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委內瑞拉衰退,其在拉丁美洲的影響力也在下降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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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在秘魯流傳的文件,作為廣泛政治腐敗調查的一部分,成為了烏戈·查韋斯的一個古怪紀念品。這是一封2006年據稱由已故的社會主義委內瑞拉總統寫給他的地區同志、秘魯總統候選人奧蘭塔·烏馬拉的信。信中暗示查韋斯向烏馬拉的競選提供了200萬美元,稱之為“革命援助”。
烏馬拉於2011年成為秘魯總統,並於去年離任,他否認接受查韋斯的現金。但這封信喚起了更大的回憶:一個委內瑞拉擁有影響力的時代。十年前,當原油價格飆升至每桶100美元以上時,這個擁有世界最大石油儲備的南美國家是一個石油金主。激進的查韋斯從巴哈馬到布宜諾斯艾利斯施展他的慷慨,為他的左翼反美革命購買影響力。
委內瑞拉曾是該地區左翼人士的金主。現在它連自己都養活不了。
攝影師:米格爾·古鐵雷斯/EFE/Zuma Press查韋斯自此去世(2013年因癌症)且油價崩潰。他的革命如今看起來如同卡拉卡斯的反政府抗議中的催淚瓦斯一樣有毒——而委內瑞拉影響鄰國選舉的想法現在聽起來可笑。當委內瑞拉總統尼古拉斯·馬杜羅在三月向秘魯洪災受害者發送食品援助時,他遭到了全球的嘲笑,因為他國家的短缺如此嚴重,去年平均每位委內瑞拉成年人減重19磅。
彭博社商業週刊不是囚犯。尋求庇護者佔據了拜登承諾關閉的監獄美國正在用尋求庇護者填滿臭名昭著的前監獄大學橄欖球需要向大聯盟棒球學習一課那些銷售比職業選手更多棒球棒的網紅兄弟們由於馬杜羅的嚴重失誤,委內瑞拉正經歷現代拉丁美洲歷史上最嚴重的經濟崩潰之一。根據其中央銀行的數據,去年其經濟萎縮了19%,而年通貨膨脹率飆升至800%。一個在1999年上台的社會主義革命,承諾提升被遺忘的貧困者並打擊腐敗精英,已將貧困率推高至82%的居民,並且自己掠奪了數十億美元。
“我從未見過一個國家如此迅速地衰落,”位於華盛頓的美洲國家組織(OAS)秘書長路易斯·阿爾馬格羅最近對邁阿密先驅報/WLRN新聞説。“在每一個層面:政治、經濟、社會。”阿爾馬格羅是烏拉圭前外長,自稱為左翼人士,但可以説是馬杜羅在委內瑞拉以外最嚴厲的對手。今年四月,他説服OAS常務委員會發布了一項決議,基本上宣告委內瑞拉的民主已死。原因是:絕望的馬杜羅,支持率降至20%,已削弱立法和司法部門,取消選舉,封鎖獨立媒體,並囚禁了100多名反對派人士。
美洲國家組織的決議是一個不尋常的跡象,表明拉丁美洲其他國家——這一次——並沒有無恥地為一個災難性的獨裁左翼政權辯護。該地區有着漫長而虛偽的歷史,譴責美國的帝國主義同時又為壓迫性的社會主義辯護。共產主義的古巴就是一個典型例子,但那個國家保留着一種浪漫的象徵——抵抗美國霸權和社會不平等——這是拉丁美洲許多國家仍然想要堅持的。委內瑞拉不再這樣,如果曾經有過的話,因此它沒有得到通常的寬恕。
這部分可以解釋為自查韋斯的全盛時期以來,拉丁美洲大部分地區向右轉的趨勢。考慮一下秘魯,這個查韋斯顯然認為他可以“革命化”的國家。中間派總統佩德羅·巴布洛·庫琴斯基表示,委內瑞拉的政權是“不可持續的,必須下台。”馬杜羅稱庫琴斯基為“狗”和“懦夫”,希望秘魯的大量左翼羣體能夠附和。
結果並沒有。巴西的左翼也沒有,巴西目前面臨着自己的問題,比如從去年的彈劾和社會主義總統迪爾瑪·羅塞夫的罷免中恢復過來。她是委內瑞拉政權的堅定捍衞者。她的接任者米歇爾·特梅爾則表示支持委內瑞拉的反對派。
同樣的情況也在其他主要南美國家上演,比如阿根廷,左翼總統克里斯蒂娜·費爾南德斯·德基什內爾被更保守的毛裏西奧·馬克裏的接替。甚至鄰國哥倫比亞,中間派總統胡安·曼努埃爾·桑托斯在與馬克思主義游擊隊談判和平時需要馬杜羅的幫助,最近與其他13個美洲國家簽署了一封信,要求委內瑞拉恢復民主。
也許最明顯的冷落髮生在十二月,當南美貿易集團南方共同市場 暫停 委內瑞拉的成員資格,理由是未能遵守該組織的民主原則。隨後,委內瑞拉外交部長德爾西·羅德里格斯——她的斯大林主義傾向甚至讓國內的死忠左派感到恐懼——被禁止參加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舉行的南方共同市場會議。當時在哈瓦那的馬杜羅大喊:“沒有什麼或沒有人能讓我們離開南方共同市場,因為它屬於人民!”
但這正是馬杜羅政權的問題,稱為 查韋斯主義者:拉丁美洲人民,無論是工人階級還是中產階級,對委內瑞拉革命的似乎漠不關心,甚至是譴責。過去,即使是保守的拉丁美洲政府也不願批評那些濫用權力的左翼領導人。他們擔心冒犯國內那些崇拜切·格瓦拉、菲德爾及其他紅貝雷帽激進分子的選民。
現在對於委內瑞拉, 政治家們似乎沒有感到同樣的顧慮。這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公民聽説 那裏的食物極為稀缺,以至於五分之一的兒童營養不良。或者委內瑞拉人因缺乏抗生素而死去。或者抗議者被 槍殺,死於親馬杜羅的摩托車暴徒團伙,稱為 集體。“我認為即使是大多數自由派的拉丁美洲人也已經決定查韋斯主義者不分享他們的價值觀,”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南美駐美大使説,因為外交敏感性。“這讓我們更容易發聲。”
他們正在發聲,即使特朗普政府正在對委內瑞拉官員如副總統塔雷克·埃爾·阿薩米因涉嫌毒品販運而實施制裁,這種“干預”是大多數拉丁美洲政府不希望被視為支持的。
拉丁美洲許多較小的國家,尤其是在加勒比地區,仍然對委內瑞拉的慷慨心存感激——並且擔心革命的衰亡可能會對他們造成傷害。這在佩特羅卡里貝的受益者中尤其如此,這是查韋斯在2005年啓動的區域燃料援助計劃。在五年前的高峯期,佩特羅卡里貝每天向洪都拉斯、牙買加,尤其是古巴等能源匱乏的國家發送超過200,000桶委內瑞拉石油,古巴大約獲得該計劃出口的一半。接受國預付不到一半的價格,並以低利率融資剩餘費用。2013年,海地依賴佩特羅卡里貝進口93%的燃料。對古巴來説,這一比例為59%。
但委內瑞拉的危機已大幅減少了供應。牙買加曾每天收到23,000桶佩特羅卡里貝;今年其配額已削減至1,300桶。古巴的配額也減少了一半以上,從110,000桶/日降至53,500桶。這是導致勞爾·卡斯特羅總統將該島燃料消費減少三分之一的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其經濟在2016年20年來首次萎縮的原因。
佩特羅卡里貝的削減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委內瑞拉國有石油壟斷公司委內瑞拉石油公司(PDVSA)的惡化。由於委內瑞拉原油價格仍低於每桶50美元——而且馬杜羅政府有嚇跑投資者的本事——預計PDVSA的產量將在2017年連續第四年下降。與此同時,佩特羅卡里貝國家仍欠委內瑞拉約200億美元。
這對一個依賴石油佔其出口收入96%的經濟體來説是可怕的消息。而當馬杜羅堅持認為委內瑞拉的人道主義災難是美國主導的“經濟戰爭”對他的結果時,這更是令人感到恐懼。他在四月再次發起反擊,因法律爭端而沒收了通用汽車在委內瑞拉的組裝廠,導致該公司停止了在那裏運營。
馬杜羅,前工會領袖,被查韋斯指定為他的繼任者,並不完全孤立。中國和俄羅斯等威權政權為他發聲(並借給他現金)。他也得到了來自委內瑞拉剩餘的少數地區盟友的道義支持:玻利維亞、厄瓜多爾和尼加拉瓜。
但這些鄰國無法提供委內瑞拉曾經慷慨給予他們的“革命援助”。這就是為什麼它的革命——也許是拉丁美洲的 revolución 的理念——可能正在卡拉卡斯的催淚瓦斯雲霧中消散。 帕杰特是邁阿密NPR附屬台WLRN的美洲編輯。
為什麼委內瑞拉的多重危機不斷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