請曹先生帶領更多孩子“造屋”

兩則近日新聞，一則令人喜，一則令人憂。令人欣喜驕傲的一則是，據新華社報道，國際兒童讀物聯盟8月20日在新西蘭奧克蘭市舉行2016年國際安徒生獎頒獎儀式。中國作家曹文軒獲頒這一世界兒童文學最高獎項，成為首次站上這一頒獎台的中國作家。曹文軒在發表獲獎感言時作了題為《文學：另一種造屋》的主旨演講。先生以極其優美的語言，闡釋了在文學中獲得自由並以這份自由為責任，傳承影響下一代的主題。演講結束後，台下觀眾全體起立，報以長時間的熱烈掌聲。曹文軒在頒獎結束後對媒體説，中國的兒童文學和中國文學一樣，已經達到世界水準，這毫無疑問。“曾經，我們在文學上有一種卑微的心態，我一直説，我們要感謝一個人，莫言得獎告訴我們，中國最好的文學就是世界水準的文學”。

通過國際廣播電台的電波，筆者聆聽到了先生在致辭時的聲音，一如二十幾年前為我們這些初入象牙塔的莘莘學子講授現當代中國文學課程時並存的激情與儒雅。感慨之餘，不禁深思，幾十年來，中國兒童文學的水平，在先生與同道老師們的努力下，已經取得了傲人的成就！

另一則令人憂慮的新聞，是由中國青年報報道的。在這篇《“撒謊作文”普遍，65.0％受訪者認為緣於生活單調視野狹窄》的報道中，記者寫道：日前，上海市舉行以“我最喜歡的古代人物”和“我家的傳家寶”為題的小學生徵文比賽，令主辦方意外的是，在滬上600多所小學、逾兩萬名學生的參賽作品中，“外婆留了一件補了又補的舊衣服”成為相當一部分學生筆下的“傳家寶”。學生寫作時“雷同”、“造假”的問題一直存在。近日，中國青年報社社會調查中心通過問卷網，對2002人進行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90.6％的受訪者覺得現在學生寫作文時“撒謊”的情況多，其中，31.8％的受訪者覺得非常多。“撒謊作文”為什麼這麼普遍？調查中，65.0％的受訪者認為學生生活單調、視野狹窄，56.6％的受訪者認為學生課業負擔重、生活體驗少，55.2％的受訪者認為是由於老師鼓勵學生模仿“範文”，47.9％的受訪者歸因於學生缺乏想象力，35.1％的受訪者認為是因為撒謊很安全、能拿高分，21.8％的受訪者認為學生對寫作不感興趣，21.5％的受訪者認為整個社會環境存在誠信危機。

“撒謊作文”的存在，早已經不是新聞，但如今“撒謊作文”如此橫行的現實，卻着實刺痛着國人的心。在以莫言、曹文軒、劉慈欣先生為代表的中國優秀作家屢屢斬獲國際文學大獎的當下，中小學語文教育，特別是作文課方面的漏洞百出，不得不令人懸心：凡事應該從娃娃抓起，可是如今，我們的孩子們，是否還擁有前輩那份真誠熱情靈動的人生情懷？是否還擅於我手寫我心？

當更多孩子在課餘時間被迫去作文班學習應試的寫作技巧，當更多的孩子在閲讀時被老師推薦的高大上作品搞得毫無意趣，當語文課本中的文字更多的是與分數而不是情懷相關，當各種作文大賽曝出造假新聞的時候，我們又怎麼能強求孩子們能與智慧而真誠的文學大師們心意相通？

真誠希望更多的優秀作家、優秀的教育工作者們能面對如今中小學語文教育的慘淡現實，在惟分數論的大環境下，為孩子們盡全力打造出哪怕是小小的一個自由的思想空間，讓他們追隨真正的大師，學習大師們的思想和文字，建造出屬於孩子們自己的“文字的房屋”，在遍佈鋼筋水泥的世界裏，也能有一處屬於自己的精神家園。(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