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市反腐再起風波 工行、恆豐兩部門高管被帶走

債市調查風波再起，證券時報記者從多方核實到，工商銀行私人銀行部副總王華、恆豐銀行資產管理部總經理李曉強上週被警方帶走調查。與此同時，據媒體報道，上銀基金子公司負責人馮堅同樣被警方調查。上述三人此前均有過債券承銷的工作經歷，雖然尚不清楚被調查的具體原因，但外界猜測或與銀行間債市一級半市場利益輸送有關。

截至記者發稿前，工商銀行、恆豐銀行尚未就此事作出回應。

事實上，自2013年掀起的債市反腐風暴一直持續到現在，涉及的案件包含了債券的一級市場、一級半市場和二級市場。在各級市場或用各類方式進行的債券利益輸送，歸根到底都是在利用不同市場之間的債券價差謀取收益。而一級半市場利益輸送可謂案件頻發的“重災區”，其中最嚴重的當屬企業債。因為之前企業債根本不需要簿記建檔，債券分銷的權利完全由主承銷商掌握。

不過，不少業內人士表示，“價格”只是個幌子，交易主體單純的價格買賣是市場行為，要判斷是否真的存在利益輸送，就需要買賣交易之外的證據。

債市反腐半徑擴大

一位恆豐銀行人士告訴記者，李曉強應該是上週被警方直接從辦公室帶走，但李曉強在恆豐銀行的任職時間並不長，估計只有三四年，且主要是在資產管理部，與債券的承銷發行工作並不相關。

“他來恆豐銀行之前，在華夏銀行等股份行待過，之前從事過債券承銷，可能涉案並不是在恆豐銀行期間，而是之前的事情。”上述人士説。

據瞭解，工行私人銀行部副總王華也曾任職於工行金融市場部的債券承銷處，但這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情。根據公開報道，王華早在2013年就已擔任私人銀行部副總一職。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曝出的債市調查案件有向中大型銀行蔓延的趨勢。此前，債市反腐風暴波及的金融機構都是券商和城商行等，但今年以來，有着“債王”之稱的工行，就已出現兩起部門高管被帶走調查的事情。今年3月，工行金融市場部交易處高級經理王劍被查。由於王劍主要從事債券二級市場交易，彼時消息一出，被不少業內人士解讀為債市反腐已延伸至二級市場。

價差引發利益輸送

雖然截至目前，尚未清楚此次工行、恆豐銀行部門高管被調查的具體原因，但外界普遍猜測或與債市一級半市場的利益輸送有關。這也是自2013年掀起債市反腐風暴以來案件頻發的“重災區”。

一位資深債券人士向記者表示，所謂的債市一級半市場利益輸送，通俗講，主要就是為了能認購到債券，向債券承銷商“行賄”。

前些年債市剛起步並快速發展的時候，債券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通常債券在二級市場上市流通的價格會比一級市場的發行價格高。這意味着，能搶到債券等着上市後高價賣出，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再加上彼時主承銷商在分銷債券時有很大的自主決定權，使得一些機構或個人想盡辦法從主承銷商手中拿到債券。”上述資深債券人士稱。

該人士表示，此前中票、短融等債券在銀行間債市都是人工簿記建檔，主承銷商分銷債券時能操作的空間較大，但隨着後來改為電子建檔，定向分銷的操作難度也隨之加大。

“不過，之前一級半市場利益輸送最嚴重、最普遍的地方還不是針對短融、中票等債券，而是企業債。因為之前企業債根本不需要簿記建檔，即不需要權威的公證機關全程監督發行過程，債券分銷的權利完全由主承銷商掌握。”上述債券人士稱。

記者瞭解到，隨着近兩三年銀行間債市的迅速擴容以及債券發行制度的不斷完善，目前一二級市場的價差不斷收窄，從前依靠低買高賣套利的空間也在縮小。一級半市場利益輸送的情況有所好轉，但並未完全消失。

“以前是為了套利搶債，現在是資產荒，大家都在搶優質債券。做債的圈子很小，有些交易也是看人脈資源，但這在其他市場也很常見吧。”一位股份行金融市場部人士稱。

本版記者孫璐璐 製表：鄭加良 本版製圖：彭春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