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房東威脅移民租户將其驅逐出境 - 彭博社
Kriston Capps
挪威電報社/路透社雪莉·吉布森的客户處於危險之中。這位住在加利福尼亞州聖馬特奧縣的三孩母親,已對她孩子的父親因家庭暴力申請了限制令。她的房東趁機要求她簽署一份新的、更高的租約。她懇求他讓她把文件帶給律師。
“從法律上講,家庭暴力的受害者並不需要同意新的租約條款或同意支付更高的租金,僅僅因為他們是受害者,”吉布森説,她是 聖馬特奧縣法律援助協會 的首席律師。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美國人如何投票導致住房危機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為轉學生提供專門建造的校園住所熊隊首席警告芝加哥缺乏新NFL體育場的風險羅馬可能開始對特雷維噴泉收取入場費房東並不打算妥協。吉布森説,他明確威脅道:如果你現在不簽字,我就會打電話給移民局,你將被帶到墨西哥,遠離你的孩子。
在那一刻,這位女性是一位單身母親,身邊沒有父親,她面臨着失去家園或失去孩子和國家的選擇。
“她相信這個經理,因為當他發出威脅時,他戴着紅色帽子——‘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帽子——在她看來,這意味着,‘這是一個真正討厭我的人,’”吉布森説。
受到總統唐納德·特朗普反移民政策的鼓舞,加利福尼亞州的房東們正在威脅向移民當局舉報無證租户。根據住房倡導者和律師的説法,試圖驅逐租户、提高租金或壓制他們對居住條件投訴的房東正在利用無證租户對被驅逐的恐懼。
雖然無證租户和混合移民身份家庭的成員一直容易受到虐待和恐嚇,但加利福尼亞州的法律援助專家表示,來自全州各地的明確驅逐威脅報告正在激增。
“自11月選舉以來,這種情況的發生規模顯著增加,”西部法律與貧困中心的政策倡導者Jith Meganathan説。“我們在加利福尼亞州生活着大約250萬到300萬無證人士,其中大多數是租户。不道德的房東正在利用他們對這一事實的瞭解,剝奪租户的合法權利。”
通常,威脅向移民和海關執法局舉報租户的房東是因為租户對租賃單位的投訴:管道漏水、黴菌、暴露的電線等等。在過去,法律援助倡導者可能偶爾會接到來自某棟建築的電話,當一位惡劣房東威脅撥打ICE進行突襲,以逃避修理問題。
然而,在租金受控的地區,住房價格飛漲,一些房東現在威脅要向ICE舉報無證租户或混合身份家庭,以提高租金。或者為了驅逐被視為不受歡迎的租户,希望吸引更富裕的租户羣體進入正在進行城市更新的社區。
加利福尼亞州的法律援助機構報告稱,房東以特朗普總統的名字威脅驅逐租户。“我們在加利福尼亞的每個地方都有這樣的故事,”梅根納坦説。“灣區、洛杉磯、聖地亞哥、橙縣,以及中央谷和中央海岸等農村地區。”
根據加利福尼亞州法律,房東不能詢問租户或家庭的移民身份。州立法機構正在審議的一項法案,291號法案——2017年移民租户保護法——將通過禁止房東向當局透露租户的移民身份來加強租户保護。它還將使房東威脅向移民和海關執法局(ICE)報告租户或以其他方式妨礙無證租户的合法權利成為非法。
法律援助倡導者無法給出移民相關驅逐威脅上升的具體數字,但都表示感到越來越擔憂。糟糕的房東加劇了加利福尼亞拉丁裔家庭已經嚴峻的住房狀況:2014年,僅有43%的拉丁裔家庭擁有自己的住房,而白人家庭的比例為63%。幾乎12%的加利福尼亞西班牙裔家庭生活在擁擠的住房條件下,超過全國西班牙裔家庭平均水平的兩倍。而該州57%的西班牙裔家庭則面臨租金負擔,即他們支付超過三分之一的收入用於租金。
Navneet Grewal,西方法律與貧困中心的高級律師表示,關於移民身份的威脅不僅數量在增加——而且也變得更加令人恐懼。例如,在租賃糾紛的證詞聽證會上,房東的律師詢問租户的移民身份,而移民身份本不應有任何影響。她説,全州的非營利法律援助機構報告稱,房東以特朗普總統的名字引用,發出驅逐威脅。
“我們過去看到的是,當有一棟房屋存在居住條件問題時,房東會威脅要向ICE舉報這棟房屋,”Grewal説。“我現在聽到的人們有一種態度,‘為什麼要經歷驅逐程序,當我可以直接打電話給ICE來做警長的工作?’”
加利福尼亞州的租賃恐懼超出了租約。接受聯邦住房援助的家庭擔心,獲得或甚至申請聯邦住房援助(如補助券)可能使他們面臨被驅逐的風險。混合身份家庭可能根據家庭成員的不同移民身份獲得按比例的援助。
“這在法律上是完全合法的,”國家住房法律項目的監督律師Karlo Ng説。國家住房法律項目。“但人們擔心,如果家庭中有任何非公民,這是否會使你面臨風險?這是否會讓你進入ICE的雷達?”
Ng補充道:“還有一些人尚未獲得聯邦住房福利,但他們擔心如果獲得任何福利,不僅僅是住房福利,他們可能會面臨麻煩或他們的信息被轉發給移民執法部門。”
移民家庭似乎在避免與政府的各種互動,不僅僅是援助。2017年洛杉磯拉丁裔家庭的家庭暴力報告下降了25%。(在另一邊,費城的警察也報告了拉丁裔報告的暴力犯罪顯著下降。)吉布森説,許多帶着強有力案件的客户由於過於恐懼而不敢在法庭上追求他們的法律權利。對恐嚇的努力在以前生活在灣區的人看來是不可想象的,現在卻顯得更加緊迫。
“以前,當我們在為人們提供諮詢時,我們會説,‘看,即使你的房東真的打電話給移民當局,他們接電話並聽取某個隨機房東的意見,並因此激勵他們去抓某人,可能性微乎其微,’”吉布森説。“現在,誰知道呢?我不能告訴人們這不會發生。”
她描述了另一個客户,她的房東逼她搬出公寓。他並沒有採取任何正式步驟來驅逐這位女性;他只是警告她,文件會有後果。如果她強迫他向她送達法庭文件,她就會在法院被找到並被驅逐。
加利福尼亞州最高法院首席法官塔尼·戈雷·坎蒂爾-薩卡尤分享了這一擔憂。“法院不應被用作我們國家移民法必要執行的誘餌,”她上個月對總檢察長傑夫·塞申斯和國土安全部部長約翰·凱利説。
即使是知道自己權利的租户也擔心與政府的合法互動,因為白宮在移民問題上的傾斜。吉布森表示,州法律需要加強,以應對特朗普時代特有的恐懼。
“那個客户在某個時候又給我們打了電話,説,‘我的孩子在家,他們告訴我門口有兩個男人,’”她説。“她的青少年正在給她發短信,説,‘媽媽,門口有些男人,我覺得他們可能是來帶走你的。’”
這位女士最終讓她的鄰居出去查看。令她鬆了一口氣的是,門口的兩個西裝男士是耶和華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