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去哪了？

近日，英國央行發佈了季度人民幣業務統計數據。截至2016年9月30日，英國人民幣存款餘額（含存款證）為85.57億英鎊，比年初大幅增長66.9%（若以人民幣計價則增長49.8%）。其他數據還包括：人民幣公司貸款餘額40.69億英鎊，比年初增長237%。2016年三季度，人民幣日均外匯交易額512.4億英鎊，同比略下滑0.8%，比一季度下滑9.3%。對此，中國銀行國際金融研究所主管王家強分析稱，英國的人民幣業務逆勢上升，與中英關係良好發展的護航、倫敦大力吸引人民幣業務的舉措等密不可分。

英國人民幣存貸款業務成為離岸市場的亮點。看看2015年下半年以來離岸市場人民幣存貸款業務的發展情況，英國市場顯得鶴立雞羣。根據中行的統計，到2016年9月末，香港、台灣、新加坡、英國、澳門、韓國等六大人民幣離岸市場的存款餘額為1.23萬億元，比年初下降了18.1%，比2015年6月的峯值更是下降了32.8%。其中，韓國人民幣存款降幅最大，高達94.5%。

英國的人民幣數據可部分解釋境外人民幣資金池的萎縮。從外匯局的統計數據來看，今年以來，銀行代客涉外收付款中的人民幣資金表現為淨流出（以服務貿易和直接投資項目為主），累計金額高達1.62萬億元。這與境外人民幣資金池總體大幅下滑的局面截然相反。王家強指出，以下三種原因可能導致這種局面：第一，貸款增速下降，存款派生減少。從香港市場來看，9月末人民幣貸款餘額3074億元，僅比年初增長3%，而前三年的貸款餘額年均增速高達55.6%。相反，今年英國的人民幣客户貸款大幅增長，相當程度推動了人民幣存款的增長。第二，境外客户收到的人民幣通過交易渠道迴流。特別是以人民幣直接投資、購買保險等形式出海的資金，在境外通過交易轉化為美元，對應的人民幣資金再通過銀行自身在外匯市場賣出美元買入人民幣跨境交易迴流境內，這並未反映在銀行代客涉外收付款中。第三，不排除外流的人民幣分散到更多未納入統計地區的可能性。英國的人民幣資金池增長可能還代表了盧森堡、法蘭克福、迪拜等其他未公佈人民幣業務統計數據的離岸市場也在增長。當然，這種猜想需要進一步證實。

人民幣國際化步伐從未停滯。王家強表示，境外一些市場論調近期唱衰人民幣國際化，認為由於人民幣貶值和資本外流，中國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努力受挫，人民幣國際化進程陷入停滯。英國市場的統計數據表明，這種看法顯然是片面的，應從更廣闊的層面審視。

今年以來，銀行間債券市場開放步伐加快，熊貓債快速發展，深港通開通，人民幣直接交易的貨幣大幅增加了10對至21對，美國、俄羅斯和阿聯酋相繼指定人民幣清算行安排，人民幣貨幣互換體系進一步覆蓋到36個國家和地區。人民幣正式加入SDR，更多的國家將人民幣納入儲備貨幣。從業務層面反映的人民幣國際化步伐放慢，主因是人民幣對美元匯率貶值產生了顯著影響，跨境貨物貿易中人民幣結算的規模和比例下降。從中長期來看，人民幣並不具備持續貶值的基礎，人民幣國際化仍將圍繞服務實體經濟的需要、服務中國對外開放的大局和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訴求而不斷向前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