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軍團在印度貧民窟打擊電力盜竊 - 彭博社

攝影師：Prashanth Vishwanathan/Bloomberg印度的電力公司面臨一個問題，這在很大程度上導致每年 100億美元 的損失。貧民窟居民偷電並拒絕支付賬單。但公司官員往往無法進入，免受人羣的追趕——有時甚至會被 毆打、綁住、被尿淋，甚至 謀殺。

因此，塔塔電力公司與德里州政府的合資企業的官員們想出了一個解決方案，這不僅成為印度其他地區的典範，也成為全球的典範：他們僱傭了生活在223個貧民窟中的女性，並稱她們為“Abhas”，源自梵語中的光的意思。

塔塔電力德里配電有限公司現在有841名妻子、母親和年僅20歲的女性在貧民窟中走動，敲鄰居的門，勸説、誘導、懇求和糾纏他們支付電費。

被稱為Abhas的收費員在新德里一個貧民窟外召開會議。攝影師：Prashanth Vishwanathan/Bloomberg結果是，在塔塔運營該項目的貧民窟中，五年內收入增長了183%，對公司成本影響最小。活躍的電力連接增加了40%，達到了196,000——這意味着56,000個之前不付費的家庭已成為活躍的、付費的電力客户。

“這讓我們有機會進入這些充滿黑手黨和政治影響的社區，”塔塔電力-DDL的首席執行官兼董事總經理普拉維爾·辛哈説，該公司於2010年開始為貧民窟女性開展掃盲活動，以此作為進入社區的方式。“我們認為受過教育的女性會給我們帶來更好的支持。”

普拉維爾·辛哈。攝影師：普拉尚特·維什瓦納坦/彭博社塔塔電力-DDL的這一舉措取得的成功正在激勵模仿。競爭對手BSES德里，由德里州政府和安尼爾·安巴尼控制的信實基礎設施有限公司共同擁有，今年早些時候在西德里一個貧民窟中參與了一個試點項目，招募了40名女性。根據BSES發言人迪帕克·香卡爾的説法，讓居民女性分發賬單並向鄰居收款產生了“非常鼓舞人心的結果”，這些結果將用於擴大該項目。

世界銀行正在牙買加和肯尼亞嘗試類似的舉措，並考慮將其調整到其他非洲國家。目前，肯尼亞電力與照明公司通過基於塔塔模式的更多社區參與提高了連接率，“這提供了很多學習，我們正在融入其中，”位於加納的世界銀行顧問蘇尼塔·奇卡圖爾·杜貝通過電子郵件表示。

位於北德里的貧民窟桑賈伊·巴斯蒂，距離塔塔電力-DDL總部僅2英里（3公里），曾因騷擾電力檢查員而臭名昭著。居民們會威脅在公司官員爬上電線杆斷開非法接入時拉走梯子，阿馬爾吉特·考爾説，她在2013年被聘為阿布哈之前曾是一名文盲家庭主婦。

“居民們會問我：‘你為什麼成為一個‘公司人’，而你是我們中的一員？’”39歲的考爾在穿過充滿低懸電纜的貧民窟蜿蜒小巷時説道，這些電纜如今幾乎連接到所有色彩鮮豔的磚房。“現在，女性們排隊想要從事這份工作。甚至男孩們也想成為Abhas。”

Abhas的數量預計到明年將增至1,000，他們的工作不僅僅是手動遞送電費賬單和收款。他們還向貧民窟居民提供節能和安全使用電力的建議：使用LED燈泡，不要使用舊電機抽取地下水，否則會增加電費，最重要的是，不要將電纜用作晾衣繩。Abhas最新的任務，塔塔電力-DDL的辛哈表示，是鼓勵貧民窟居民進行手機支付，這減少了處理和保護大量現金的需要。

Abhas的平均月收入約為4,000盧比（60美元），這與一些兼職家政服務員的收入相當。收入包括基本工資以及根據全額支付、部分支付或新電錶安裝情況的額外報酬。Abha經理總共有25人，月收入可達12,000盧比——大約相當於德里的公交車或麪包車司機的收入。

阿馬爾吉特·考爾（左）和另一位賬單收集員與聖賈伊貧民窟的一位客户。攝影師：普拉尚特·維什瓦納坦/彭博社居民表示，他們更喜歡與來自自己社區的女性打交道——這些女性在鄰居在家時親自送賬單，並在資金緊張時接受部分付款——而不是外來者。如果她們的反覆勸説和嘮叨沒有導致付款，那麼電力就會被切斷。阿巴斯家族得到了被稱為“村長”的社區領導的支持，必要時會出面干預。

“以前如果我們在公司官員送賬單時不在家，我們就會錯過付款，成為違約者，”38歲的烏莎説，她只用一個名字，和其他六個家庭成員住在一個90平方英尺的房間裏。她喜歡與自己認識的人打交道的便利，並對任何關於被嘮叨的問題嗤之以鼻。“如果我們消耗電力，就應該為此付費！”

貧民窟資源的稀缺確保了居民之間的相互依賴，這意味着他們更可能聽從自己人，德里印度理工學院的心理學教授普爾尼瑪·辛格説。

“貧民窟羣體的社會結構更加緊密，”辛格説。“外來者永遠無法達到這種影響力。”

Tata Power-DDL於2009年開始關注貧民窟，認為這是減少損失的最後障礙。根據普華永道印度的估計，印度的電力公司每年因盜竊、表計篡改、賬單問題和設備故障泄漏等問題，損失約五分之一的電力收入，約為102億美元。

征服印度電力竊賊的女性軍團

為了緩解塔塔電力-DDL官員所面臨的敵意，他們成立了一個特殊的消費者小組，開始藥物康復，提供醫療車，安裝飲水站，並啓動女性掃盲項目。辛哈表示，2012年，開始有女性提出如何利用她們的教育，因而產生了僱傭女性的想法。

“這些女性的家庭不允許她們外出工作，”現在領導該小組的馬尼莎·瓦德瓦説。“但她們總是可以在自己的社區工作，選擇自己的工作時間，並且在她們的鄰里中更好地傳播我們的信息。”

瓦德瓦的小組仍在努力馴服塔塔電力-DDL服務的39個貧民窟，這些地區仍然犯罪頻發，黑幫橫行，而公司能夠僱傭的少數阿巴斯並沒有取得太大進展。

瓦德瓦説：“在某些地區，人們從屋頂扔石頭和倒熱水。我們仍在努力與他們交朋友。”

一羣在桑賈伊·巴斯提的收費員。攝影師：普拉尚特·維什瓦納坦/彭博社儘管如此，塔塔電力-DDL自2012年前的日子以來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當時官員們不得不摘下徽章，以避免在訪問貧民窟時被認出。現在像考爾這樣的女性堅持要有塔塔電力的身份證，因為這給了她們地位。

辛哈説：“我們從這個倡議中學到了，我們可以與社區緊密合作，以改善經濟成果。我們不需要做慈善。”

—與拉傑什·庫馬爾·辛格和阿德里安·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