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南海穩定符合地區國家利益 美想火上澆油

南海和平穩定符合地區國家利益

——中國與東盟國家達成在南海適用《海上意外相遇規則》聯合聲明解讀

■趙小卓

9月7日，在老撾萬象舉行的第19次中國－東盟領導人會議上，中國和東盟國家領導人審議通過了《中國與東盟國家關於在南海適用〈海上意外相遇規則〉的聯合聲明》。作為本次會議達成的重要成果文件之一，該《聯合聲明》為中國和東盟國家海軍的船舶和航空器在南海意外相遇時的應急處置和操作規範提供了明確指引。該《聯合聲明》是在什麼背景下發表的，有什麼現實和長遠意義？

各國自覺遵守《海上意外相遇規則》，有助於有效管控海上危機，減少誤判，避免在公海活動時發生相互干擾、碰撞等事件，有利於維護地區海上安全與穩定。

《海上意外相遇規則》是各國在自願基礎上適用的一個文件，對海軍艦機的法律地位及其海上意外相遇時的安全程序、通信程序、信號簡語、基本機動指南等都作出了規範，對於各國海軍艦機安全航行、操作和防止在公海活動時發生相互干擾、碰撞等事件，具有很強的指導意義。它不是強制性的，若各國同意自覺遵守，就會為各國維護海上安全秩序提供規範。《海上意外相遇規則》在西太平洋海軍論壇上討論過多次，最終在2014年4月第14屆西太平洋海軍論壇上，由各成員國和觀察員國一致通過，其中包括亞太地區主要國家。其意義在於有助於有效管控海上危機，減少誤判，避免在公海活動時發生相互干擾、碰撞等事件，有助於規範海上安全秩序，維護和平與穩定。

《海上意外相遇規則》適用於南海地區，為南海地區危機管控、增進互信、島礁爭端問題的根本解決提供了有力支撐。

近年來，南海地區安全形勢有兩個特點：第一，菲越等國挑釁，島礁爭端升温。南海島礁爭端並不是新問題，但由於地區國家海洋意識增強，海上活動增多，老問題確有新發展。菲律賓、越南加強對從中國非法奪取的島礁的管控，強化軍事存在，迫使中國進行島礁建設。第二，域外國家介入，南海問題更趨複雜。以美國為主，包括日本、澳大利亞、印度等域外國家的介入，使南海問題高度國際化。有些介入甚至以軍事手段為主，比如美國實施“航行自由行動”，美國在菲律賓獲取5個軍事基地，而且大搞“奪島”演習，不僅使南海島礁爭端複雜化，而且使南海安全形勢趨於惡化。域外國家介入南海島礁爭端，各有各的打算。美國為推進亞太“再平衡”戰略，將軍事部署從東北亞向東南亞延伸，在菲律賓獲取基地，在澳大利亞部署海軍陸戰隊，在新加坡外海部署瀕海戰鬥艦。日本則是在南海“渾水摸魚”，轉移視線，緩解在東海的壓力。印度加速實施“東向政策”，從“向東看”升級為“向東幹”，彰顯其新興大國地位。澳大利亞在南海問題上也想有所作為，已不滿足於“中等強國”，而是要在南海乃至在亞太地區扮演重要角色。總之，各域外國家出於不同目的，同時攪進南海爭端，使南海問題越來越複雜，威脅地區和平與穩定。

2002年11月，中國和東盟國家簽署了《南海各方行為宣言》，對加強中國和東盟國家互信、維護南海和平穩定發揮了很好的作用。但是宣言沒有強制力，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國際法律文件，規範各方行為的力度稍顯不足。隨着南海島礁爭端升温，相關國家呼籲談判簽署更有約束力的《南海行為準則》。2011年7月，中國與東盟達成共識，落實《宣言》，最終制定有強制約束力的行為準則。今年7月，中國－東盟外長會通過《中國和東盟國家外交部長關於全面有效落實〈南海各方行為宣言〉的聯合聲明》，並承諾在協商一致的基礎上，實質性推動早日達成《南海行為準則》。當前這段時間正屬於《宣言》落實差強人意，有約束力的《準則》還未成熟的過渡時期，也是維護南海地區穩定的關鍵時期。這一時期，各種狀況都可能出現，威脅脆弱的和平穩定。如南海仲裁案，就是打着維護國際法的旗號，破壞中國和東盟國家之間的互信，不僅使島礁爭端更趨複雜，而且製造緊張和混亂，為域外國家插手南海問題提供藉口，沒有起到好的作用。在此背景下，《海上意外相遇規則》適用於南海地區，是全面有效落實《南海各方行為宣言》的重要舉措，將為南海地區危機管控、島礁爭端問題的徹底解決提供有力支撐。

中國致力於同東盟國家共同維護南海地區和平穩定，同直接當事國協商談判解決島礁爭端問題，充分體現了負責任大國的擔當。

東盟國家是中國的近鄰，中國是亞太大國，中國與東盟誰也離不開誰。長期以來，中國實行“睦鄰、安鄰、富鄰”政策，奉行“親誠惠容”理念，致力於打造周邊命運共同體，與東盟國家保持良好關係。然而，由於域外國家插手領土爭端，南海地區的友好氛圍遭到了破壞。面對這種情況，中國提出了“雙軌解決思路”：一是中國與東盟國家共同維護南海地區和平穩定;二是具體爭議由直接當事國和平協商解決。這一主張基於中國自身的成功經驗，也符合國際法準則，因而得到了廣大東南亞國家的贊同，其重要性和有效性得到各方的高度肯定。

中國在管控危機和維護和平上也作出了非常大的貢獻。長期以來，中國有兩個基本目標，一是維護國家主權和安全利益，二是維護和平穩定的周邊安全環境。但由於中國是一些島礁爭端的當事國，這兩個目標在一些具體問題上可能面臨衝突，把握其平衡需要高超的外交技巧。中國把握得非常好。其關鍵是管控危機，加強政治互信，為島礁爭端的最終解決創造條件，這也真正體現了中國作為負責任大國的擔當。這次李克強總理參加中國-東盟領導人會議，相關國家領導人審議通過《中國與東盟國家關於在南海適用〈海上意外相遇規則〉的聯合聲明》，就是把管控危機放在重要地位。李總理過去多次強調，經濟發展和政治安全要雙輪驅動，這個聯合聲明可謂一以貫之。

中國與東盟國家在南海適用《海上意外相遇規則》聯合聲明具有積極意義，充分展現了地區國家共同致力於管控危機、維護南海和平穩定的決心和強烈意願。

最近一年來，南海問題的性質發生變化，從相關國家的島礁之爭變為美國推行亞太“再平衡”戰略的重要抓手。其中有幾個標誌性的事件，如美國軍艦開進南海實施“航行自由行動”，與菲律賓大搞“奪島”演習，美菲聯手拋出南海仲裁案等。這些舉措，可謂一文一武，一軟一硬，幕後推手都是美國，日本等國也想渾水摸魚。南海問題升温，誰是受益者呢？地區國家沒有一個是受益者!延續多年的南海和平穩定被破壞後，大家都覺得自己是受害者。所以，各國都覺得應該讓緊張局勢降温，通過和平談判解決問題。關於島礁爭端，這麼複雜的問題，絕不是説哪個地方弄幾個法官，出一張判決書就能解決的，更不是弄幾艘軍艦，通過演習就可以解決的。發表聯合聲明，就表明各國在這個問題上有了共識，有了將緊張局勢降温的強烈意願。仲裁案後南海地區的平靜形勢是出乎許多人預料的，個別域外國家本來想火上澆油，指望油澆上去後火應該更大，但現實正好相反，火沒有大，反而小了。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就是因為某些域外國家的期待不得人心。中國與東盟國家在南海局勢降温上有高度共識，在中國和東盟建立對話關係25週年這個重要節點上，通過領導人發表聯合聲明的方式確認這一共識，對於南海地區的和平穩定，對於島礁爭端的最終解決，無疑將有重要而積極的影響。

蒼蠅盯着的是有縫的蛋，如果沒有縫，它想進去也進不去。聯合聲明對個別在南海有不軌圖謀的域外國家，也是一個信號：南海地區國家有維護和平、促進發展的強烈意願，你們就不要在這個地方瞎攪和了。中國與東盟國家希望域外國家發揮建設性作用，而不是相反。

(作者系軍事科學院中美防務關係研究中心主任、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