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佛利山莊的名人科技解説員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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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3年,阿貝·伯恩斯(Abe Burns)抵達紐約大學後不久,他開始尋找一份兼職工作。作為邁阿密人,他在大一的頭幾個月裏為獨立唱片公司做無薪實習。這些工作讓他接觸到了紐約的偏遠地區(至少是布魯克林),讓他參加了很酷的音樂會,並讓他開始思考在這個行業的職業生涯。他意識到,要找到一份全職工作,他需要在一家更大的公司站穩腳跟。一些零花錢也會有所幫助。
於是一個冬天的早晨,他乘坐F線地鐵從西四街前往索尼公司的總部,位於曼哈頓中城。他來到尼娜·韋布(Nina Webb)的辦公室,當時她是索尼音樂大學市場部的負責人。韋布通常不僱用大一新生,但伯恩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身上有一種電力般的能量,非常渴望投入工作,”她回憶道。“我無法不僱用他。我就是無法。”
伯恩斯興奮地走出她的辦公室。一小時後,韋布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伯恩斯。他直接去了新開張的蘋果商店,在每台電腦的主頁上更改為他知道索尼急於推廣的藝術家的網站。一名員工抓住了他並要求他離開。現在伯恩斯想知道他是否還保留這份工作。“他在第一個小時內做了這件事——我覺得我們會沒事的,”韋布説。
如今,33歲的伯恩斯使用更微妙的策略來吸引大眾關注娛樂圈,並將娛樂圈與他另一個熱情——科技初創公司——聯繫起來。身材瘦削、面容稚嫩,頭髮凌亂,戴着細邊眼鏡,他在比佛利山莊顯得格外突出,就像哈利·波特在一片卡戴珊中。波特的聯繫更深:在一月,我在好萊塢環球影城的哈利·波特魔法世界景點遇見了他,那裏是WeWork為公司派對接管的。他為這家工作空間公司和當晚的明星表演者Chainsmokers之間促成了一筆交易。他剛剛連續坐了五次禁忌之旅的遊樂設施,並稱其為“太棒了”。
伯恩斯是人才管理公司Maverick的數字負責人,該公司的客户包括U2和艾米·舒默。他還是Sound Ventures的合夥人,這是一家由演員阿什頓·庫徹和麥當娜的經理蓋·奧塞裏創立的風險投資公司。今年1月,他在Instagram Stories上主導了U2世界巡演的宣佈,並在洛杉磯的俱樂部策劃了一場驚喜的克里斯·洛克演出;伯恩斯在Facebook Live上直播了這場演出,這是這位喜劇演員的首次直播。
在伯恩斯的指導下,自2010年以來,庫徹和奧塞裏一直是Uber Technologies、Airbnb、Spotify以及數十家科技初創公司的早期(如果不是種子)投資者,其中約20家已經上市或被收購。儘管他的娛樂和科技工作是分開的,但伯恩斯認為它們本質上是相同的。“發現某個人的想法,無論是藝術家、公司還是創始人,支持他們,幫助他們建立團隊,併為他們辯護,這個過程非常相似,”他説。在洛杉磯的某些圈子裏,他獲得的尊重與任何一線明星不相上下。
“雖然這個行業沒有人總是正確,但他正確的次數比錯誤的次數多,”庫徹説。“但真正特別的地方在於,他在投資界沒有正式的培訓,因此他擁有一種天真與專業的結合,這使他不受傳統投資者的束縛,後者即使被新事物打到頭上也看不見。”
“我當時想,‘我們為什麼不在Facebook上做任何事情?’我的老闆説,‘我們沒有.edu的電子郵件地址’”
伯恩斯説他睡得不多。在他位於比佛利山警察局總部旁邊一個不起眼的綜合大樓裏的辦公室裏,一塊框架標誌寫着“無眠工作”,桌上的牌子上寫着“每天我都在努力。”我們曾經交換過週末的故事:當我在奧哈伊度假時,他正在上一個關於機器學習的Coursera課程。“我想在這方面變得更好,”他説。“那麼多Y Combinator的公司都參與其中”——他剛從科技創業孵化器在舊金山的年度會議上回來——“我想能夠問出更好的問題。”
在邁阿密長大,伯恩斯是兩個律師的兒子,他花了很多時間在滑板上和卧室裏,聽着朋克和另類搖滾——涅槃樂隊、無線電頭、 smashing pumpkins、黑旗樂隊。14歲時,他在試圖通過一個五叉路口滑板時,被一輛車撞了,摔斷了手臂和鎖骨。“我不能滑板,我的滑板被摔成兩半,”他説。“但我能動手,所以我開始接觸音樂。”他從他哥哥的鼓組開始,然後學會了吉他,接着和其他鄰居的小孩一起彈奏強力和絃,發泄一些青少年的憤怒。伯恩斯發現他可以用筆記本電腦錄製樂隊的排練,這讓他開始思考:“我還可以用它做什麼?然後你開始學習其他可以構建的程序,就這樣開始了。”
在高中和大學之間,伯恩斯花了一年時間在樂隊中演奏。與此同時,他在當地的一家唱片店工作。他發現自己很擅長推薦:“人們會進來,説‘我真的很喜歡無線電頭’,我會説‘你聽過Interpol嗎?你喜歡Spiritualized嗎?’”唱片公司代表會來店裏瞭解那些專輯為什麼賣得好。他開始意識到,在推薦算法興起之前,個人品味是如何影響整個音樂行業的。
正如伯恩斯所説,那仍然是“AOL關鍵詞時代”,但他對音樂技術專業產生了足夠的興趣,選擇了在紐約大學學習。他學習了理論和作曲,以及C++等計算機語言,並接受了諸如構建音序器等工程挑戰。但他在索尼的兼職工作成為了他真正的熱情。在上課之間,他會揹着裝滿宣傳材料的揹包,分發給商店和廣播電台。
大二的一個晚上,朋友宿舍傳來的嘶嘶作響的電子音樂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請朋友給他燒一張CD,然後帶到索尼,索尼又把它帶到了一個子公司,哥倫比亞唱片。兩年後,哥倫比亞簽下了這支樂隊:MGMT,他們2007年的首張專輯在全球售出超過100萬張。伯恩斯等待兩年——對一個早熟的大學生來説,這可能感覺像是二十年——讓他的老闆批准他幫助發現的樂隊,這讓他感到沮喪嗎?“不,”他説。“我總是會帶東西進來。我只是想,遲早會有一個成功。”
在2006年,伯恩斯大學畢業,索尼問他想在哪裏工作。他選擇了Epic Records標籤,並開始為夏奇拉、温和鼠、托里·阿莫斯和其他藝術家策劃數字戰略活動。“我當時想,‘我們為什麼不在Facebook上做點什麼?’”伯恩斯回憶道。“我的老闆説,‘我們沒有.edu的電子郵件地址。我們無法註冊。’”當時Facebook只有兩歲,但數字戰略已經意味着與社交媒體平台以及在線雜誌(如Pitchfork)和更專業的媒體(如MOG,一個博客網絡和訂閲服務,2014年被Beats Electronics收購併關閉)建立關係。伯恩斯安排藝術家的歌曲在專輯發售前一天在Myspace上進行流媒體播放,並與蘋果公司合作製作歌曲混音比賽。
他在紐約的Epic工作了兩年半,然後搬到了該公司的洛杉磯辦公室。沒過多久,娛樂行業的貿易報紙Variety問他是否想成為他們的在線營銷總監。Burns當時24歲。他從未讀過這份報紙,但他認為這是一個瞭解在線指標的好地方。“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推薦流量’這個詞,”他説。“這個用户來自哪裏,他們想在這裏做什麼,他們之後要去哪裏?我們如何能更好地服務他們?這是一種與‘嘿,我有一張新專輯,來看看,酷,拜拜’截然不同的交流。”
Burns幫助Variety推出了一款iPhone應用,並促使比他年長几十歲的記者們創建Twitter賬户。2010年,他離開去Career Artist Management,和Maroon 5和Sara Bareilles等藝人合作,但他同時也感受到硅谷的吸引力,那裏的科技創業者們在自己的領域內獲得了搖滾明星般的地位。那年晚些時候,一個朋友把他介紹給Oseary,後者正在尋找一個人來幫助將MTV時代的挑釁者麥當娜帶入數字時代。2010年12月,Oseary聘請Burns負責Maverick的數字部門。
Oseary最近還與Kutcher和億萬富翁金融家Ron Burkle共同成立了一隻基金A-Grade Investments。“他很快就開始深入我所做的許多科技事務,並顯示出他對此的天賦,”Oseary説。“他開始扮演一個被動的角色,然後變得更加積極,最後成為了合夥人。”
在2015年,南方西南互動節上,Oseary和Kutcher 宣佈成立Sound Ventures,這是一隻由一羣有限合夥人支持的風險投資基金。與專注於早期公司的A-Grade不同(A-Grade不再進行新投資),Sound Ventures對階段沒有限制。當被問及他們感興趣的公司類型時,Burns,作為管理超過1億美元基金的六個人之一,列舉了一系列行業,正如一個Zoolander角色可能會説的,現在非常熱門:“人工智能、任何帶有語音接口的東西、安全、醫療保健、金融科技、物流。”
有時,他的Maverick客户會影響Sound Ventures的投資。當U2的吉他手Edge對農場到餐桌的領域表示興趣時,Burns研究了市場,並決定Sound Ventures應該投資於GrubMarket Inc.,這是一家將本地採購的食材送到家中的配送服務。
一家印度音樂流媒體服務的首席執行官詢問他的公司是否可以與Weeknd合作製作混音
在一個普通的日子裏,Burns早上6:15起牀,在線閲讀新聞,然後開始撥打電話,正如他所説。大約7點,他開着他的普鋭斯,從他在西好萊塢(與室友合租)的房子開到辦公室,期間要麼聽國家公共廣播電台,要麼在電話中交談。他每天與三到五個潛在投資者交談,並在離開Maverick辦公室之前進行十多次電話交談,通常是為了工作相關的晚餐。他的工作電話遵循一種熟悉的節奏:先問對方的整體狀態兩個問題,然後深入商業,理想情況下在15分鐘內涵蓋所有要點。
在與Sound Ventures投資組合公司的討論中,Burns靈活地在新興藝術家和KPI、CRM等指標之間切換。但在瓦特數和專業知識之間導航往往需要細膩的處理。在一個最近的星期一早晨,他撥打了Uber的創始首席技術官Oscar Salazar的電話,Salazar還是Pager的聯合創始人,這是一家由Sound Ventures支持的公司,旨在將醫療服務提供者與患者連接。Salazar提到UnitedHealthcare最近聘請Kevin Hart進行廣告宣傳。“我知道醫療行業與娛樂行業不同,但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Salazar説。“你認為利用電視名人、名人或影響者來教育和提高意識是個好主意嗎?”
“這歸根結底是關於真實性,”Burns回答道。他温和地建議,一個對醫療保健特別熱情的Instagram影響者可能比一位福布斯估計去年賺了8750萬美元的喜劇演員更適合Pager。
在另一個電話中,Saavn的首席執行官Rishi Malhotra詢問他的公司是否可以與Maverick客户、世界上最熱門的R&B藝術家之一Weeknd合作進行混音。Burns最近讓Britney Spears為Saavn做了一首混音,Malhotra希望保持這種勢頭。Spears的曲目表現良好,但Burns想知道到底有多好。“它被添加到更多播放列表了嗎?”他問。“人們對這首曲目的參與度更高嗎?某一特定曲目的光環效應是什麼?我們為Britney做了這個混音,但它對她的其他曲目有什麼影響?”最終,他拒絕了Weeknd混音的建議,理由是該藝術家即將進行巡演。“讓我去找每一個經理,看看發佈日程上有什麼,”他説。
後來,伯恩斯告訴我:“人們可能會對某些事情感到興奮,但我喜歡用數字和分析來支持一切。”
即使是最受歡迎的音樂家也知道,並不是每一首曲子都會大獲成功。伯恩斯批准了A-Grade在2011年對Grubwithus Inc.的投資,該公司旨在通過新餐廳將陌生人聚集在一起共享美食。這個概念未能流行開來(與網絡陌生人分享美食並不是普遍受歡迎的),因此該公司轉型為GOAT,一個二手運動鞋市場。伯恩斯還監督了2015年麥當娜的音樂視頻為愛而生在Snapchat上的首播,這是主流藝術家的首次嘗試,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認為這是前瞻性的。科技博客Engadget寫道:“麥當娜很渴望。”(翻譯:她很絕望。)
“那是有風險的……當你作為一個更大的藝術家去做時,每個人都會寫關於它,”伯恩斯説。“當時,在Snapchat上,平均用户的年齡遠低於人們對麥當娜粉絲的認知。但我們正在向新的受眾推進。我們試圖去新的地方。我們並沒有做最舒適的事情。”
還有其他挑戰:在一個以形象為中心的城市,作為常駐的電腦極客會帶來某些期望。“我被問得最多的問題是,‘科技界有什麼新鮮事?’”伯恩斯説。“我就像,‘這是個沉重的問題。’很難回答。這就像我問,‘音樂界有什麼新鮮事?’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他搖搖頭。“我經常被問這個問題。確實。”
伯恩斯仍然會玩他的樂器,每週大約去五晚的音樂會,有時是為了他管理的藝人,但通常只是作為一個粉絲。明亮的燈光和大舞台的照片充斥着他的Instagram動態,偶爾還有“洛杉磯真美”的日落。考慮到他與之交往的明星的水準,他的社交媒體上明顯缺乏自誇的自拍。“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他説。“這個想法實際上從來沒有在我腦海中浮現過。”
韋布,現在是大西洋唱片的高級副總裁,回憶起巴恩斯在紐約大學新生時期談論帕蒂·史密斯時,並不記得他有過星光熠熠的感覺。“他從來沒有真正改變過,”她説。
這並不是説他不知道自己網絡的影響力。某天早上6:26,我收到他的短信:“早上好!當你醒來時有個簡單的問題想問你。”原來他剛和U2的主唱博諾聊天,想知道我是否也想和他談談。我對名人的魅力並不比巴恩斯所建議的創業者們少——而且,誰會拒絕博諾呢?這位歌手正在摩洛哥參加董事會會議,所以他的推薦通過電子郵件發來:“阿貝有一個音樂數學的大腦,這對我們所處的科技革命來説是完美的。你問他一個問題,你可以聽到他的腦子開始運轉,但他的回答不僅僅基於數字。他對人和趨勢的直覺與他處理的數據同樣重要。我從未見過他感到困擾,他熱愛自己所做的事情,而這似乎也回饋了他。我們當然也喜歡他。他簡直就是《蝙蝠俠:開戰時刻》中基利安·墨菲飾演的反派醫生稻草人的翻版……去掉麻布臉。”
考慮到巴恩斯在他的卧室裏花了幾個小時交替彈奏電吉他和自學編程,很難不去想他是否暗地裏羨慕那些他現在支持的明星和公司。但當我問他這個問題時,他以一種驚奇的方式聳聳肩,彷彿這個想法從未出現過。“我肯定沒有嫉妒,”他説。“我一直在樂隊中擔任更多的支持角色。我最喜歡的披頭士是喬治·哈里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