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裏的“戰場” 眼科醫生盧海的除夕夜
除夕夜,對眼科醫生來説,意味着戰鬥。北京同仁醫院眼科急症室一夜間,就接治了31名患者。1月28日,新華社記者以“爆竹聲裏的“戰場”——眼科醫生盧海的除夕夜”為題,對此進行了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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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裏啪啦……噼裏啪啦……”遠處傳來鞭炮聲,空氣中瀰漫着硝煙味,電視裏潘長江在笑,盧海走向了他的戰場。
盧海是北京同仁醫院眼科副主任, 27日除夕夜20時,他裹着棉衣,從醫院東區過天橋來到西區急診樓,一路腳步匆匆。
2006年北京煙花爆竹“禁改限”,2007年起,盧海的除夕夜就再沒離開過眼科急診,這是他的第11個除夕值班。在同仁醫院,像盧海這樣在急診的值班醫師還有14位,另有多名眼外傷、眼底、眼整形、青光眼專業的高年資醫師隨時待命。盧海的任務是全科總指揮、協調全院行政力量和各科室救治。
“除夕”,讓盧海和同事們聯想到的早已不是“春晚”或“團圓”,每當除夕臨近,他們都會刻意把自己調整到“戰鬥狀態”。
“除夕夜裏的同仁醫院眼科急診就是戰場。”盧海説,“一般到我們這兒來的都是傷得很重的。”

資料圖:盧海
21時,一名9歲男孩被家人抱進診室,哭聲劃破醫院的夜。一小時前,父親讓他嘗試點燃煙花時,男孩右眼被炸傷,此時半邊臉都腫得老高。年輕父親懊悔得眉頭揪作一團,母親在一旁已泣不成聲。
“寶貝兒幾歲了?……寶貝兒不哭啊。”“寶貝兒儘量自己用力睜眼試試。”盧海一邊鼓勵,一邊為他檢查。
盧海耐心地給家屬解釋病情:“很嚴重”“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爭取保住他的眼球”……
他用他特有的專業和鎮靜,讓家屬幾近崩潰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配合救治。
盧海常説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孩子受傷,告知孩子家屬病情更是難受。
“我也一再呼籲,讓兒童遠離煙花爆竹這些危險品。”
跨年了,記者爬到門診樓頂,各個方向禮花綻放,炮聲隆隆。
凌晨1點,盧海為一名點燃煙花時被炸傷的成年男子檢查。整個面部腫脹,前額附近的頭髮焦了。“一看就知道是禮花彈炸的!”盧海説。
“喝了酒放的炮?”盧海問,“喝了多少?”
“有半斤吧。”患者家屬回答。
“意外都來得太突然,有些人在瞬間就失去了光明。”盧海説,“有時候我甚至期盼霧霾,污染嚴重的時候,或許人們會想着少放點兒炮,也就會少有人受傷。”
盧海再次提醒煙花爆竹眼傷患者切記“四不要”:不要自己用清水清洗眼睛;不要自行處理或壓迫包紮被炸裂的眼球;不要捨近求遠,要就近就診;傷後不要喝水、吃東西,因全麻手術術前須禁食禁水6小時。

直到黎明,此前預計在午夜後一小時出現的大高峯並不明顯,但小高峯不斷,急診“202”診室的醫護人員一刻都沒閤眼。
大年初一早8時,天陰濛濛的,急診室迎來了短暫的平靜。交接班表上記錄着:接治煙花爆竹傷患者31人,手術17台,“總體情況穩定,就診人數低於往年”。盧海在後面加上了“祝大家新春快樂!”
盧海説,儘管總數較去年略有下降,但眼球破裂或眼內容物脱出等重症患者人數下降趨勢還不是很明顯,複合傷、兒童炸傷、醉酒燃放、誤傷等情況,今年均仍有發生。
他説,在“眼球摘除”那一項畫上“0”時他感到了一絲欣慰。“最好每一項都是‘0’,平平安安過年。”
新華社記者 孟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