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公路賬單，詳細才能服眾

各地收費公路不能只給出一個總體數據，具體到每條收費公路，收入是多少，支出按什麼比例分配，多少用於養護管理和人頭，多少用於償債，債務償還進度如何，都要有更詳細的數據。

9月20日，交通運輸部彙總發佈了2015年全國收費公路統計公報。公報顯示，2015年，全國收費公路通行費總收入4097.8億元，支出總額7285.1億元，收支缺口達3187.3億元，比2014年的1571.1億元翻了一番，年末債務餘額為44493.7億元。

通行費收入增長趕不上虧損增長，原因何在？交通運輸部公路局相關負責人的解釋是，目前處於路網建設加速期和還本付息高峯期，近八成支出需要償還到期債務本金和利息，其餘二成用於養護管理、公路及附屬設施改擴建以及税費等支出。目前收費公路虧損加劇，是公路階段性發展特徵的體現，隨着大規模建設高峯過去，路網趨於穩定，債務規模會逐步下降，收支將趨於平衡，直至償還全部債務。

這一解釋回答了全國收費公路總體盈虧的問題，但尚不足以服眾。首先，全國收費公路統計數據是各地彙總結果，各地公佈的數據是否真實，有沒有摻雜水分，缺乏反向審核。其次，路網建設債務是從公路招投標直到建成養護等一系列環節形成的，但這些環節都缺乏透明賬單，招投標價格是否虛高，養護費用是否在為公路質量不過關買單，人力成本是否過高，各環節尋租空間有多大，公眾一無所知。第三，收費公路盈虧與公眾駕車出行支出之間的關聯性不明確。目前看，債務和養護是收費趨向長期化的主要依據，但這兩個依據不可能永遠成立。正如交通運輸部相關負責人所説，未來收支將趨於平衡，債務總會償還完畢。那麼，屆時通行費用能否減少，能否不再以償還債務的規模為收費標準之“錨”，而改為以養護管理所需為“錨”，目前也缺乏可預期的制度準備。

在明顯存在機制缺陷的情況下，不少網友對收費公路賬單表示不信任，這可以理解。讓收費公路賬單服眾，賬單就要更詳細一些。比如，除了審計部門，還應讓第三方參與審核，防止地方數據失實。此前，不是沒有出現過地方統計“失誤”的情況，前一天還嚴重虧損，第二天就改為盈利。如果基於這樣令人疑竇叢生的“技術失誤”收費，公路的公共屬性就會大打折扣。又如，各地收費公路不能只給出一個總體數據，具體到每條收費公路，收入是多少，支出按什麼比例分配，多少用於養護管理和人頭，多少用於償債，債務償還進度如何，都要有更詳細的數據。這既是給公眾一個交代，也可以防止尋租漏洞，而且不存在什麼操作難度。

實際上，細化收費公路賬單也只是一個開始，更關鍵的是，能否建立起平衡路網建設維護需求和公眾利益的價格體系和收費體制。從償債需求出發，改革公路管理體制，強化成本預算管理，引入PPP等，比一味收費更有建設性；從維護公眾利益出發，理清車購税、成品油消費税和公路收費的法理關係，避免重複納税，建立與償債進度同步的動態收費標準，逐步減輕人流物流負擔，也更重要。（邇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