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曹禺先生逝世二十週年 《曹禺年譜長編》出版
12月13日是劇作家曹禺先生逝世20週年的日子。為紀念這個特殊的日子,中國話劇理論與歷史研究會、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中國藝術研究院話劇所和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在京聯合舉行了《曹禺年譜長編》出版暨紀念曹禺先生逝世20週年座談會。由田本相、阿鷹編著的《曹禺年譜長編》是國家社會科學後期資助項目,也是上海文化基金資助項目,分上下兩編,140餘萬字。該年譜對曹禺一生的生活、創作和工作經歷作出全面而詳細的記錄,幾乎將一切蛛絲馬跡的資料都盡收其中,並重視對曹禺生活轉折點的展示,以此探尋曹禺重點劇作的創作動因、題材來源、寫作過程等,揭示他苦悶心靈的原因和內涵,並從側面展示了一代知識分子思想的歷程和命運。
該書主編田本相先生認為,曹禺先生是永遠值得我們紀念的。“相信歷史和現實已經和正在驗證着我的看法,如果説曹禺先生偉大的理性和感性使他成為一個偉大的作家和思想家,那麼曹禺先生的劇作就可以使他成為一個偉大的劇作家和思想家,曹禺同魯迅的思想是相通的,他們都有着不可否認的現代性,更有着時代所需要的當代性。”田本相介紹説,《曹禺年譜長編》是在將近30年的不斷積累下完成的。他曾在1985年編著9萬字的《曹禺年譜》,後於2010年擴充至30萬字。在此基礎上,完成了這部逾百萬字的《曹禺年譜長編》。年譜所錄所記,雖不能説事事都追索原委,但做到每條記錄均有來歷;多數年譜,一般不註明出處,而田本相為了方便後人研究,也證明有所根據,幾乎每一條都註明出處,任讀者檢索查證,一則事實有不同記錄而不能斷定者,則提供不同説法;最重要的是,在編寫年譜長編時,體現了田本相的學術追求。“這是我懷着對曹禺先生的感恩之心作出的成果,我希望給人們提供研究的便利,希望人們寫出更好的著作,我很自信地説這個年譜會深化對曹禺的研究,這也是我所期待的。”
與會專家學者深摯地懷念曹禺先生,對《長編》給予了高度肯定,並從不同角度評價了《長編》的價值。國家話劇院副院長王曉鷹認為真正的傳世之作,表現在藝術大師內在的力量一定是積聚在人物上,由人物形象、情感、命運透露出對世界的感悟。單薄的情感內容、直白的社會性意義,這些不僅與傳世之作無關,甚至與真正的創作藝術無關。“曹禺的文化態度和藝術態度對於我們今天的戲劇創作仍然具有切中時弊的啓發性。”王曉鷹談到,我們學習曹禺先生的作品,根本目的還是在於推進中國當代戲劇創作的發展。“我們需要做的是,像國外的優秀著作學習,向曹禺先生的經典劇作學習,更要向曹禺先生學習世界經典的態度和方式學習,向曹禺先生由學習世界經典而建立起來的戲劇藝術價值觀學習,努力用經典名著的金線編制當代的輝煌,讓曹禺先生不僅活在我們的學術研究中,也讓曹禺先生活在我們的戲劇創作中,這才是對曹禺先生最好的紀念”。
“《曹禺劇作論》《曹禺傳》《苦悶的靈魂——曹禺訪談錄》和《曹禺年譜長編》,是田本相曹禺研究的四部里程碑。它們既自成系統,又有其內部發展的規律。”戲劇評論家楊景輝認為,《曹禺劇作論》為曹禺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曹禺傳》是《曹禺劇作論》的發展和深化;《苦悶的靈魂——曹禺訪談錄》是在前面兩部著作研究過程中所產生的瑰寶;而這部《長編》是田本相近40年來集曹禺研究大成的著作,是他悉心廣泛蒐集、認真梳理而編輯出來的。“《長編》給我總的印象是,將傳記性、資料性、學術性融為一體,全面、客觀、真實、完整、準確而非常詳細地記述了曹禺絢麗多彩的、成就斐然的偉大人生;同時,也真實地再現了他從輝煌走向低谷的曲折、複雜的歷程和他那苦悶的靈魂”。
《長編》重視對曹禺童年時代、少年時代和青年時代的記錄,極盡探索之能事:從其生下三天就失去生母為之帶來的一生的創痛,以及生活在一個破落官宦家庭的壓抑和苦悶,直至青年時代的那種“東闖西撞”的思想探求,着意記錄他是怎樣走向《雷雨》的歷程;同時,環繞着他的《雷雨》《日出》和《原野》,從創作的緣起、孕育的過程、原型的寫照、創作的甘苦直到劇作的反響,都給予詳盡的記述;曹禺先生的三次婚姻,幾乎都伴隨着他的創作的經歷,《長編》着重關注了鄭秀、方瑞、李玉茹與其創作之間的關係。南開大學教授李錫龍談到,《長編》的創新性在於書中很多內容都是最新挖掘出來的材料,而且田本相作為目前正在流行的所謂口述實錄的一個開創者,早在上世紀80年代初就把這個事情做了,這些實錄的成果都被他默默地隱含在《長編》裏。可以説,該書的出版將極大地推進中國甚至是世界範圍內的曹禺研究。中國傳媒大學教授施旭升認為,一個劇作家,他首先是個人,文學也好,藝術也好,都是人學,人才是我們應該關注的根本。田本相對於曹禺的研究最精彩的地方,就是對於曹禺其人、其文思想和審美的解讀,並站在人本立場上對曹禺文本進行精細地闡釋。這體現了田本相對曹禺的某種獨特的認知和發現,體現了其曹禺研究的高度和深度。“這種高度和深度源於體驗,那就是田本相對於曹禺為人為文的感同身受,源自於他對於曹禺人生和藝術的一種體悟,這種體悟是有心靈溝通的”。
與會專家認為,《長編》體現了編著者嚴謹的學術追求,它所展示的雖然是一個人的人生歷程,卻也是中國話劇史、現代藝術史的側影,是近現代文化史、思想史,甚至是現代知識分子的歷史。“它必然會為以後的曹禺研究,現當代文學研究提供新的視角、新的發現、新的幫助、新的收穫。”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院長過常寶談到。中國戲劇出版社社長樊國賓認為,《長編》既是一個學術傳記,又是有温度的傳記,不僅對於後生晚輩來説具有做人、做學問的教誨,而且對於現在創作、出版的浮誇之風也是非常有力的匡正。解放軍藝術學院副教授谷海慧表示,我們今天紀念曹禺先生,不妨從創作的角度“回到曹禺”。曹禺劇本的文學性,恰恰是當下很多戲劇作品最為缺失的東西。當下話劇面臨的一個問題——“劇本荒”始終沒有解決。我們要“回到曹禺”,就是要回到曹禺的文學性追求。這個文學性的內容包含好故事、好情懷,它們都是文學性的題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