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號三：環球女作家到了印度，然後……沒有然後了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根號三】

早些年，三叔泡天涯社區的時候，在旅遊論壇裏認識了叫“三朵小花”的可愛博主。三位大連姑娘滿世界跑，有多遠走多遠，讓一年都難得出一次花橋收費站的三叔饞得直流口水。

有一次，她們籌備去印度旅遊，開列的隨身攜帶物品清單裏有一件東西讓三叔印象深刻：緊急避孕藥。

去“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為什麼要帶緊急避孕藥？難道邊檢官在你護照上蓋個戳就會懷孕？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發生在世界其他國家很多女同志身上的事證明，“三朵小花”所為絕非多此一舉。查閲關於印度的新聞，排名第三的是廢鈔令，排名第二的是修廁所，排名第一的，估計你猜到了，性犯罪。

三叔開列最近三個月關於印度性犯罪的媒體標題清單：

1月1日：跨年夜，班加羅爾街頭髮生了大規模性騷擾事件；

2月17日：女星巴瓦納拍戲回家途中遭輪姦，震驚全國；

3月15日：28歲愛爾蘭女作家在果阿遭四名歹徒姦殺；

…… …… ……

印度女星巴瓦納

環遊世界的愛爾蘭女作家

省略號表明，事情不會完。

三叔點根事後煙，吐一串數據給朋友們：自上世紀七十年代至今，印度全國強姦案發生率增長近9倍，平均每22分鐘就發生一起強姦案，平均每三分鐘就發生一起針對女性的犯罪事件，首都新德里更是贏得了強姦之都的美譽。

如此的治安環境下，三叔要友情提醒了：對於徜徉於美輪美奐的泰姬陵、沉浸於沙·賈汗與阿姬曼·芭奴悽美愛情故事、因氣候原因着裝清涼的外國-單身-女性-揹包客來説，揹包裏揣一盒毓婷，真的要比一本《孤獨星球》管用。至少《孤獨星球》不會教你“如果無力反抗，不如提醒戴套”這麼文藝的話，還得翻譯成印地語。更何況，對於專注於施暴的男神們而言，他們聽懂了也不會照着你説的來做。

許多犯罪問題專家分析，印度性侵頻發，同該國飲食習慣有關。印度人做飯做菜喜歡加各種調料，如咖喱、大蒜、丁香、辣椒、肉桂、黑胡椒等，這些神奇的調料，既刺激了食慾，又刺激了性慾。對此，三叔不敢苟同。三叔口味也重，一日三餐不離五辛。饒是如此，見了蘇菲·瑪索真人，也頂多在腦子裏過過劇情罷了。

顯然，從飽暖思淫慾的角度來剖析印度性犯罪問題，失之簡單。説三哥好色，三叔是不答應滴。

古人云：沒有天然好色的男人，只有放縱慾望的社會。大讚。用這句話來審視印度社會那些喜歡濫用武器的男同志，三叔不得不説，根源還在文化和制度。

據説，印度有一種説法：養一個女兒就好比幫鄰居澆花。是否真有此説，有待考證。但另一種説法，卻是白紙黑字。且看：沒有一個生物比女人更有罪。她有毒，她是蛇……女人們就是活生生的謊言。——這段文字引自印度史詩級經典《摩訶婆羅多》。

看完這段經典，早已對男女平權社會習焉不察的國內女同胞，恐怕只能躲到牆角去抽煙了。你能怎麼説？那是人家的文化背景。

不客氣地説，印度至今仍是一個輕賤女性的社會。這種社會氛圍造成的另一個惡性循環是，女嬰遭墮胎被溺斃的現象司空見慣。於是印度社會性別比嚴重失調，根據印度人口統計，在6歲以下的年齡段，每100名女性對應的男性已從1961年的102.4名上升至2011年的108.9名。而在莫迪老家古吉拉特邦，這個數字是112。

如果把擁有13億人口的印度比作一個人，那他（她）體內的荷爾蒙水平是何等紊亂！從這個角度説，22分鐘一起強姦案，不是多了，而是少了。更缺德卻不缺智商的説法，時有發生的外籍女子遭印度男性強姦，是緩解印度荷爾蒙水平失調的偏方，是“必要的惡”。

説到“必要的惡”，讀者朋友想必看出來了，三叔要掉書袋了——有違人類善良共識的文化觀念，可以通過移風易俗來改變，而改變的關鍵是制度設計。

漂亮的政治學客套話，可以拿來撩妹。好吧，讓我們看看印度的制度設計。眾所周知，西方給印度起了個綽號：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對此，印度人本身也深以為然且深以為傲。

不錯，按照西式民主理論，當今印度也的確配得上這個綽號。印度獨立後，照單全收了英式議會制度，擬定了號稱世界上最長的憲法，雖然居民識字率低得開掛，卻能在選票上用一些奇葩圖案來標識政黨（人民黨是蓮花，國大黨是一隻手），把多黨選舉搞得紅紅火火……

誰敢説印度不民主，三叔要動用專制手段了。

但是！縱然印度民主，但依然治不了印度強姦案頻發！進一步説，印度強姦案頻發終極根源恰恰就在於印度的民主。

印度是“政府的存在是一種必要的惡”政治理論的忠實踐行者——忠實到了連“必要的惡”都嫌多餘的地步。簡單講，作為“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印度一個猛子扎進了哈耶克自發秩序理論的汪洋大海里。為了重申個人自由（其實只是高種姓男性的個人自由），把政府幹預壓縮到了最低限度。印度沒有強政府，問題是印度也沒有強社會，只有四分五裂的土邦封建傳統。

在這樣一種秩序結構下，政府不作為、治警措施不力、司法效率低下、加之重男輕女的文化背景，柔弱無助的女孩在慾望無處排遣的老爺們兒面前，只能成為獻祭的羔羊了。

好了，事情很明瞭。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最大的問題其實是沒有人為老百姓尤其是被侮辱被損害的女同志作主。當一個地方強姦犯可以為所欲為，你不能把人類的動物本能當作罪魁禍首。

有一件事，很能説明印度的無奈。

莫迪的“清潔印度”並沒有改變印度孱弱的基礎設施

2014年，印度總理莫迪上台後宣佈要在全國推行“清潔印度”計劃，説白了，就是多建廁所，改變印度人隨地大小便的習慣。廁所倒是建了不少，不過地方政府執行力不足，基礎設施欠賬太多，結果，很多建好的廁所仍未接通清潔水源，也未聯通下水管道。一句話，擺設。隨地大小便，仍是印度的常態。

男人憋不住可以隨地解決，只是姿態不雅。女人們憋不住呢？除了姿態不雅，還有莫大的安全隱患。在很多地區，很多女性正是在露天如廁時遭到不法分子性侵。那些受害者，絕大多數沒有被媒體曝光。

如此之高的性犯罪率，肇始於形同虛設的政府和聊勝於無的民間自治，以及孱弱之極的基礎設施。三叔雖滿懷同情，也只能苦笑着説一句：印度是個強姦大國，但還不是個強姦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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