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柔柔談法國警察射殺華裔事件:在國外面對警察 最好還是老老實實
【文/ 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苗柔柔】
忙完一切,坐下來看看新聞,第一條就是《旅法中國公民與警察衝突被槍殺》,從頭看到尾,筆者竟然有一種“終於發生了”的感嘆,類似於“另一隻靴子還是砸下來了”。

家屬在警局門口哭訴
這麼多年,中國法國兩頭跑,導遊翻譯顧問都做過,一直非常糾結的一件事,就是很多中國人總是以一種理直氣壯的態度無視、違反警察的命令,動不動就發生言語衝突,甚至有時還會動手。
在中國這麼做,多半情況是不必負任何責任,有時吃掛落的反而是警察;問題是你到了國外,還想當然地這麼做,吃虧的只能是自己,血淋淋的教訓這不就來了。
大概有很多人看到這裏就要開始大罵筆者偏袒警察、乃至於“漢奸賣國賊”一類的話了,但是筆者只是想提醒各位,就像刑警專家不是為了偏袒壞人,才告誡大家當持刀歹徒已經控制你的時候最好不要貿然反抗一樣,筆者也同樣不是逆向偏心才希望你們遇上國外警察要老老實實聽話,人家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的。
因為國外警察不是按照你的邏輯來行事的,不是你認為沒有怎麼樣,警察在現場就無權對你怎麼樣的。有意見,請事後申訴、控告,甚至打官司。但是在現場,任何違反警察的表現、尤其是攜有危險器具的動作,警察絕對暴力鎮壓沒商量。
如果被鎮壓的是本國人,或許媒體還有興致抗議抗議;如果是外國人,你要明白警察是本國主場優勢,“法新社報道,警方稱26日接報警後介入一起位於巴黎19區的家庭糾紛,門開後一名男人持一冷兵器襲擊警察,另一名警察為了保護同事而開槍,襲擊者重傷而亡。法國當地媒體大多均採這一説法。另有法媒報道,被殺男性有酗酒,精神問題和家庭暴力傾向。”這已經很能説明問題了。歐美主流媒體的同情心可以給非洲人、敍利亞人,甚至印度人,但肯定不包括中國人。
筆者在法國多年,住的公寓樓的底層原來是個法國人開的花店,十多年來從沒發生過什麼問題。前兩年花店轉讓,變成了一個非白裔開的雜貨鋪,短時間內我們樓的大門就被砸壞兩回,一推就開,完全喪失了保安功能。每天下午四五點,就有幾個非白裔青少年在門廳裏抽煙聊天,把牆壁劃得一塌糊塗。
一天下午,筆者下樓出門,拐到最後一節樓梯,看見這幫小青年又在樓梯底抽煙。正好從大門的玻璃窗望出去,一隊警察過來,為首的一個立刻走過來推開大門。不知道是有備而來還是無意碰上,反正四五個警察就這麼進來對上了六七個小青年。
進來二話不説,要求每人交代姓名、學校,檢查學生證,小青年們都老老實實地配合,沒一個抗議。突然一個警察伸手薅住一個男生的衣領,猛一推把他面朝牆按在牆上,右手控制住後頸下方,左手極其乾淨利索地搜身。我肯定沒看見這個人事先有任何的動作,連大聲抗議都沒有。即使是這樣,他依然老老實實地任憑警察搜索,一聲不吭。而他的夥伴們也安安分分,除了小聲回答警察的盤查外,沒有任何稍許的波動。這種情景後來又看見一次,同樣沒有任何言語衝突或抗議行為。
所以有時筆者不得不感嘆,中國的人民警察寵壞了某些中國人(請不要拿為非作歹的警察來和筆者抬槓),讓他們忘記了或根本不知道警察是一種暴力機器,對任何違令和反抗行為都有鐵血鎮壓的權力,以致於中國人在海外吃警察虧的事屢屢發生。
還有一些媒體也令筆者大為不解,他們昨天還在大肆批評中國不是法治社會,法律毫無尊嚴,今天就有意無意地為人們對抗警察的行為辯護或點贊。
言歸正傳,這次旅法中國公民與警察衝突被槍殺事件,有幾處使受害人處於極其不利的境地:
1.“剪刀沒放下就上樓理論。因為其父親當晚喝了酒,説話很大聲導致樓上法國鄰居報警,”當一個法國人報警説有一個外國醉鬼手持利器、高聲辱罵他時,法國警察即使還未到現場,但心理上已經準備好可能會動用武力對付一個暴力危險分子了。
2. “當時我爸爸也不想讓警察進來,之後警察按門鈴幾分鐘我們沒有開”,使警察認為受害人在有意識地違抗命令,妨礙司法機關執行公務,可能意圖為暴力反抗作準備。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便衣警察是否提前通告了身份,所以受害人的不開門有多大責任完全由法國的司法機構判定。
當國外警察要求你開門或不許動時,請立刻按要求做,不要有任何別的行為,高聲叫嚷同樣禁止。如果你不能立刻開門,就用英語或警察聽得懂的語言説一句“稍等,謝謝”,然後儘快開門。禮貌用語必不可少,因為它向警察傳遞的信號是你很平靜和理性,減少警察使用暴力的可能性。
3. “我爸在廚房殺魚所以手上剛好有剪刀”,持有危險械具,證實了報警人的話。
以上三條雖然不足以令警察完全免責,但對法國司法機關和媒體來説,把責任降到最小程度卻是夠了。
4. 如果加上他曾經在2012年因精神問題與人發生爭執被警方羈押過,法國警方律師完全可以聲明他因精神問題向警方發動攻擊,警方為保護自身和他人安全而開槍。
加上警察的主場優勢,受害人想翻案是很困難的。
再次重申,請讀者們不要抗議什麼“受害人沒有怎麼樣或不是怎麼樣,所以警察無權怎麼樣”,這是你的邏輯不是法國警方的邏輯,人家沒有責任或義務按照你的邏輯行事。是否合情合理或合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釋説明,全看行使司法權的機構採納與否。
另外筆者在法國這麼多年,包括親見警察執法的這兩次,還真沒見過拿執法記錄儀的。中國警察那是被逼的,多數法國警察還沒被逼到這個份兒上。
不過總體説來,法國警察不像美國警察那麼喜歡爆頭,另外亞裔對各國警察來説,都屬於比較和平的種羣,被警察嚴厲對待的情況不多。
以前有文章證實,數據表明美國警察較少盤查亞裔羣體。但是最近幾年反恐形式日益嚴峻,警察面對的暴力案件增多,動用武力的可能性也日益高漲(或者説戾氣日盛),所以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家屬及部分華人在警局門口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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