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步行遊覽重温巴黎女性的足跡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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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女性步行遊正在重新浮現那些對這座城市貢獻常被忽視的女性的故事安德魯·卡巴列羅-雷諾茲/蓋蒂這篇文章是CityLab系列的一部分,關於隱藏的秘密——關於那些隱藏在明面上的故事。
當海蒂·埃文斯三年前從倫敦搬到巴黎時,她渴望新的冒險並練習她的法語。她開始為一家大型且相當企業化的旅遊公司工作,帶着驚歎的遊客遊覽這座城市迷人的鵝卵石街道。但她很快意識到她提供的歷史背景有些不對勁。“這個旅遊專注於歷史上男性所做的偉大事情,偶爾提到像瑪麗·安託瓦內特這樣的邪惡女性,”埃文斯説。“我們花了很多時間談論名叫路易的男性。”
彭博社CityLab美國人如何投票導致住房危機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為轉學生提供專門建造的校園住所熊隊首席警告芝加哥在沒有新NFL體育場的情況下的風險羅馬可能開始對特雷維噴泉收取入場費因此,去年八月,埃文斯創辦了自己的旅遊公司,專注於光之城女性的貢獻。巴黎女性現在提供兩個旅遊項目:基礎遊,探索鼓舞人心的女性科學家、女王和活動家;以及糖與香料,專注於女性作家和書店老闆的貢獻。這兩個旅遊項目突出了熟悉和不熟悉的人物,強調她們的個人敍事,而不是她們的知名作品。
我在最近的一個星期四見到了埃文斯,參加了她的“糖與香料”之旅。兩個旅遊活動都在聖日耳曼德佩區進行,這是第六區的一個富裕地區,街道乾淨整潔,豪斯曼風格的建築保存完好,公寓的窗台上盛開着花朵。聖日耳曼德佩區長期以來擁有巨大的文化遺產:這個社區是美術學院和來自世界各地無數知識分子和藝術家的家園。
我們在旅遊中的第一站是 des femmes,這是歐洲第一家女性主辦的出版社。它開業的時間令人沮喪,直到1973年。現在的空間包括一家書店、小畫廊和一家位於美麗小巷中的出版社,巷子兩旁種滿了玫瑰。
旅遊中的大多數地點沒有標記。Des femmes由安託瓦內特·福克創立,她是一位精神分析師,也是法國女性解放運動的領袖。埃文斯解釋了福克的一些核心哲學——包括“子宮嫉妒”這一概念,這是對弗洛伊德“陰莖嫉妒”的尖鋭回應——以及她對福克開創性著作的印象, 有兩個性別:女性學論文。(“説實話,這本書有點沉重,”埃文斯説。)埃文斯解釋説,福克的部分動機來自於她的文盲母親,母親激勵福克創作既賦權又易於接觸的文學作品。
我們的下一站是西多妮-加布裏埃爾·科萊特的故居,科萊特通常被簡單稱為科萊特,她成為了法國最受讚譽的小説家之一。埃文斯以科萊特18歲時與一名比她大兩倍的男子結婚的悲傷但又勝利的故事開始;他發現了她的文學才華,並經常把她鎖在公寓裏寫書,這些書以他的名字出版。當這對夫婦在1906年分開時,科萊特開始在音樂廳表演(這是一種通常與賣淫相關的相對低賤的職業),然後出版了一系列備受推崇的書籍,包括她最著名的作品,中篇小説 吉吉。1948年,科萊特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在她的故居外有一塊簡樸的牌匾,説明她曾經住在那裏。(旅遊中的大多數地點沒有標記。)
然後我們在喬治·桑的前住所前短暫停留,她常常通過打扮成男性來跨越性別界限,以進入女性通常不受歡迎的空間,這樣她就有東西可以寫。“她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她認為婚姻是一種監獄,”埃文斯説。
由於這些女性抵抗故事的驚人接近,融入這些歷史足跡是如此簡單。糖與香料之旅的甜蜜部分是頻繁停靠在鄰里的巧克力店、糕點店和糖果店——包括 亨利·勒魯 的焦糖、 喬治·拉爾尼科爾之家 的粘性可頌,以及在非常華麗的 梅爾特 中用香草糖霜壓制在一起的薄軟華夫餅。埃文斯解釋説,這些甜蜜的停靠結合了兩種熱情(吃和讀),即使它們與旅行的具體任務沒有特別的聯繫。不過,這些美食停靠並沒有讓人感到特別不協調。相反,它們讓旅行感覺更加個人化,因為埃文斯提出建議並解釋她是如何第一次遇到某個地方的。這讓我們的步行感覺像是被一個好朋友帶着——與埃文斯試圖逃避的那些大型企業旅行正好相反。
我們繼續討論法國學院及其在承認女性成就方面的可憐記錄。我們討論了那些舉辦知識沙龍並將書店變成圖書館以改善社會階層之間的獲取機會的女性。埃文斯告訴我關於那些拒絕讓納粹焚燒她們書籍的女性,以及因愛其他女性而受到迫害的女性。埃文斯最終打造的旅行絕不是全面的;它並不按時間順序推進,信息傾向於快照(跨越兩個世紀)而非詳盡的傳記,也沒有具體提到有色人種女性。但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歷史片段,專注於一些儘管被社會長期剝削但仍然堅持的女性。
“在二十一世紀,人們常常容易忘記不久前女性是如何被視為二等公民的,”埃文斯告訴我。但我忍不住想到了相反的事情。部分原因是埃文斯的講故事能力,使得我們很容易陷入這些歷史的足跡,但更重要的是,這些女性抵抗故事的驚人接近性。在巴黎女性之旅中,令人毛骨悚然的當代回聲層出不窮。
我們的最後一站是著名的 Les Deux Magots 咖啡館,這是西蒙娜·德·波伏娃、珍妮特·弗蘭納、讓-保羅·薩特和歐內斯特·海明威常去的地方。埃文斯告訴我德·波伏娃的故事——她的父親喜歡誇耀她“像男人一樣思考”——她整理了“343宣言,”這是一份關於墮胎權的文件,裏面充滿了聲稱自己曾墮胎的女性的聲明,儘管在1971年這仍然是非法的。德·波伏娃聲稱,每年有多達一百萬法國女性進行墮胎,常常是在將基本健康服務強行推向黑市所造成的危險條件下。該宣言被認為是推動1974年法國墮胎合法化和可及性的重要政治力量——這是一場關於生育自主權的鬥爭,對許多世界各地的女性來説仍然熟悉。
正如法國諺語所説,越是變化,越是一樣。或者,“事物越是變化,越是保持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