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説常識:天則研究所不配推崇自由主義理論_風聞
吕建凤-批判批判者的批判者2017-12-22 14:30
天則經濟研究所所長盛洪在FT中文網發表了一篇文章《中國的兩種經濟》,開篇就説【無論是政府還是百姓,都有責任推進新經濟】。
眾所周知,天則經濟研究所是以推崇自由主義思想為己任的。自由主義是什麼?從百度上搜來的定義是:【主張個人自由發展、自由表現的看法或人生觀】。另外,毛澤東對自由主義有一個解釋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兩個定義或解釋都是對的:每個人都只從個人利益關係與要求出發,決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因此,作為自由主義理論的推崇者,居然對從自身利益要求出發,未必需要推進新經濟的百姓們提出倫理要求,説他們【都有責任推進新經濟】,很明顯是違背了自由主義倫理觀的。
因為只有集體主義者與理想主義者,才會從自認為的社會共同目標出發,要求其他人承擔起社會責任。盛洪在這裏要求政府與百姓承擔起【推進新經濟】的責任,很明顯有了集體主義或者理想主義者的嫌疑。
他之所以會以“自由主義者”的身份,而表現出集體主義者與理想主義者的形象,原因就在於他其實根本不懂,什麼才是自由主義。也就是説他骨子裏其實就是集體主義者與理想主義者,打着“自由主義”的旗號而已。
其實至少在天則研究所,像他這樣的人也不止一個。作為他們的精神領袖的茅於軾先生,也同樣如此。
茅於軾先生為了宣揚他們的自由主義思想,發明了一個命題,叫做【起點公平與終點公平不能兼顧】。
所有的人都應該知道,在“自由競爭”環境下,優勝者必定只會是少數人。於是這個命題的實質意思就是説,少數人的自由與多數人的自由不能兼顧,並且應該以少數人的自由為主。於是我們看到,在這裏,他們所宣揚的自由制度,是讓多數人缺乏自由的制度。
這與盛洪在《中國的兩種經濟》中説的【新制度最終會代替舊制度】,要求政府與百姓推動新制度的形成,以實現他們的“自由主義”理想,是一樣的思維邏輯,那就是把某種特定的制度當做了自由。
這就是天則研究所的自由觀!這個自由觀的錯誤很明顯:
1、把人類追求自由過程中必須遵循的規律當做了自由本身;
2、沒有明白人類的自由不在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規定,而在於人與自然界的關係的要求。
人們應該知道的是,人類不自由的根本原因在於資源貧乏。因為資源貧乏,會造成人與人之間的資源佔有矛盾。這樣的矛盾在沒有制度的約束下,會引起人與人之間的衝突,導致社會再生產的被破壞與中斷。所以才必須根據不同的資源狀況建立不同的社會制度。如果資源充分豐富,人們不會因為資源佔有而發生矛盾了,就可以不需要任何制度的約束了。
人類在追求自由的過程中,必須忍受不自由的各種現象,適應客觀規律的要求,從而提高生產力水平,使人類生活所需要的資源越來越豐富,於是人類的自由才會越來越多。而不是把少數人有自由,而多數人沒有自由的制度——儘管這個制度也許是客觀規律要求下的必須——當做自由。
茅於軾先生在他的《2012年弗裏德曼促進自由獎獲獎感言》中説:【在一個自然狀態下人本來也是自由的。只不過隨着社會的發展,人的自由被剝奪。其原因很簡單,某些人的自由比別人的自由更重要,一般人的自由要讓位於他們這些特權者的自由。於是歷史上追求自由的運動就開始了】。
這個話,説明茅於軾先生沒有把資源缺乏當作人類的不自由。相反的,在邏輯上,他是把人類社會的進步當做了人類的不自由進程:
【自然狀態下】的人類只能是人類最原始時期的狀態。那時候人類整個的都被資源缺乏導致的生存壓力控制着,卻被茅於軾先生説成【是自由的】!而隨着人類生產力的進步,人類生活所需要的資源短缺現象的逐漸得到緩解,人類社會也從而得到發展,應該被理解為人類的自由在增多,卻被茅於軾先生表述為【隨着社會的發展,人的自由被剝奪】!
至於説【某些人的自由比別人的自由更重要,一般人的自由要讓位於他們這些特權者的自由】,與他所主張的【起點公平與終點公平不能兼顧】,在邏輯上,其實不就是一樣的嗎?只不過他批判的是有政治權力的人的自由,不應該比別人的自由更重要;而主張有經濟權力的人的自由,應該比別的人的自由更重要。
這就是説,用政治權力控制社會就是壞的,用經濟權力控制社會就是好的。反正老百姓就是應該被控制的。這是在主張自由嗎?也算,不過不是在主張人民的自由,而只是【某些人的自由比別人的自由更重要】。
同樣是在《2012年弗裏德曼促進自由獎獲獎感言》中,茅於軾先生説,【自由的本義並不是“為所欲為”,而是能夠生活在一個沒有人干涉你的自由的環境中】。
我不明白茅於軾先生的邏輯思維是怎樣的,【在一個沒有人干涉你的自由的環境中】,你可不就是能夠“為所欲為”了嗎?於是【自由的本義】不就是“為所欲為”嗎?就這一句話裏面,就把自相矛盾演繹得的這麼突出,沒有相當高的糊塗度,是做不來的。
就這麼一個邏輯思維嚴重糊塗的人,茅於軾先生的自由觀當然不會是正確的。那麼,以他為精神領袖的天則研究所的自由觀,當然也就不會是正確的。於是我們在這裏又看到了盛洪的錯誤自由觀。
正確的自由觀應該是,自由就是人類生活資源的不斷豐富。因為,只要資源豐富了,資源的稀缺度越來越小了,人們生活中對於資源享受的限制越來越少了,自由也就越來越實現了。而資源的豐富只能是生產力進步的結果。
生產力進步除了要適應自然規律的客觀要求以外,還要適應人類社會的客觀規律要求。
也就是説,在經濟社會里,對於“終點公平”的追求必須有所約束,卻絕不能説【不能兼顧】。因為,如果“終點公平”缺失嚴重,不但會導致社會動盪、生產力被破壞;而且從邏輯上來説,這個階段的終點不公平,必然成為下個階段的起點不公平。於是不兼顧“終點公平”的結果,必然導致起點不公平。
生產力進步必須在合適的社會秩序中進行。而不同的社會秩序就需要不同的社會制度來維護。預示不同的生產力階段就需要不同的的社會制度。但是任何社會制度都會有有利於生產力進步的一面,也有不利於生產力進步的一面。 因此任何社會制度都必須隨着生產力進步的要求而不斷改進。
任何一個社會制度,如果適應了生產力進步的要求,就是對的;反之就是錯的。沒有一種社會制度是自由;當然也沒有一種社會制度是不自由。人們要選擇的是適應生產力進步的社會制度,而不是自由不自由的制度。
今天的中國,因為生產力進步較快,人民生活需要的資源稀缺度降低很快,社會自由空間也增加的很快。
對於這一點茅於軾先生並不否定,總算比其他一些公共知識分子表現得理性很多。可是他依然把西方國家的社會制度等同於自由,要求中國實行西方國家的社會制度,全然不顧西方國家人民的自由正在減少——我這裏不是説中國人民的自由已經比西方國家多了——的事實。這樣的自由觀是不可取的。
天則研究所以推崇自由主義理論為己任,它的精神領袖茅於軾與所長盛洪的自由觀,卻違背了自由主義原理。這樣的研究所還配推崇自由主義思想嗎?
在盛洪的《中國的兩種經濟》這篇文章裏,更多的是在批判中國的國企現象。文章又臭又長,我懶得多看。以前我在國企問題方面,對類似的觀點批判過多次。這裏就不再對之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