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總統”如何影響中美關係?9大專家解讀在此!
據美聯社11月9日報道,*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戰勝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里,贏得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美國戴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信息系統運作和決策科學系助理教授陳力簡、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研究所所長達巍、復旦大學國際問題研究院常務副院長吳心伯、中國軍事科學院中美防務關係中心前主任姚雲竹、外交學院國際關係研究所教授李海東、南京大學國際關係研究院院長朱鋒、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金燦榮、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楚樹龍和清華大學國際關係學系副主任趙可金,在第一時間為您解讀特朗普勝選給中美關係帶來的變化與影響。
陳力簡 :特朗普主要將在經貿方面拿中國開刀
特朗普覺得中國人和東亞人都是做生意的夥伴,他沒有把中國當成推翻美國霸權的挑戰,他怕的是穆斯林極端分子。所以對亞太再平衡,特朗普沒有興趣。對南海問題,他大概也沒有興趣搞什麼巡邏。對駐韓國和日本的美軍,花了美國那麼多錢,美國卻沒有得到什麼回報,所以想跟日韓談。特朗普對協防颱灣也未必特別積極。對釣魚島,大概也不會幫日本出頭。中國的安全形勢,會比較樂觀。但在經貿關係,中國會面臨史無前例的挑戰。
特朗普主要將在經貿方面拿中國開刀。他是一位實用主義的商人,甚至可能用耍無賴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中國是美國的主要貿易伙伴,中國每年貿易順差佔了美國對全世界貿易順差的5/8。還有人民幣幣值和中國持有美國國債問題,特朗普對中國做法可能會很壞,會讓我們狠狠頭疼一陣子。
特朗普認為,第一中國嚴重依賴美國市場,第二國際大宗商品定價權都在美國和歐洲老牌強權手中,第三中國食品、物資有求於美國,美國在農產品談判等處於天生的有利位置。特朗普非常狡猾,他會想方設法將自己的有利地位變現。中國的應對方式就是“一帶一路”。通過“一帶一路”減少對美國市場的依賴,平衡世界對貿易定價權的統治地位,讓自己不至於太受制於美國。
達巍 :特朗普將帶來更多不確定性
特朗普上台,將帶來很多新的、複雜的問題,他將創造出一種混亂局面和不確定性。我們很難對他上台後的美國政策走向做出判斷。
現在可以看到的是,特朗普上台後,TPP很可能受阻。關於薩德部署問題,特朗普還沒有就這麼具體的問題談過看法。在半島問題上,特朗普的基本思路是美國要減少介入,跟朝鮮實現接觸,讓韓國多管事。薩德被美國認為是防衞性武器,符合特朗普説的這個方向。薩德部署與否,軍方還有很大發言權,他們可能會維持之前的態度。所以不排除繼續部署薩德的可能。
對於亞太再平衡,特朗普也沒談及過。但可以預期的是,美國和日韓的關係將發生變化。特朗普上台本身就令日韓恐慌,擔心這將可能導致美日、美韓同盟的弱化,至於弱化到什麼程度,目前還不好判斷。但弱化本身對亞太再平衡就是一個很大的破壞。
特朗普上台最明顯的將是他會製造一個亂局,這個亂局對中國來説有好有不好。TPP受阻將為中國主張的區域自由貿易安排提供機遇。關於美國的雙邊同盟,是冷戰的產物,不符合時代潮流,我們原則上反對這樣的雙邊同盟,它們被弱化沒什麼不好。只是美日同盟一旦變得鬆散,日本就有可能走上武裝的道路。另外,美俄關係的改善會拉動大國關係的調整,對中國也有可能帶來挑戰。
短期看,特朗普上台後,美中會有很多問題,尤其在經貿領域。我覺得,和特朗普打交道的基本方式是不打不相識。他是一個明白人,如果他看到美國利益受損,就會調整政策。所以,如果美國要打經貿戰,我們也不用怕,把這一兩年扛過去。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不應是簡單地忍,也不應為了對抗而對抗,而是在條件成熟的時候推動緩和,要把握塑造中美關係的主動性。
吳心伯:中國的戰略壓力可能會相應減小
除非奧巴馬在任內剩下的時間可以通過,否則特朗普至少不會在其第一任期內推進TPP,這應該是比較明確的。
美國推行“亞太再平衡”戰略實際是要加強與盟友的關係,重視在亞太的投入,這項政策在特朗普上台後大的趨勢、總的方向應該不會改變。但是特朗普會對其中具體做法有所調整,特別是調整奧巴馬將再平衡的重點放在東南亞和南海。從目前來看,特朗普在外交安全政策上的想法不是很明顯,他的一些想法實際上很難做到,所以他最終可能還是要回歸到共和黨的政策路線上去。而特朗普的亞太戰略還具有不確定性,這主要取決於其外交安全團隊最終形成怎樣的政策共識。雖然特朗普贏得了選舉,但政權仍然是共和黨的,最終要看是哪些共和黨人來負責特朗普的外交安全。共和黨一般分為經濟派和戰略派。經濟派注重商業利益,代表華爾街,這一部分人對TPP很感興趣。戰略派代表軍工行業,注重美國在軍事上的投入,可能對“薩德”部署等政策更感興趣。所以,最終組建特朗普外交安全團隊的人選將變得非常重要,將影響特朗普的外交安全政策。
對中國來説,特朗普上台既有機遇也有挑戰。機遇體現在美國在亞太地區和中國的戰略與地緣政治競爭方面可能會有所調整,對中國的戰略壓力可能不像 “亞太再平衡”戰略被全力推行時那麼大。當然,中國面臨的挑戰可能主要來自於經貿方面,特朗普上台後主要任務是拼經濟,包括中美經貿關係調整以及對美國國內製造業的重振等等,這些都可能對中國造成影響。這和希拉里完全不同,希拉里對中國的壓力主要是在地緣政治方面。
面對特朗普這位美國總統,中國首先應該繼續既定的對美政策方針,一方面繼續擴大合作,同時管控好摩擦和競爭。第二,我們要做好積極與一個全新的美國政府打交道的準備。這個美國政府可能在很多方面與美國兩黨精英的傳統思維方式和政治行為都不太一樣,在與它接觸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將會有摩擦,但如果對接得好也會有很多機會。而我們在與其新政府對接的過程中,越主動可能也會把握得越好。
姚雲竹:中國不應急於做出反應
特朗普在整個競選中的重點是國內問題,並沒有太多談及外交政策。他的外交政策基本理念跟近幾任美國總統不太一樣。他對美國軍事同盟的看法不同。他不主張為盟國承擔太多防務責任。這就涉及到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略會不會持續、美國與亞太五個盟國的關係如何發展、美在韓部署薩德反導系統的決定會不會出現變數等問題,這些可能都會有些調整,但調整幅度有多大,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特朗普的外交班底是誰,目前還不清楚。美國的外交政策如果到了特朗普手裏,不能説會有斷崖式變化,但確實不會是線性、延續性的政策。現在要説出哪些會變、哪些不會變,是系統性、戰略性的、全面的變化,還是局部的、戰術性的、具體的變化,還有待觀察。
而在亞太,可能最需要觀察的是特朗普的軍事聯盟政策。看他的軍事聯盟政策是否會延續奧巴馬在“亞太再平衡”中所走的路線,即不斷強化與盟國的關係,在盟國與中國的衝突中,無一例外地選擇站在盟國一邊。這種做法會不會有所變化,是需要觀察的。如果特朗普對同盟關係沒有前幾任政府那樣重視,亞太安全架構可能會發生大的變化。在這個過程中會形成權力和實力的真空,各國會根據這種情況作出調整。調整過程中,有的對中國有利,有的是對中國不利,這些也有待進一步評估。權力真空會形成新的國家關係和新的政府政策選擇。現在我們不應急於做出反應,而是加強觀察和研究,跟未來總統班底儘快建立起溝通渠道。中美關係還是太重要了,不管美國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中美關係還是要保持在穩定狀態,對兩國、對世界都比較好。
李海東:特朗普的不確定性不是災難
特朗普上台後,將在TPP、亞太再平衡等奧巴馬時期關鍵對外戰略規劃方面進行重大政策調整。首先,特朗普已具備進行重大政策調整的國內氛圍,勝選為他贏得了強大的民意支持和執政合法性;其次,從目前的結果來看,總統以及參眾兩院多數很可能屬於同一一個政黨,這就意味着美國新一任總統在政策倡議和實施過程中受國會鉗制的力量變弱,總統個人的主動性和開創性變強。
在競選階段,特朗普就明確表示反對TPP,我認為他的表態不是競選語言,而是嚴肅態度。他上任後,將不會像奧巴馬那樣積極主動推銷TPP,即便他將去年10月奧巴馬與其他11國簽訂的文本遞交國會討論,共和黨佔多數的國會也很可能擱置。TPP未來即便不被徹底拋棄,命運也不樂觀。這意味着奧巴馬政府認定的亞太再平衡的核心關鍵舉措並不受美國民眾支持,美國自身在糾偏。
特朗普將對亞太經貿格局的規劃進行再思考並提出特朗普版本的主張,其核心內容在哪,他沒有明確説。他被美國精英認定的經濟民族主義觀點,具體表達很模糊。特朗普與冷戰結束之後美國精英層關於該國內政外交的觀念差別太大,我們只能就事論事,從其任職後對眾多事件的處理中總結其政策呈現出的規律。
亞太再平衡在奧巴馬戰略規劃中是經濟、政治、安全等各種要素融合在一起的一整套方案,具有跨黨派特色。特朗普上任後將繼續推行亞太再平衡戰略,但核心內涵將與奧巴馬大有不同。他的競選表態説的很清楚,希望其盟國承擔自身防務費用與責任,不能將美國納税人的錢用於防衞不向美國納税的國家,其盟國不能當美國安全與經濟資源的寄生蟲。一旦亞太地區出現危機,盟國將不可避免地承擔處理危機的主要責任和費用。
這將給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同盟體系帶來非常有趣的變化,亞太地區的戰略形勢將更加趨於平衡,中國周邊安全環境可能發生非常大的變化。奧巴馬時期,亞太地區由美國牽繩,相關國家做皮影道具蹦來跳去,特朗普上台後,相關國家能單獨處理危機就單獨處理,不能找事挑事後就直接找美國去幫助解決。過去與中國有紛爭的亞太地區國家,會逐漸失去美國以往那樣強有力的支持,在與中國有紛爭問題的解決過程中將需更加謹慎和自斂。亞太將迎來中國實力與影響力迅速抬升的時期,這也給中國提出新的要求,如何有效運用好這突如起來的抬升機遇,而不像美國在冷戰結束後那樣浪費自身財力和影響力。
在薩德問題上,美國對韓國強有力的官方政策可能將持續。對特朗普來説,只要不花或者少花美國的錢都不是壞事,只要能有效解決美國經濟和就業問題的都不是壞事。薩德與美國國防工業、民眾就業以及各州利益緊密聯繫。特朗普會不會採取果斷措施撤出薩德,目前下結論還為時過早,需要觀察。
可以預見,特朗普上台後,構建奧巴馬亞太政策的關鍵部位都將出現重大變化,對中國而言,這其中藴含着很多機遇,但我們並沒有抱着中美你輸我贏的心態看待彼此關係。美國民眾希望特朗普改變該國長期以來少數人受益、多數人受損的經濟和社會政策,希望克服國內長期存在的深刻政治分裂、國會與總統相互扯皮的局面。從這次美國大選的結果看,民眾的聲音的得到了比較好的表達。特朗普沒有西方精英所描述的那麼恐怖,他為美國和世界帶來了不確定性,但這種不確定性並非災難,可能更多意味着機遇與希望。
朱鋒:美國可能將奉行“新孤立主義”
特朗普上台,將對於美國的亞洲政策、美國與亞洲傳統盟友及安全夥伴的關係,帶來影響和衝擊。2016年5月以來,美國的亞洲盟國幾乎都以公開的方式表達了對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的擔憂,原因是特朗普在對外政策主張上強調要更多以美國自身的利益為核心,不要更多承擔保護盟友的責任,甚至説鼓勵日本和韓國走向“核武裝化”來自我保護。在朝鮮的核擴散問題上,特朗普説,一旦他當選,願意和金正恩舉行首腦會晤來打破朝核問題僵局。這顯然同奧巴馬政府以及希拉里擔任國務卿時代所強調的對朝“壓力和孤立”政策背道而馳。
從競選時期的外交主張來看,特朗普雖然觸碰不多,但至少他思考的是要和奧巴馬的民主黨政府做進一步切割,尋求弱化美國在亞太以及世界其他地區的美國角色,更多地讓美國能減少受全球責任的拖累,把更多資源用來發展美國自己。所以,特朗普的外交政策主張普遍被視為是美國可能開始奉行“新孤立主義”。
可以肯定的,特朗普政府會在“亞太再平衡”戰略上做出重大調整。例如,奧巴馬政府力推TPP,而特朗普和共和黨國會議員普遍反對TPP。一旦特朗普上台,TPP走向邊緣化幾乎是可以肯定的。而TPP一直被視為是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的經濟支柱。
但同時,特朗普政府又不會放棄美國亞太戰略的基本架構,更不會實質性地改變美國在亞太的前沿軍事存在和同盟體系。亞太地區已經成為美國在海外的“核心利益”,特朗普政府仍然會延續美國亞太戰略的基本要素,但“亞太再平衡”戰略肯定要進入新的評估和調整期。
第二,特朗普政府廢除在韓國部署“薩德”系統的可能性非常微弱。“薩德”系統在韓國的部署是克林頓政府以來歷任美國政府和五角大樓的長期政策努力,代表了美國防禦部門亞太軍事部署的戰略性行動。特朗普政府儘管想要一定程度弱化美國的海外軍事幹預度,但並不會直接去否定和推翻美國防務部分的亞太戰略部署行動。特朗普政府的朝鮮政策可能嘗試回到2003-2008年小布什政府時代的朝鮮政策,轉而“既施壓、又接觸”,但我看不到特朗普政府會在“薩德”問題上重新進行重大調整的實際可能性。
特朗普政府的外交和安全政策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新特點和新內容?我們不要結論下得太早。一是特朗普政府的外交團隊究竟將如何構成,什麼樣的人士將進入特朗普外交政策團隊,我們還要等等看;二是特朗普當選總統之後,他的總統競選期結束了,準備上任的“侯任總統期”已經開始。特朗普與他的團隊如何思考和拿出綜合的外交與國內政策?什麼是他執政所需要的外交理念與外交重點?這些都需拭目以待。在這樣的背景下,與其現在設想如何去和特朗普政府打交道,不如繼續深入觀察特朗普和他的團隊究竟會在內政和外交上如何將“變革美國”以及“讓美國重新偉大”變成正式的理念、措施和方案。
金燦榮 :特朗普不會繼承奧巴馬的政治遺產
我認為特朗普上台後,現行的“亞太再平衡”政策相當大的程度上會發生轉變。有兩個原因,首先從特朗普個人來説,亞太再平衡是奧巴馬的政治遺產,在大選中的言論就能看出,特朗普對奧巴馬是很反感的,所以奧巴馬的政治遺產特朗普當然不會繼承。其次,從共和黨的黨綱來看,對歐洲和亞洲利益的關注是差不多的,相對而言,民主黨更關注亞太一些。所以,基於黨派之間的差別,特朗普上台後“亞太再平衡”政策也會發生一些改變。
TPP 本身就是民主黨制定的迴歸亞洲政策的一部分,所以我認為,特朗普上台後也會對這個政策進行調整。從之前競選中拋出的政策來看,特朗普是反對TPP的,他的重點是把工作崗位留給美國人。而TPP目前不是這個方向,因此特朗普上台後,可能會拿出自己的一套政策,來取代TPP。現在也有一種説法是,美國會把TTIP作為主攻方向,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歐洲對這個不熱情。
關於朝核問題和薩德問題,我認為之前特朗普在競選中的表態並不清晰,所以不好判斷怎麼發生轉變。特朗普政府可能會把在韓國部署薩德的問題放手交給軍方,因為共和黨一向代表着軍火商的利益,所以這對中國來説不是好消息。另外,奧巴馬時期在朝核問題上採取的是“戰略忍耐”政策,我認為特朗普上台後不會像奧巴馬那麼消極。他反倒可能會先把更多的責任更明確地交給中國,這對中國來説既是挑戰,又是機會。
我們還必須注意到,特朗普在競選中多次説要加大軍費開支,恢復美國絕對強大的軍事力量。因此,在亞太地區會是一個局部調整的過程,特朗普的共和黨政府會注重軍工利益集團的需要,在軍事上多花錢,畢竟這些大軍火商是支持共和黨的基本盤。但是怎麼運用這些軍事力量?我覺得會平均用力,亞洲、歐洲、中東、巴爾幹,不像奧巴馬時期將60%以上的軍力傾注到亞太。
在地區影響方面,根據特朗普之前的表態,他會讓美國的亞洲盟國承擔更多的責任,比如日本和韓國要拿出更多的錢,這樣一來矛盾和麻煩會增多。另外,説讓日本、韓國自己擔負自己的防衞,甚至自己搞核武器,我認為這就是特朗普在競選中隨便説一説。這種結構性的改變不會輕易發生。這種地區性的變化會給中國帶來一些機會。雖然日本會加強自己的軍事力量,軍備上會發展。但是,中國不用怕。中國工業化已經起來了,這是中國全部崛起力量的基礎,在這方面日本拼不過我們。至於韓國在中美之間,由於結構上,韓國更依賴美國,主要是安全和同盟方面,但是經濟上與中國更密切,所以韓國更多地會在中美之間搞平衡。特朗普的政策會對依附美國的體系帶來衝擊,中國完全可以淡定。中國的力量應足夠強大。
該如何應對?我認為還是要堅定不移地繼續推動中美合作,特朗普上台後主要的任務是搞好經濟,這方面中國可以幫忙,而且兩國之間有一些共同話語。當然,從特朗普的競選中的表態來看,對中國的貿易保護、匯率問題有抱怨,但是這些問題都可以談,等到他上任後可以尋找辦法。另外,中國作為大國是有真金白銀的,中國有着巨大的購買力。
總體而言,我認為,未來中國應對之策應該是低調、友善,重點是尋找可行的合作方案。
楚樹龍:特朗普上台,美對華政策會有新提法
“歡迎中國和平崛起”,從1979年以來,每一任美國總統,無論是民主黨還是共和黨,都會這麼講,但就是限定詞越來越多了,“富裕、守規則”等等。最近幾年,最近幾屆美國政府越來越少使用“歡迎一個強大中國的崛起”的提法了。關於中美關係,外交政策,美國新總統上台肯定會有新的提法,不會沿襲前任的提法。特朗普會找一個適合的時機,提出他認為比較好的提法,但對於“中美新興大國關係”,相信不會公開反對,因為這樣會對中美關係造成較大的問題。
結合特朗普在競選階段的言論來看,他上台會有些新的動作和新的提法,他肯定會做一些事,但能做多少,這不取決於他。
美國國內經濟是否改善這不大取決於特朗普政府,在美國內經濟事務中,國會權力大於政府,甚至美聯儲權力也大於政府,美國税收、開支、預算、決算都由國會決定,貨幣政策則由美聯儲掌管。這些對經濟影響最大的事務,總統多數只是提出議案。因此美國經濟會有積極還是消極的變化與美國總統的關係並不太大。
但對外經濟關係,會受到新一任總統的不小影響,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在競選過程中有許多關於中美經貿方面的刺激性言論,他指責“中國偷走了美國的工作崗位”,他聲稱“美國企業正在遭受中國企業的屠殺”。他還曾公開反對TPP,他的貿易政策或將更具保護主義色彩,或為未來中美貿易關係穩定和發展帶來消極影響。
趙可金:特朗普上台,對中國機遇大於挑戰
特朗普外交政策一定還會基於他的本土主義立場,他可能會對美國現行的外交政策作出較大調整,但對中國的影響機遇大於挑戰。
所謂機遇就是,首先特朗普對世界表現出的興趣並不大,他首先要滿足美國民眾的需求,孤立主義會更加突出。雖然一個總統並不能改變美國的外交政策,能落實的並不多,還會受到很多限制,但他肯定還會按照自己的計劃往前衝,具體能造成多大改變還需觀察。比如他説要讓就業機會回到美國,這可能就會促進中企赴美投資。在中美雙邊投資協定等方面,美國前幾屆政府都未作出大的改變,現在特朗普反而可能會大膽改變,這對於中國來説就是機遇。
所謂挑戰就是,他不會像希拉里一樣氣勢洶洶重返亞太,他競選階段的一些言論,讓薩德和TPP的命運都成為了疑問。對於一些亞洲國家來説,如果沒有美國積極推進,相信也會發生變化,對中國來説這可能是利好消息。在特朗普眼裏TPP和薩德等都是套在美國脖子上的鎖鏈,他認為所謂的美國強大是指,美國經濟好轉,民眾收入增加,讓非法移民離開美國。因此,他上台後,亞太地區的一些問題一定會退温。
西方民調結果和大選最終結果的差異是因為民調樣本和選民構成可能不太一致。民調受訪者一般都是大城市的民眾,而農村地區和城市中下層選民大多支持特朗普,他們對社會現狀非常不滿。他的風格比較符合美國社會中下層民眾要求,他要打破政治正確性,要改變這種現狀,而美國選民樂見改變,所以他符合了選民求變的要求。另外美國民眾討厭虛偽的政治精英,特朗普的真實惡漢形象反而受到歡迎。
而郵件門等事件讓希拉里遭受到很大打擊,因為民眾討厭她的不坦誠。希拉里的女性身份實際上也是阻礙她成功的一個原因,美國社會民眾不太喜歡女性在公共事務中扮演角色,不太喜歡女性參與政治,尤其是相對保守的地區。
以前美國民眾更關心自己的生活,但自金融危機之後,整個世界變成了權貴和大眾的對峙,因為全球化帶來了“權貴合一”,所以社會底層民眾覺得權貴背叛了國家,所以民粹化傾向的本土主義抬頭,傳統分析的“左中右框架”已經不適用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