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光：日本該好好學學杜特爾特

菲律賓總統杜特爾特27日結束了日本之行。日本政府和媒體對此次訪問的態度可説是“五味雜陳”，即便不從中日對比的角度觀察，其過程和結果也相當“尷尬”。

須知日本是菲律賓的老朋友，亞洲開發銀行總部就設在馬尼拉。當然美國也是菲律賓的“老朋友”，可杜特爾特訪日期間依然不斷抨擊美國。

這自然讓日本大傷腦筋。根據外務省網站公佈的日菲會談紀要，安倍對杜特爾特可謂“苦口婆心”。30分鐘的會談，除去一半的翻譯時間，15分鐘內4/5是安倍的發言。他一開頭就提到，要對杜特爾特非常重視的海洋安全、反恐、民族糾紛、長期經濟發展計劃實施重點支持，四點依次排列，經濟排最末。最後，安倍再次提醒菲律賓在“南海問題”上堅持立場的重要性。

留給杜特爾特的只有感謝的時間，但尷尬恐怕不可避免。須知菲國內矛盾主要是經濟發展落後造成的，優先發展經濟才是對菲律賓最有效的支持。但這在日本眼裏根本不是什麼主要問題。

根據外務省的記錄，杜特爾特就南海問題的表態主要有兩點，一是依據仲裁結果、在適當的時機、在海洋法框架下對話;二是菲律賓和日本的狀況相同，會同日本站在一起，請日本放心。而日本媒體充分發揮了想象力，將這兩段話解讀為，菲律賓在南海問題上不會退縮，要和日本並肩戰鬥。

如果換第三者咀嚼杜特爾特最後的表態，似乎也可以解釋為：日本就不要為菲律賓怎麼處理南海問題操心了。其實，分析杜特爾特行為方式，可以確認他是堅定的現實主義者，他在訪問中國之前公開對媒體説，“對話解決分歧是東方人的哲學思維”。菲律賓今後要走現實主義路線，這讓包括日本在內的某些國家感到非常不安。

可現實情況是，菲律賓目前人均GDP約為2850美元，世界排名126位，貧困人口約佔總人口的26%，平均每3人中就有一人生活在貧困線下。在國內經濟發展問題如此緊迫的情況下，菲有必要充當美國“亞太再平衡”的馬前卒角色，和中國賭一把嗎？杜特爾特顯然不想讓自己所愛的國家當這個冤大頭。南海仲裁，菲律賓一無所獲已是事實。杜特爾特改走現實主義路線，理所當然。

因此，杜特爾特在日本演講時説，不能做別國的看門狗。這也是説給日本人聽的。從現實主義的角度看，杜特爾特讀懂了大勢：亞洲正面臨千年一遇的跳躍式發展好時機，安定、理性地處理糾紛是保證機遇不至於錯過的關鍵所在。在和其他國家的交往中，現實一點，於人於己都有利。

其實日本面臨的問題，與曾經的菲律賓非常相似：到底該以一個維護本地區穩定的亞洲國家身份來考慮問題，還是以一個脱離本地區的，某大國小跟班的身份來考慮問題。

亞洲是多種價值觀共存的生態共同體，如果在這裏以自己的價值觀排斥其他國家，就不能真正融入亞洲，與各國共享發展。從這一點來説，日本也應向杜特爾特學習，將自己看成亞洲的一員，以東方的方式解決眼前面臨的問題。(作者是旅日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