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和土耳其正處於崩潰邊緣 - 彭博社

默克爾在7月7日的漢堡G-20峯會上歡迎埃爾多安。

攝影師：約翰·麥克杜格爾/法新社通過Getty Images

德國和土耳其有着深厚的聯繫，數百萬土耳其裔居民生活在德國，數百萬德國人湧向土耳其的海灘和歷史城市，幾乎有7000家德國公司——從德意志銀行、西門子和大眾汽車等巨頭到小型紡織品和食品進口商——在土耳其開展業務。總而言之，兩國之間的貿易每年超過360億美元。

但關於民主價值觀的言辭升級使這些聯繫緊張。在經歷了一年半的緊張關係後，兩個北約盟國之間的關係在7月底達到了明顯的破裂點，此前土耳其拘留了一組人權活動家，包括德國國籍的彼得·斯圖德特納。默克爾總理對此反應異常直言，譴責這一舉動“絕對沒有理由”。德國外長西格瑪·加布里爾在默克爾的支持下，宣佈對兩國關係進行“重新定位”，警告德國公司在土耳其做生意，並提醒德國遊客謹慎訪問。這引發了土耳其總統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的譴責，他稱德國的行為“不可原諒”，並暗示可能會採取某種形式的報復。在這些指控飛舞之際，德國聯邦警察收到了一份678家被土耳其懷疑支持恐怖主義的德國公司的名單，官員們對此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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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默克爾幫助促成埃爾多安與歐盟之間的協議後，關係開始緊張，該協議是在去年三月的移民危機高峯期達成的，旨在控制來自中東的難民流入德國。該協議在很大程度上得以維持——以及對默克爾所在政黨的支持，這一支持曾受到廣泛反移民情緒的考驗。

自那時以來，默克爾不得不對埃爾多安採取和解姿態，即使土耳其領導人對異議進行了打壓，在去年七月的政變失敗後，監禁了超過10萬名公民。距離聯邦選舉僅有兩個月，德國總理的基督教民主聯盟在最新民調中領先競爭對手社民黨18個百分點，幾乎無法冒險讓與土耳其的協議破裂。去年，當默克爾允許對一名德國諷刺作家因一首關於土耳其總統的淫穢詩進行起訴時，她面臨國內的潛在反彈，這一訴訟是根據一項過時的德國法律進行的，該法律保護外國國家元首免受誹謗。（國家檢察官以“無法以必要的確定性證明所指控的罪行”為由停止了調查。）

“這對默克爾來説是一項非常精細的平衡行為，到目前為止它運作良好，”卡內基歐洲的高級研究員朱迪·登普西説，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的一部分。“另一方面，這給了埃爾多安或多或少的自由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埃爾多安可能會在土耳其對德國進行反擊時獲得很多分數，但雙方都將付出非常高的代價。”

作為接受難民的交換，土耳其將從歐盟獲得總計60億歐元（70億美元），到2018年，這使得土耳其不願意放棄其交易的一方。此外，去年前往土耳其的外國遊客人數減少了超過1000萬；今年前五個月，德國遊客的訪問量下降了25%，德國遊客通常是訪問土耳其的最大旅遊團體之一。

土耳其人是德國最大的少數民族，在那裏生活的350萬歸化公民和雙重簽證持有者中，有130萬人被允許在土耳其選舉中投票。在德國阻止埃爾多安的部長在該國為四月的公投進行競選（該公投使總統權力轉移，土耳其領導人最終贏得了公投）後，埃爾多安 指責他們採用“納粹做法。”去年六月，德國議會投票承認一百年前在奧斯曼帝國期間對亞美尼亞人的屠殺為種族滅絕；這導致土耳其禁止德國立法者訪問在土耳其基地與伊斯蘭國作鬥爭的本國士兵。默克爾隨後淡化了種族滅絕投票的重要性。

德國和土耳其之間的關係危機似乎有一些緩和的跡象。隨着數千名在德國公司的土耳其工人的工作岌岌可危，埃爾多安政府在7月24日撤回了其所謂的恐怖主義支持者名單，稱其為“溝通問題”，或許是在尋求從最新一輪言辭中退縮。德國內政部的一位發言人承認了這一澄清，但並未解除旅行警告。

“在德國，公眾對土耳其的政策、土耳其的發展，尤其是德國政府的反應，持有批判的意見，”柏林自由大學專注於土耳其與歐盟關係的政治學家古麗斯坦·居爾貝伊説。她表示，埃爾多安一直在測試與德國的關係極限——並可能最終達到了一個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