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爾特為啥不怕美國“不高興”？

10月7日是杜特爾特總統執政百日。在過去幾天，他加大了抨擊奧巴馬和美國的頻率和力度：他詛咒奧巴馬：“你可以見鬼去了，下地獄吧！”他鄭重表態：美菲軍演在他任期內是最後一次；他還調整外交政策，“最終可能在我任內與美國分手”……有評論指出，杜特爾特同美國的對抗，已開始從言論轉向行動。

對菲總統的言行，美國依然用老辦法：保持克制，罵不還口。與美國的表現不同，媒體的報道重點則起了變化，更關注美國是對杜特爾特繼續容忍，還是要設法把他轟下台，甚至予以暗殺。

照理説，杜特爾特譴責奧巴馬和美國，雖然用詞有些激烈，但不至於與“政變”、“暗殺”掛上鈎。何況，他的言論無非以下這麼幾點：反感美國不平等對待菲律賓的傲慢姿態，強調菲律賓己不是美國的殖民地；反對干涉菲內政，特別不能容忍美國以維護人權的名義對他的反毒行動説三道四；不滿美國對菲援助太少；抱怨美國好武器不給菲律賓，賣的全是老掉牙的破爛貨。如此等等。他多次説，自己不是要同美國“對着幹”，而是奉行獨立的外交政策。對此，菲律賓總統發言人、新聞部長這樣闡釋：這意味着菲律賓會和傳統盟友之外的國家開拓或增進關係；菲與西方國家的傳統同盟關係仍然存在，已經簽署的協議不會被廢除；菲律賓現在採取的是開放政策，會與不同國家進行合作，互利互惠。

但美國常常不按常理行事，對菲律賓尤其如此。究其原因，一是對菲寄望過高，視它為美國重返亞太的馬前卒，菲律賓若不按這個標準行事，美國就不滿，“美國不高興，後果很嚴重”。二是，對美國的態度，杜特爾特與其前任阿基諾三世反差太大，讓美國很不適應。阿基諾對美是言聽計從，奴僕角色扮演得十分到位；杜特爾特卻同美國唱反調，要求平起平坐，美國自然很惱火，嘴上不説，賬記在心裏。到實在難以容忍時，不排除對杜特爾特採取極端手段。

這已經不是秘密。不久前，傳出美國中央情報局準備策劃政變把杜特爾特趕下台，還有傳言，中情局還準備暗殺菲總統。菲律賓內閣秘書也表示，如果一些對杜特爾特不滿的軍方派系發動政變，他不會感到驚訝。他確信政變威脅來自該國毒品貿易的獲益者或者不同意弱化與美國關係的派系。

在國內，杜特爾特同樣面對巨大壓力。在競選時，他曾承諾要大力反腐，強力掃毒，消除貧困。然而現實是，菲律賓販毒集團國內外勾結，同時該國的腐敗之嚴重在全球名列前茅。杜特爾特要兑現競選諾言，打擊販毒，整治腐敗，必然要得罪利益集團，犯“為政之道不得罪於巨室”之從政大忌，遭到各色利益集團的抗拒和反撲。而這其中許多集團有美國背景或以美國為後台，一向聽從美國的調遣。杜特爾特的壓力可想而知。

要看到，美國對菲律賓進行殘酷殖民統治近百年，反美情緒成為菲律賓百姓的政治基因。同時也要看到，經過百年經營，美國在菲律賓培植了很強的親美勢力，美國的影響滲透到菲律賓政治、軍事、經濟和人文各個領域。總之，在菲律賓，存在不可忽視的反杜特爾特勢力，而美國則擁有調動這些勢力的能力。

（勞木，海外網專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