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在氣候變化來臨之際及時迴歸 - 彭博社

飛行D牧場的野牛。

攝影師：摩根·拉切爾·萊維為彭博社泰德·特納在蒙大拿州西南部擁有超過100,000英畝的原始土地，那裏有鬱鬱葱葱的草原和覆蓋着道格拉斯冷杉的森林山丘。這裏有狼、黑熊和灰熊、鹿、麋鹿和叉角羚羊自由活動，有些甚至穿越附近的黃石公園。但飛行D牧場的真正明星是他成千上萬的野牛，這種曾經被獵殺到瀕臨滅絕的美洲野獸。

特納的野牛不需要太多的人為干預就能繁衍生息。它們在初夏自然繁殖，那時草最為營養豐富，並在田野中產仔。野牛能夠承受温度波動和降雪。這些動物會接種常見疾病的疫苗，但不使用常規抗生素和合成生長激素。當其中一隻動物死亡時——在飛行D牧場，每年大約有2%到3%的牛羣死亡——屍體就留給 scavengers。

泰德·特納在他的飛行D牧場。攝影師：摩根·拉切爾·萊維為彭博社這些巨大、毛茸茸的動物正作為一種時尚、健康和環保的肉類來源而重新崛起。但對行業內的人來説，這些動物只是更大生態拼圖中的最後一塊。“草業是我們所從事的業務，”特納企業公司的牧場運營副總裁馬克·科斯勒説。保持草的生長，這一理念認為，生態系統的其他部分將隨之而來。換句話説：如果你種植草，你的野牛就會繁榮。

而野牛產業正在蓬勃發展。其肉類比牛肉更健康，蛋白質含量更高，脂肪含量比三文魚更低，對牧場主來説也更有利可圖。根據國家野牛協會的一項調查，近60%的野牛營銷商報告需求增加，67%表示他們計劃擴展業務。

或許讓人感到驚訝的是，這一增長恰逢野牛肉價格面臨挑戰。目前，根據美國農業部的數據，一磅碎牛肉的零售價格為每磅4.99美元。而碎野牛肉的售價目前超過這個價格的兩倍，達到每磅10.99美元。根據行業協會的數據，過去三年零售和餐飲服務領域的銷售增長了25%，2016年帶來了約3.5億美元的收入。

野牛產業對價格不斷上漲感到有些不安，且沒有盡頭的跡象。普遍擔心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消費者最終會停止購買。牧場主們仍然對2000年代初的市場崩潰感到恐懼。沒有人希望野牛泡沫再次破裂。“我們不想把自己定價到市場之外，”科斯勒説。

野牛肉在商店貨架上持續熱銷——不僅僅是在農貿市場和全食超市。沃爾瑪和好市多也在銷售，許多牧場主提供在線直銷。2016年，通用磨坊收購了EPIC Provisions，其100%草飼野牛製成的野牛培根蔓越莓棒是其暢銷產品。為了跟上步伐，野牛支持者剛剛宣佈一項新的野牛羣恢復承諾：到2027年在北美達到一百萬頭野牛，超過目前估計的391,000頭。

至少目前，自然正在照顧野牛和養殖它的人，包括在與NBA合作的19個州的60多個美洲原住民部落中的人。但與一些肉類生產同行不同，野牛產業清楚地意識到氣候變化對牛羣健康構成了迫在眉睫的威脅。

從左上角順時針方向：迪克·蓋林，蒙大拿州大天空的野牛牧場主；布列塔尼·馬斯特斯和喬納森·塞普，Roam Free Bison Bites的成員；基思·耶勞特，蒙大拿州大天空的野牛牧場主；退役中校蒂姆·加爾迪皮，老兵和野牛牧場主；本·賈尼斯，部落水牛委員會主任和下布魯爾蘇族野生動物項目主任；亞當·丹福斯，屠夫和詹姆斯·比爾德獎獲獎作者。 | 畫廊： 新美國野牛牧場主的面孔攝影師：摩根·拉切爾·萊維，彭博社大多數農民和牧場主在談論氣候變化時都低聲細語，甚至根本不談，可能是因為他們被認為是 問題的一部分（PDF）。然而，在七月的國際野牛會議上，氣候變化是中心主題。

會議的與會者包括嬰兒、6歲兒童、青少年、千禧一代、中年職業轉型者和祖父母。（“我的孫子們叫我‘水牛’，”一位與會者説。）在人羣中，似乎達成了一種共識，即氣候正在變化，野牛產業需要適應。

在大天空度假村的一個巨型會議室裏，大約600名牧場主聚集在一起，聆聽 詹姆斯·赫雷爾，國家大氣研究中心的主任，發表關於氣候變化影響的主題演講——過去、現在和未來。對於關於預計到本世紀末温度升高的幻燈片，聽眾中發出了可聞的驚歎聲，有人對未來將出現的100華氏度以上的天氣預測發出了“哇”的感嘆。

在另一場演講中，生態學家約瑟夫·克雷恩展示了研究，表明温度升高正在 減少草中的蛋白質，導致野牛體型變小。他敦促牧場主密切關注（並分享）他們的動物在自然尋找蛋白質時所吃的東西。“每個人都有關於他們的野牛吃奇怪東西的故事，”他説。這些信息可以幫助每個人。

“農業是有風險的，而且從氣候的角度來看，風險正在增加，”丹妮爾·佩克， 美國農業部北平原氣候中心的主任告訴與會者。該機構正在努力收集信息，並向農民和牧場主分發有關短期極端天氣事件以及長期氣候相關變化的信息。雖然網站的工具，如氣候預測和土壤數據，並不是專門為野牛設計的，但佩克敦促牧場主使用它們。在演講結束後，她表示她“非常樂觀”，認為 美國農業部農業研究服務局在特朗普政府的最終預算中會表現良好。

對於許多野牛牧場主來説，與環境建立共生關係的必要性是顯而易見的。“這個組織在根本上是不同的，是一個與可持續農業組織密切合作的保護組織，”明尼蘇達州蛇河農場的老闆湯姆·巴特爾説。他飼養野牛、牛、豬，並且根據他的名片，“非常出色的馬。”他的野牛不僅在牧場上生活得很好，死得也很好。野牛是在牧場收割的——在田野中屠宰，從未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他直接出售肉類，並且由於野牛的烹飪方式與典型的牛肉略有不同，他在發票中附上了烹飪説明。“這些是牛仔中的牛仔，”他説道，指的是那些成為野牛牧場主的人。他們不僅關心金錢，還關心他們的土地和動物。

與飛行D牧場的牧場運營副總裁馬克·科斯勒一起駕駛，穿過野牛羣。攝影師：摩根·拉切爾·萊維，彭博社但是，儘管克雷恩和佩克都討論了牧場主如何適應氣候變化，薩沃裏研究所的一次演講提出了一個引人注目的説法：如果做得正確，飼養反芻動物——即那些反芻的動物，如野牛、山羊、羊和牛——不僅可以改善草原，實際上還可以緩解氣候變化。“整體管理，”由津巴布韋生態學家和創始人艾倫·薩沃裏倡導，避免一刀切的解決方案，而是為牧場主提供一個決策框架，以便通過計劃的輪牧來最好地照顧他們特定的環境。薩沃裏的基本觀點是，通過模仿曾經在地球上游蕩的反芻動物的自然移動，這些動物成為恢復過度放牧土地到其自然狀態的循環中必要的一部分，能夠固碳，恢復草原，從而減緩氣候變化，甚至可能逆轉氣候變化。

“在過去的30年裏，我們建立了六英寸的表土，”米米·希倫布蘭德（Mimi Hillenbrand）説，她是薩沃裏（Savory）的倡導者，也是南達科他州赫莫薩的777野牛牧場的老闆。生物多樣性也有所改善：“我們有10種糞甲蟲，”她為在她的牧場上進行的一項為期一年的健康評估研究的最新結果感到自豪。

一些科學家（PDF）批評薩沃裏的説法誇大其詞、過於簡化，缺乏有力的證據，而其他研究則支持這些説法。儘管如此，許多野牛牧場主已經在使用類似的方法。即使薩沃裏的技術無法修復氣候，它似乎確實能為動物維持一個健康的環境。

在飛行D牧場的科斯勒（Kossler）。攝影師：摩根·拉謝爾·萊維（Morgan Rachel Levy）為彭博社拍攝野牛復興不會單獨恢復地球，但確實正在產生影響。例如，在伊利諾伊州的厄本納，凱瑟琳和大衞·魯特（Kathleen and David Ruhter）在一個恢復的煤礦上建立了他們68英畝的牧場。這是一個適合這個家庭的位置。大衞曾在一個碳捕集發電廠工作，他們有三個孩子在環境科學領域工作——一名環境毒理學家、一名土木工程師和一名環境律師。“我還沒有準備好做一些激烈的改變，”大衞談到薩沃裏的技術時説，“但我確實喜歡野牛讓土地恢復到應有的樣子這個想法。”

對於菲爾·貝爾德，拉科塔部落的成員以及辛特·格萊斯卡大學的教務長，這些技術並不新穎；它們只是對他所在民族幾個世紀以來所做事情的重新表述。“作為土著人民，我們沒有工具來觀察微生物學，”貝爾德説。“我們只是知道它在那裏。”

無論恢復的野牛羣有什麼影響，改變食物的種植、飼養和分配方式都是適應和應對氣候變暖所必需的。每磅10.99美元的野牛漢堡肉聽起來可能很貴，但如果它替代了兩磅牛肉，那麼它所產生的温室氣體就更少。

然而，這個高價格也使得大多數消費者無法負擔。氣候變化的解決方案？可能不是。但作為一種沒有脂肪、負罪感或環境損害的紅肉，它確實是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