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解《商君書》:更法_風聞
清风孤月凉-2017-12-20 02:44
孝公平畫,公孫鞅、甘龍、杜摯三大夫御於君。慮世事之變,討正法之本,求使民之道。
秦國當時貧弱,被諸國看不起。秦孝公想改變這一現狀,於是召集商鞅、甘龍、杜摯幾位分析分析如何跟上時勢,順應國情,治理百姓。
君曰:“代立不忘社稷,君之道也;錯法務明主長,臣之行也。今吾欲變法以治,更禮以教百姓,恐天下之議我也。”
秦孝公首先發話:“國君即位不能忘記社稷,這是國君(我)的原則;而實施的法度必須顯示國君的權威(讓所有人都服我),這是臣子(你們)的責任。之所以呢説了這麼一大堆我是想改變原來的法度和禮制,但是又怕天下人批評我,所以各位怎麼看???”
公孫鞅曰:“臣聞之:‘疑行無成,疑事無功。‘君亟定變法之慮,殆無顧天下之議之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見負於世;有獨知之慮者,必見驁於民。語曰:’愚者暗於成事,知者見於未萌。民不可與慮始,而可與樂成。郭偃之法曰:‘論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謀於眾。’法者所以愛民也,禮者所以便事也。是以聖人苟可以強國,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禮。”
這時,改革積極分子的商鞅搶答道:“優柔寡斷是不會帶來成效的,您應該儘快的下定變法的決心,不要管天下人怎麼議論您。更何況,比大多數人高明的人本來就會被世俗非議,有獨立的見識和思考的人也一定會被平常人嘲笑。俗話説:‘愚人在事情成功之後還不明白原因,而聰明人能在事物處在萌芽狀態就能預知走向’。所以平常人不能和他們講創新,而可以和他們慶祝成功。郭偃的法書上説(開啓引經據典模式):‘追求崇高道德的人不會附和世俗偏見,成大事的人不會和普通人商量’。法度的作用就是用來愛護百姓的(為這種精神鼓掌);禮制就是為了方便辦事的(再次鼓掌)。所以呢,聖明的人如果能使國家富強百姓受益,就不必去遵循舊的制度了。”
孝公曰:“善!”
秦孝公激動道:“説得好!”
甘龍曰:“不然。臣聞之:‘聖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變法而治。’因民而教者,不勞而功成;據法而治者,吏習而民安。今若變法,不循秦國之故,更禮以教民,臣恐天下之議君,願孰察之。”
但是這時,保守派一號甘龍發話了:“商鞅你説的不對,我也聽説過一句話:‘聰明的人不會改變舊習俗和制度來治理國家。’,順應舊制度不用費多大辛苦就能成事(你就是懶)。如果按照舊制度的話,官吏駕輕就熟,百姓也安適(不幸被代表)。如果變法,我擔心天下人批評國君,請國君仔細考慮。”
公孫鞅曰:“子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夫常人安於故習,學者溺於所聞。此兩者,所以居官而守法,非所與論於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禮而王,五霸不同法而霸。故知者作法,而愚者制焉;賢者更禮,而不肖者拘焉。拘禮之人不足與言事,製法之人不足與論變。君無疑矣。”
商鞅回懟道:“您説的這些話,正是世俗的言論。守舊的人死守舊習,死讀書的人守着那些死道理。這兩種人只適合用來守法,而不能和他們討論改革。夏商周三朝禮制不同卻都能稱王天下,春秋五霸法制不同卻都能稱霸諸侯。所以聰明人能創制法度,賢能的人變革禮制,愚人和不肖的人只能遵守。後兩種人不能和他們討論變法。君上不要再猶豫了。”
杜摯曰:“臣聞之:‘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臣聞:‘法古無過,循禮無邪。君其圖之!’”
商鞅説畢,保守派二號杜摯開始反駁:“我聽説:‘如果沒有十倍百倍的利益,就不要輕易變法。效法古代不會有過錯。’請國君仔細考慮。”
公孫鞅曰:“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復,何禮之循?伏羲、神農,教而不誅;黃帝、堯、舜,誅而不怒;及至文、武,各當時而立法,因事而制禮。禮、法以時而定;制、令各順其宜;兵甲器備,各便其用。臣故曰:治世不一道,便國不必法古。湯、武之王也,不脩古而興;殷、夏之滅也,不易禮而亡。然則反古者未必可非,循禮者未足多是也。君無疑矣。”
商鞅繼續回懟道:“以前朝代的法都各不相同,我們去遵守哪一個?伏羲、神農實施教化不懲罰,黃帝、堯、舜施行懲罰但量刑適當。到了周文王和周武王的時代,他們又順應時勢的根據國家的具體情況制定了法度禮制。所以禮制和法令都要根據國家的具體情況來制定。就像兵器、鎧甲、器具、裝備的製造是為了方便使用一樣。所以我説:治理國家不一定都用同一種方式,對國有利不一定要效法古代。商湯、周武王稱王天下,不是因為他們遵循古法。殷朝和夏朝的滅亡,也不是因為他們更改舊禮。既然如此,違反舊法的人不一定要譴責,遵循舊禮的人也不一定讚賞。國君對變法就不要遲疑了。”
孝公曰:“善!吾聞窮巷多怪,曲學多辯。愚者之笑,智者哀焉;狂夫之樂,賢者喪焉。拘世以議,寡人不之疑矣。”
秦孝公聽罷,道:“説得好!我聽説:‘偏僻小巷走出來的人愛少見多怪,學識淺陋的人多喜歡爭辯。’愚昧的人所譏諷的事,正是聰明人悲哀的;狂妄的人高興的事,正是有才能的人擔憂的。(多麼正確的見解啊!)那些拘泥於世俗偏見的言辭,不會影響我了。”
於是遂出墾草令。
於是,孝公頒佈了《墾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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