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運:普京來訪,日本做不出大文章
作者:王海运
俄羅斯總統普京15日到訪日本,這是普京總統11年來首次正式訪日。此前數月,日本政府和媒體就開始製造輿論,似乎此訪將會帶來俄日關係的實質性改善,甚至會拉開俄羅斯與中國的距離、服務於其挑戰中國的戰略目的。
但在筆者看來,俄日間此次“難得”的高層互動,儘管可能改善俄日關係的氛圍、擴大兩國的經濟合作,但是俄日戰略關係難有實質性提升,日本欲通過拉攏俄離間中俄關系更是一廂情願。
首先,俄日領土爭端是個難解的“死結”。安倍政府把解決所謂“北方領土”問題作為此次“安普會”的重中之重,日本上上下下也對此寄予了極大的期望。但期望很可能是奢望。
道理很簡單:南千島羣島歸屬俄是二戰勝利成果,如果將其交還給日本,不僅是對二戰主要戰勝國俄羅斯的極大羞辱,而且關係到戰後東北亞秩序問題;俄羅斯人領土意識強烈,普京講“俄羅斯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怎麼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還給日本?南千島羣島漁業、礦產等資源非常豐富,又是俄太平洋艦隊東出太平洋的咽喉要道,在這個關係到俄核心利益的問題上,普京不可能輕易做出讓步。烏克蘭危機發生後,俄羅斯民眾愛國主義空前高漲,將歸屬俄羅斯已經70餘年的南千島羣島交還給日本,民意又怎麼可能答應?如果領土爭端的死結不能解開,俄日關係談何實質性改善?不僅如此,就連俄日和平條約的談判,恐怕也要受到拖累。
其次,俄日之間還有美日軍事同盟問題。這是橫亙於兩國之間的“一堵高牆”。美日同盟本來就是以蘇聯為主要作戰對象而構建的。冷戰後,雖然美日同盟的主要矛頭轉向中國,但是俄羅斯始終都是其假想敵。前幾天日本高官甚至放言,不排除在“北方四島”上部署美國軍事基地的可能性。美國實行“亞太再平衡”戰略,不僅是針對中國的,同時也意在遏制俄羅斯。可以説,只要美日軍事同盟繼續存在,俄日就不可能改變軍事安全上互為對手的局面。
再次,俄日經濟關係的改善存在大量制約因素。俄日雙方的確都有着改善經濟關係的願望。俄羅斯視遠東開發為重大戰略問題,迫切需要吸引外部投資和技術,日本顯然擁有助俄一臂之力的潛力。俄羅斯還希望通過發展對日經濟合作,打破西方大國因烏克蘭危機而對俄實施的經濟制裁,日本有望成為“突破口”。從日本方面來講,對俄羅斯豐富的能源資源早已垂涎三尺,其企業有着投資俄能源產業的強烈意願,但由於存在政治障礙,規模性合作遲遲難以展開。安倍政府最近放出風聲,似乎出現調整“政經不可分離”政策、使領土問題和經濟問題脱鈎的可能性。但是,安倍政府的高要價不可能為普京政府所接受,日本國會和民意也是難以突破的障礙。還要看到美國對日本的可能約束:特朗普雖然有意改善對俄關係,但是不會允許日本“越頂”。這就是説,俄日改善經濟關係的障礙甚多,很難邁開太大的步子。
至於日本企圖借普京訪日離間中俄關系,確實是日本改善對俄關係的重要考量。在挑撥中俄關系問題上日本最賣力氣,編造的“故事”也最為荒唐。日本這種陰暗心理不可能不在此次首腦會晤中有所表現。但是,日本要離間中俄關系談何容易?要知道,中俄不僅互為最大鄰國,都有着“世代友好、永不為敵”的強烈願望,而且同為新興大國、非西方大國、美國的“戰略遏制對象”,戰略利益廣泛相近,戰略理念廣泛相通。普京日前在會見日本記者時明確表示,“俄中關係是特殊的戰略伙伴關係”,“我們與中國的互信水平從未像今天這樣高”。日本幻想憑着小恩小惠、造謠蠱惑,就能破壞“中俄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只能是痴人説夢。
當然,對於俄日關係的緩和、經濟合作水平的提升,作為俄羅斯的主要戰略伙伴,我們無疑樂觀其成。(作者是中國國際戰略學會高級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