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價值50億美元的初創公司為僅一人研發了首個癌症疫苗——彭博社

2017年11月14日，馬薩諸塞州劍橋的Moderna實驗室中的移液器。

攝影師：亞當·格蘭茲曼/彭博社對於Moderna Therapeutics來説，癌症突破的道路始於一輛聯邦快遞卡車的後面。

六週前，67歲退休人員格倫達·克利弗從右肺收集的1毫米癌組織立方體被裝在一個盒子裏，薩拉·坎農研究所在田納西州納什維爾。這是Moderna希望能引領到一個長期追求目標的旅程的開始：一種訓練身體攻擊腫瘤的疫苗。

新型癌症藥物通常價格高達六位數，因此成功可能會帶來豐厚的利潤。許多公司正在追逐癌症疫苗。其他公司則因追求而破產。

“考慮到歷史上只有失敗，打開癌症疫苗領域將是一個巨大的技術成就，”Wedbush生物技術分析師大衞·尼倫加滕説。

克利弗的組織被包裹在冷卻凝膠包中，以保持在5攝氏度，隨第二個盒子一起送往肯塔基州，盒子裏裝有克利弗的冷凍血液的四英寸小瓶，並進入了追蹤系統。從那裏，樣本被運送到西海岸的一個設施，機器掃描腫瘤的基因代碼並與血液進行比較，尋找導致克利弗癌症的惡性變化。

週一，克利弗成為首位參與Moderna個性化癌症疫苗研究的人，返回薩拉·坎農，那裏等待着另一個聯邦快遞盒子。裏面裝着一個不大於克利弗手掌的小瓶。製作這個小瓶大約需要100人，只能為一個人服務——她。

斯特凡·班塞爾，Moderna首席執行官攝影師：亞當·格蘭茲曼/彭博社Moderna是一家估值約為50億美元的私營公司，總部位於馬薩諸塞州劍橋，是美國最大的生物技術初創公司之一。自2010年成立以來，它已從投資者那裏吸引了19億美元的資金，與製藥巨頭建立了合作關係，並遭到懷疑者的攻擊。

Moderna聲稱它可以顛覆藥物的製造方式。傳統的基於蛋白質的生物技術藥物是在大桶中生長並從活生物中收穫的，這是一種繁瑣且昂貴的過程。該公司希望使患者的身體能夠利用稱為信使RNA（mRNA）的遺傳指令鏈來製造自己的藥物。

首席執行官斯特凡·班塞爾將mRNA比作計算機代碼。Moderna表示，通過正確的字母組合，它可以劫持細胞的蛋白質製造機制，在體內創造藥物。如果成功，mRNA可能有許多應用：該公司還針對傳染病、心血管疾病和罕見疾病開展項目。

但該技術尚未得到驗證。將mRNA傳遞到正確的細胞而不被免疫系統摧毀是困難的。該公司的批評者表示，它採用了一種一刀切的方法。

“在Moderna，答案就像是mRNA，”競爭對手Gritstone Oncology的首席執行官安德魯·艾倫説，該公司計劃明年開始一項競爭性癌症疫苗的試驗。“問題是什麼？”

十年前，為單個患者的癌症量身定製疫苗是不可行的，其他公司在這一搜索中失敗了。曾經風光無限的Dendreon公司在2010年獲得了前列腺癌疫苗Provenge的批准，但在2014年因其93,000美元的治療——被認為效果微弱且物流繁瑣——在商業上失敗而申請破產。

如今，“個性化醫療”是生物技術界最大的流行詞。測序整個基因組的成本已降至約2,000美元，而在2000年代初則高達數百萬，這為我們提供了關於疾病如何運作的新見解。癌症藥物現在通常配有診斷測試，僅給予具有正確基因特徵的患者。

對於Cleaver來説，Moderna的軟件生成了一份針對她癌症的20個蛋白靶點的清單。然後，其科學家組裝了DNA構建塊，以創建她治療的配方。這些DNA模板被送往位於威斯康星州麥迪遜的Catalent Biologics，在那裏它們被轉錄成mRNA，並作為一串指令裝入一個小玻璃瓶中。

科學家們認為，一些癌症的傳播是因為免疫系統未能將惡性細胞識別為外來物。Moderna的疫苗將教會身體如何識別僅在癌細胞上出現的蛋白靶點。

競爭對手希望在市場上超越Moderna。與羅氏控股公司的Genentech合作的德國公司BioNTech，已完成了針對黑色素瘤（最具侵襲性的皮膚癌形式）的早期試驗。Neon Therapeutics的辦公室距離Moderna在劍橋的總部不到一英里，預計將在2018年初獲得其在黑色素瘤、非小細胞肺癌和膀胱癌的首次研究結果。

布里·戈德斯坦，Moderna的首席研究助理，在實驗室打開一個冷凍櫃。攝影師：亞當·格蘭茲曼/彭博社Moderna可能失敗的方式有很多。只有大約十分之一的生物技術藥物能夠從第一次人體試驗進入市場。Moderna的軟件可能選擇錯誤的腫瘤靶點，或者沒有識別出足夠的靶點。mRNA可能在體內的持續時間不足以引發強烈的免疫反應。此外，癌症是一個難以捉摸的敵人。

“腫瘤有各種各樣的伎倆來反擊，”M.D.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副教授格雷格·利澤説，他專門研究黑色素瘤。“癌症可以減少表面的靶點，或者分泌對免疫系統有毒的惡性物質。”

因此，大多數個性化癌症疫苗製造商正在將他們的藥物與其他療法結合起來。Moderna與默克公司合作，將其疫苗添加到默克的Keytruda中，後者通過降低癌症設置的障礙來阻礙免疫系統的作用。默克是美國第三大製藥公司，按收入計算，正在用2億美元資助這項試驗。

“當生物風險很高時，我們不喜歡單打獨鬥，”Moderna的首席執行官班塞爾説。“與默克合作，如果它歸零，我們不會失去資本。如果成功，我們將獲得50%的收益。”

班塞爾表示，當他第一次向董事會提出個性化癌症疫苗時，“他們説，去找一個合作伙伴，找一個已經在免疫腫瘤學領域的人告訴你這是否可行。看看市場告訴我們什麼。”

“市場很喜歡這個，”他説。

默克全球臨牀腫瘤學副總裁埃裏克·魯賓表示，科學已經進步到“這是值得進行相當大投資的時候。”

如果試驗成功，默克將獲得巨大的收益。其暢銷癌症藥物Keytruda僅對約三分之一的患者有效。如果將Keytruda與疫苗結合是可行的，默克可以大幅擴展其市場。

目前，Moderna正在對腫瘤已被切除的患者進行治療測試——克利弗的肺腫瘤在四月成功切除。然而，約30%的患有她這種癌症的患者會復發，因此希望她的疫苗能夠防止復發。如果疫苗對克利弗和第一批患者證明安全，Moderna將會在活躍癌症患者中進行測試。該公司將努力將週轉時間縮短到四周以內，因為這些患者可能無法等待太久。

Moderna預計在2018年底前獲得初步結果。對於公司來説，現在還為時尚早，無法確定其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定價。默克的Keytruda年定價為150,000美元。

“涉及的個性化越多，成本和後勤挑戰就越大——因此結果必須證明額外的努力和費用是值得的，”斯坦福大學醫學教授羅納德·萊維説。

艾米·桑德斯，Moderna的首席研究助理，在Moderna實驗室工作。攝影師：亞當·格蘭茲曼/彭博社莫德納和其他公司急於簡化流程，希望最終能夠大規模生產個性化治療，但這仍在進行中。11月7日，有一個小瓶從威斯康星州的生產線取出，放入一個聯邦快遞的箱子，運往納什維爾，克利弗滿懷希望和焦慮地在等待。

“我對針頭有些恐懼，”她在接種疫苗前説。“但我已經到了那個年齡，回顧我的生活，想想，你為人類做了什麼，夥計？”

所以她會克服恐懼，伸出手臂，她説。“總得有人來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