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中國要更有戰略耐心 南海不會是過不去坎

日本共同社22日報道，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擬於10月19日至20日訪問中國，之後於25日至27日訪問日本。共同社稱，馬尼拉原計劃將日本作為杜特爾特前往訪問的首個東盟地區以外國家，但中國駐菲大使做了工作，杜特爾特遂決定先訪問中國。

一個國家新領導人上任後出訪他國的順序安排通常會釋放出一些額外信息，如果共同社的報道最終被驗證，那麼杜特爾特被認為有向中國示好之意，這樣的分析肯定會出現，而且大概是有道理的。

中國已經多次表示歡迎杜特爾特早日訪華，一旦他訪華按照共同社所報道的日程和順序實現，中菲不同於阿基諾三世時期的另一種較為積極的互動就有可能拉開帷幕。

當然了，中菲要讓彼此之間的南海糾紛軟着陸有着很大困難，一次元首訪問的作用有多大，能在什麼程度上開闢新的局面，是一個頗具挑戰性的問題。

杜特爾特上台兩個多月來，其迥異於阿基諾三世的外交理念和風格已經得到彰顯。但他也表現出了一些矛盾性，對外政策遠未清晰、定型，他還有不少讓各方都感覺“吃不透”的地方。

如果對他的各種表態做些總結，或許可以得出以下大體輪廓。

首先，他表現出較強的獨立外交意願，這是他與阿基諾三世最不同的地方。他似乎不想完全投靠美國、日本，更願意搞平衡外交，爭取菲律賓利益的最大化。這是一種外交戰略思維的變化。

第二，他對南海仲裁沒有阿基諾三世那麼熱心，這可能是他不相信這一仲裁能夠落實，給菲律賓帶來實實在在的利益。同時他應該還領悟到，菲律賓高調追求落實仲裁結果最符合美日利益，菲自己則掉入幾無希望的長期消耗。然而完全冷落南海仲裁又讓他對美日難以交代，所以他的調門總的來説低於阿基諾三世，但有些“見什麼人説什麼話”，態度飄忽不定。

第三，杜特爾特更重視國內問題，反毒是他的真決心。要想在菲律賓做成事，就無法温文爾雅，他與美國和西方就人權問題發生衝突在所難免。馬尼拉的政治重心偏移了，它和華盛頓難以再為了南海緊緊擁抱。但雙方不太可能決裂，美菲摩擦不會走得太遠。

第四，奧巴馬政府搞“亞太再平衡”，菲律賓與中國較勁是這一戰略的重要支點之一。如果中菲關係緩和，中越也能控制摩擦的烈度，“亞太再平衡”就會出現底部的塌陷。由於TPP目前也不太順利，西方媒體上出現唱衰奧巴馬這一最大“外交戰略成果”的聲音。不過南海局勢是否會緩和尚看不到趨勢，“明天會發生什麼”很不確定，現在美國試圖在這裏扮演主角，馬尼拉很難影響華盛頓怎麼做，但華盛頓對它的影響只是程度問題。

第五，無論如何，中菲關係最糟糕的時期大概過去了，中國面臨調整與南海周邊國家關係的重要機會。今後的難點可能是菲越的要價都比較高，中國不可能什麼都答應它們。而如何既堅持原則，又避免將杜特爾特推回到華盛頓一邊，使南海問題再次成為馬尼拉的頭號關切，這將考驗中國的智慧。

北京一方面要重視南海問題“術”的層面，一方面又要堅持謀“略”，保持我們的定力。中國維護自己的權益，同時又真誠照顧南海的和平穩定大局，願意平等對待周邊國家，北京南海政策的合理性最終會發生作用。而美日來南海搗鬼的一面也會被逐漸認識。中國要有更多戰略耐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南海問題不會是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