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戰勝民粹主義,德國選民準備重新選舉默克爾 - 彭博社
Marc Champion, Stefan Nicola, Patrick Donahue
2017年8月25日,德國Delo Industrie Klebstoffe實驗室內部。
攝影師:Stefan Hobmaier,彭博商業週刊
要到達膠水製造商 Delo Industrie Klebstoffe GmbH,你需要從慕尼黑開車一個小時,經過有洋葱圓頂教堂的村莊和阿默湖,這個鈷藍色的湖泊可以看到阿爾卑斯山,然後轉入一個夾在玉米田和山毛櫸樹林之間的辦公室——這幾乎不是你會想到的全球行業領導者的地方。
然而,Delo的一種粘合劑被用於全球80%的智能卡,其客户遍佈歐洲、美國和亞洲。這一成功證明了德國對全球化的承諾——在一些國家現在已成為一個骯髒的詞——並幫助解釋一個政治難題:在2017年,歐洲最大的經濟體如何能夠進行 一次正常,甚至無聊的選舉,而其他地方的民粹主義者卻顛覆了政治秩序?“其他國家沒有我們享有的穩定,”Delo管理合夥人Sabine Herold説。“相信你可以通過建造更多的牆來拯救你的城堡是一個錯誤。”
Sabine Herold,Delo Industrie Klebstoffe的管理合夥人。攝影師:Stefan Hobmaier,彭博商業週刊當德國人在9月24日投票時,他們很可能會支持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一直執政的同一對中間派政黨,幾乎出售他們幾十年來倡導的相同政策和信息。雙方都沒有像特朗普那樣呼籲限制貿易或削減全球化。他們甚至沒有抨擊歐盟。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全球政治的理智之聲,幾乎可以肯定會通過承諾保持現狀而贏得第四個任期。當德國人看到那些選舉了民粹主義者的國家時,他們會感到害怕而回歸政治中心,貝塔斯曼研究所的政治分析師Christina Tillmann説。還有這個國家的歷史:“民族主義理想的整個吸引力,”Tillmann説,“在這裏並沒有很好地引起共鳴。”
默克爾的長壽無疑歸功於她作為政治家的技能,但這也是因為大多數德國人認識到他們是全球化的贏家。德國有成千上萬的中型家族企業,如德洛——他們稱之為中小企業——遍佈全國,分配財富而不是將其集中在少數城市。員工通常覺得他們在公司的成功中有一份份額。例如,德洛不使用任何臨時員工,因此從清潔工到研究科學家都是全職員工。德洛的粘合劑,容器大小如汽水罐,價格可超過3000歐元(3600美元),全部在公司位於慕尼黑郊外的工廠生產。作為一傢俬人公司,德洛可以優先考慮長期增長——過去十年其銷售額增長了三倍以上——而不是短期利潤。那種用於信用卡的膠水?開發花了七年時間。“一家大公司早就會砍掉這個項目,”工程師赫羅德説,她在1997年與丈夫接管了公司。
彭博商業週刊他們不是隱士。尋求庇護者佔據了拜登承諾關閉的監獄美國正在用庇護者填滿臭名昭著的前監獄大學橄欖球需要向大聯盟學習一課那些銷售比職業選手更多棒球棒的網紅兄弟們歷屆德國政府一直在培育中小企業,這些企業為世界提供從穿透混凝土的小螺絲,到一次烤400只雞的自動烤箱,再到與油輪一樣長的隧道鑽探機。該行業的強勁表現幫助將失業率從2005年的近12%降至7月的5.7%。世界銀行表示,工業仍佔德國就業的四分之一以上,這一水平自1984年以來在美國未曾見過。大約1500家中小企業在其細分市場中處於領先地位,而美國僅有約300家,默克爾基督教民主聯盟的立法者卡斯滕·林內曼表示。“大多數德國人知道他們從貿易中獲利,”他説。
儘管美國也從全球化中獲益,但財富主要流向了頂層,導致了怨恨和像唐納德·特朗普這樣的角色的崛起。在德國,出口佔經濟的46%,是美國水平的四倍,強調全球化的好處在選民中反響良好。貝塔斯曼研究所最近的一項研究發現,推翻政治精英或設立貿易壁壘的呼聲使德國選民感到疏遠。默克爾對自由貿易的喜愛毫不掩飾,她在競選活動中經常讚揚中小企業。9月1日,她在紐倫堡參加了該行業遊説團體的年會。“經濟的支柱是中小企業,非常感謝你們,”默克爾對擠滿城市會議廳的數百名代表説。“我們必須努力確保我們保持作為一個偉大出口國的地位,並且‘德國製造’繼續意味着一些東西。”
世界銀行世界銀行當然,德國並未免於民粹主義,並且有一個活躍的新納粹運動:去年,內政部記錄了超過22,000起右翼極端主義犯罪,創下歷史新高。但自1950年代以來,沒有任何極右政黨進入聯邦議院。這次可能會有所改變,民調顯示民粹主義的德國選擇黨——簡稱AfD——將在本月的選舉中獲得約10%的選票。該黨在曾經的共產主義東部最為強大,那裏的中小企業根基較淺。就業機會更為稀缺,薪資約低於西部30%。在德國,收入不平等正成為一個日益熱門的話題,長期被壓抑的民族主義正在緩慢上升。
在梅克倫堡-前波美拉尼亞,這個位於前東德的波羅的海農村州,經過二十年的腦流失後,人們感到被遺忘。德國選擇黨(AfD)在2015年難民危機後迅速崛起,去年在該州的選舉中獲得了21%的選票,僅次於社會民主黨(31%),並將默克爾的基督教民主聯盟(CDU)推至第三位,獲得19%。在弗裏德蘭的一次競選活動前,阿爾德候選人恩里科·科姆寧(Enrico Komning)在一杯啤酒前堅持認為他的政黨既不是極右派也不是排外主義者,儘管一些領導人的種族主義言論和一個將伊斯蘭視為非德國的立場引發了爭議。
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與社會民主黨領導人馬丁·舒爾茨於2017年9月3日在柏林的電視辯論中。攝影師:赫爾比·薩克斯/WDR/行動新聞/REX/FEREX科姆寧表示,儘管德國經濟蓬勃發展,但收益並未惠及許多支持者。對於那些感到傳統政黨不代表他們的人來説,“阿爾德來了,我們説:我們會照顧你,”他説。該黨利用了科姆寧所稱的在納粹時代後幾十年被錯誤壓制的民族自豪感。對於大多數德國人來説,希特勒統治的記憶仍然是對民族主義呼籲的解藥。但科姆寧認為,“只關注這12年的國家社會主義而忽視德國曆史其他部分的美好是錯誤的。”
科門寧為一個關鍵的AfD戰略辯護:以任何方式加大對現政府的壓力——這種方法在北部漢薩港格賴夫斯瓦爾德的默克爾集會上得到了充分體現。當默克爾走向魚市場廣場的講台時,一架飛機低空飛過,拖着一條藍色橫幅,上面寫着“投票給AfD”。當吹口哨的AfD示威者打斷她時,穆蒂——或稱“母親”,這是總理常被稱呼的名字——從演講中脱離出來嘲笑這些搗亂者。“我認為吹口哨不會為德國的未來鋪路,”她説,然後繼續她的演講。她承諾加強安全,避免重演2015年,當時超過一百萬的移民湧入德國——這是她在選民中最大的脆弱點。但她主要談論的是保持國家的經濟優勢:改善學校的技術,鞏固基礎設施,幫助汽車製造商開發新的、更清潔的發動機。
這個信息引起了來自科隆的79歲度假者漢斯-克里斯蒂安·施維克的共鳴。他正在享用一碗豐盛的豌豆湯和德國香腸,他説自己並不是默克爾的忠實粉絲,但仍然計劃投票支持她。確實,競選活動很無聊。但這正是應該如此,施維克説,他在1945年與家人逃離現在的波蘭時還是個孩子。“德國對極端主義有經驗,”他説。“我們不想要改變。”
默克爾的選舉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