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安倍內閣觀察之五| 安倍會因森友醜聞下台嗎？

【文/ 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陳言】

哲學家黑格爾説過這樣一句話：“歷史往往重複兩次，第一次是喜劇，第二次是悲劇”。

2007年9月，已經在慶應大學醫院住院數日的安倍晉三，最後決定辭去首相職務。第一次安倍內閣僅存活了一年時間。因為肚子疼而病弱的安倍，換取了不少同情；過了5年半之後，2012年12月，安倍復出，重新擔任了首相職務。

而最近幾日，因醜聞纏身，安倍再次面臨辭職之虞。

籠池在證詞中提到，安倍昭惠以丈夫名義捐款森友學園100萬日元，並涉嫌為森友低價購地提供方便。

2017年3月23日，日本國會對森友學園前任理事長籠池泰典進行了“證人喚問”。執政黨百般為安倍夫婦與籠池的關係開脱，在野黨又很無奈，嫌追問調查能力嚴重不足，對籠池的喚問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證據。儘管如此，留給日本民眾心裏的印象是，安倍夫婦難脱干係，已在“籠池”陷阱中越陷越深。

“如果我和我夫人與森友學園有什麼瓜葛，我立即辭去首相及議員職務。”2月17日，安倍擲地有聲地説。

現在安倍為學園捐款、夫人接受學園方面的演講費用、夫人動用國家的力量解決國有土地廉價銷售給森友學園一事，在23日的證人喚問中和盤托出。加上學園請安倍夫人出任名譽校長這是人人皆知的事。這些已經很難完全開脱安倍一家與森友學園的關係了。

第一次安倍內閣，因為大臣只選用安倍的“發小”（北京話，意思是青梅竹馬），一個發小內閣能做什麼，稍微想想就能猜測到一年之後安倍必須辭職的原因了。

但那次留下的遺憾，讓安倍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現在賢內助在森友問題上的各種做法，讓安倍內閣變得相當的艱難。籠池陷阱是安倍內閣近年來遭遇的最大困難。

“發小之亂”：內閣不斷有人辭職

2006年，安倍晉三接下小泉純一郎禪讓的首相職務時，日本民眾對安倍寄予了厚望。那年《朝日新聞》的民意調查顯示，內閣的支持率為63%。當時人們只看到安倍給自己的發小一個一個封為大臣，這些人是否具有行政能力，是騾子是馬，不拉出來看看，誰也不知道。

任人唯親的結果，很快在“消失的養老金”問題上顯現了出來。自民黨是否對民眾的養老金用負責任的態度處理？厚生勞動大臣在這個問題上的答辯讓人很不放心。

其他大臣先後出事。農林水產大臣赤城德彥在自己辦事處的費用處理上出了問題，他出現在媒體前的時候，恰好臉上的“青春美麗疙瘩包”有些化膿，就貼上橡皮膏出來了。攝影師拍出了絕對具有象徵意義的照片。

赤城德彥

長崎選區選出來的防衞大臣，在美國對長崎使用核武器這一歷史問題的答辯上，顯示了對美國的理解，對普通平民死亡則抱着輕蔑的態度。這樣的答辯，不用説防衞大臣絕對不該，便是普通國會議員在原則問題上，也不會這樣無知。

參議院的選舉，安倍意外輸了一局，讓他本來就相當厲害的“潰瘍性結腸炎”更加難以控制。據説有一段時間幾乎不能從廁所裏走出來，一天要上二十多次廁所。安倍在幹滿一年後，決定辭職。

發小對安倍絕對忠誠，但發小的特點是特別容易添亂。厚生大臣、防衞大臣、農林大臣紛紛受到媒體的批判，一些人辭職了，一些人經受不住如此嚴厲的批判，意志消沉，安倍內閣散了架子，維持起來自然不容易。

等安倍第二次上台時，在處理發小問題上已經成熟很多。從2012年12月開始執政的安倍內閣，這次在發小問題上破綻不多，維持了長期政權。

賢內助之變：突發的森友學園醜聞

但還不能説東山再起的安倍晉三完全能夠冷靜地處理人事問題，比如在防衞大臣人選上，公開否認南京大屠殺的稻田朋美，對軍事問題幾乎一竅不通，時不時來一個女高中生的打扮，讓人更覺得裝嫩學女高中生的人不適合做這個大臣工作，但因為堅定地否認南京大屠殺，安倍也就特別青睞這個喜歡裝嫩的女人。

稻田朋美也和森友學園有着緊密的關係，讓安倍政治與社會醜聞的關係拉近了一步。

日本防長稻田朋美

不過，眼下安倍最大的艱難，該是賢內助安倍昭惠與森友學園走得過近的問題。

到本文寫作的3月24日為止，安倍昭惠堅決否認了曾經代表安倍為學園捐款100萬日元（約合6萬人民幣）、收取10萬日元演講費、替學園向有關部門説情等一系列問題。

但是，從23日的國會對籠池的證人喚問看，2015年安倍捐贈100萬日元的事，安倍夫人替學園到財務省説情的事，十有八九是存在的。

其實政治家為學園捐款，收取一定的演講費用，為企業去官府説情等等，這在日本是常態，並不違法；為學校捐贈更是值得發揚光大的事。

安倍及夫人在這個問題上堅決否認，是因為安倍在國會否認了與森友之間的關係，如果捐款、演講費的事，加上確實去財務省為森友學園説過話，安倍2月17日擲地有聲的那些話，是不是要當真呢？

現在唯一不同的是，安倍的支持率雖然有小幅下滑，但也依舊在高點上。自民黨內沒有人敢出來借安倍的糗事攻擊他。在野黨各個勢力都很小，不能形成對安倍的壓力。

日經中文網報道的多家媒體調查，安倍支持率在3月全部下降，有的甚至下降10個百分點

不過，隨着森友事件的不斷髮酵，安倍有可能不再在今年秋天進行黨總裁選舉時出馬了。

2007年的安倍辭職，多少換取了幾分同情，後來為安倍再度出馬留下了絕對大的空間，對當事人來説，辭職是個喜劇。而森友事件的發酵，在漸漸地讓喜劇變為悲劇。

安倍不再有高支持率，如果此時稻田朋美辭職，其他大臣出事，悲劇的命運更加不可避免。

上次安倍辭職是因為自己的發小亂局，這次則可能是夫人“多事”了。管不住身邊人是安倍悲喜劇唯一不會變化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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