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新時代中國模式對世界有哪些啓示？
新時代，新思想，新目標，新徵程。
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開幕式上所作的報告出現了40個新提法新舉措。從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到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變化，從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到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戰略安排，習近平總書記都進行了旗幟鮮明的詮釋。
習近平總書記的報告高屋建瓴，而對於報告中出現的新敍述，我們還可以從哪些視角去思考與感悟？為此，觀察者網採訪了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春秋戰略研究院研究員陳平教授。
十九大召開現場（圖/新華網）
觀察者網：在看完新聞報道後，您對十九大報告的初印象是？
陳平：最初印象是習近平總書記能量驚人，五年內乾的事之多、規模之大，超出全世界各個國家領導人的想象能力。
十九大報告中的“驚喜”
觀察者網：報告中出現的新提法、新舉措，有哪一部分最讓您感到驚喜？
陳平：有兩個驚喜，第一是把社會主義現代化奮鬥目標推廣，從“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進一步拓展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生態文明建設，在我看來是非常艱鉅的任務，而習近平總書記把它提出來了，同作為下一個奮鬥的目標。
第二個，是七個“有所”——“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弱有所扶”。這七個要求，遠遠超過古代想象的大同世界和西方所謂的人權要求。即使在現在發達國家，也難以做到。美國街上仍有不少無家可歸之人，就做不到“住有所居”。更多的問題是“弱有所扶”。這幾點要能達到，中國就不再是發展中國家，要比發達國家還要“幸福”。
觀察者網：您認為，比起美國等發達國家，咱中國在實現上述幾點過程中，是否存在哪些優勢？
陳平：我認為中國提出的“小康社會”不是個謙虛的詞兒，就是所謂發展的初級階段。我認為西方宣傳的富裕社會是不可持續的，富裕社會中存在嚴重的失業問題、貧民問題、種族矛盾問題，等等。這七條能做到三、四條就已經很難了。所以，我覺得中國提出的這一理想，給全世界指明瞭新的可持續發展的目標。
如果要實現這七條“有所”，中國有幾點優勢，在其他國家幾乎是不可能有的。
第一，中國有兩千多年統一大國的歷史，絕大部分人的民族認同沒有問題。這點，美國、印度、巴西及歐洲國家等大國都不行。
第二，中國有一個不斷革新的政黨，而且又有這麼遠見的規劃——現在已經規劃到五十年以後，提出“兩個一百年”目標。在議會民主制下的政府，四年規劃都未必能實現，很多政府一兩年，甚至幾個月就倒台了。中國共產黨執政能力和遠見能力是其他國家沒有的。
第三，中國疆域之大、資源之豐富、人口之多、才能之充分，這些都是優勢。
觀察者網：相應地，您認為實現過程中，是否有哪些需要多注意的點？
陳平：我覺得中國在眾多領域產能已居世界第一，幾乎沒什麼問題是中國現在掌握的科學技術力量不能解決的。而當前中國要優先解決的問題之一，是地區發展的高度不平衡、不充分。推動區域的平衡發展和多樣性發展，是中國下一步發展的最大難點，也是最大的希望。
觀察者網：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有相關表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
陳平：我非常贊成習近平總書記對中國現今社會主要矛盾的表達。我們可以注意到，有幾個提法已經沒有了，説明黨和國家有更高的發展戰略。
第一重大的變化是不提市場化、城鎮化，而是提出建設生態文明、和諧美麗的中國，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我認為，中國為改變城鄉發展不平衡，實現馬克思提出的“消滅三大差別”提供了非常具體的設想。
農民在田間勞作（圖/視覺中國）
第二重大的變化，就是在改革開放之初，曾設想過是否要借鑑西方的政治制度，黨政分開，實行西方式法治。經過這三十年的試驗，中國提出一個新的總結，就是要依法治國，而這個法，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憲法。所以，不再提黨政分開，而是黨政合併辦公，加強黨的領導。這幾年重大進展，如反腐、強軍、調整產業結構，要不是堅持黨的領導，只靠引進西方那套“自由、民主、法治”的方法，根本沒法做。
所以，我認為現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不但成形了，而且有了自己的信心。中國現在走出的道路，已經超越馬克思當年的設想，也超越列寧時期或蘇聯建國經驗，也發展了我國從前三十年到後三十年的總結經驗，更上一層樓。
如何理解“新時代”
觀察者網：習總書記在報告中也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在您看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本質特徵是什麼？
陳平：我常年一半在國內，一半在國外，所以就“新時代”，我想從幾個角度來講。
從國內角度來看，中國現已擺脱受制於人、被動挨打的局面，中國核心的工業、農業、科學技術都已完全可以獨立自主地發展，且開放競爭。所以，中國現在不怕西方國家的禁運和封鎖。在這點上，中國經濟達到了新的台階，這一台階是前蘇聯還沒達到過的。
第二個“新時代”，馬克思當年想的是，所有的發達國家同時進入社會主義；列寧提出，西方邊緣國家首先進入社會主義；從沒有人想過發展中國家首先進入社會主義的。而自今年特朗普上台以來，西方最大的議題變為，美國放棄主導全球化旗手的位置，期待中國來填補。所以，這個“新時代”不光是中國向西方學習，融入西方體系的改革開放政策，而是中國在全球化過程中為全世界走向新的不同的全球化提供經驗，換而言之，即擺脱西方主導的全球化，發展合作共贏的世界秩序。我認為，中國的這一新時代，是名副其實的。
自特朗普上台以來，美國內憂外患不斷。圖為2017年8月弗吉尼亞暴動現場（圖/@東方IC）
第三個“新時代”，與中國的經濟、文化實力相關。我看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及美國中央情報局開展的經濟調查報告。從2014年開始，按全世界公認的購買力平價計算，中國GDP已經世界第一，歐盟第二，美國第三；按兑換率算，中國世界第二；如果按工業和農業的生產能力排名，包括教育、科技水平，中國實際上在多個領域已是世界第一，少數領域世界第二。所以，中國當前的經濟實力、文化實力，是中國這三百年來從未到達過的高度，當然是一個新時代。
難的地方，在於講清楚什麼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西方國家的“社會主義”，我們比較熟悉的是當年由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後來成為西方福利社會的基本要求，比如工人八小時工作制、社會保障制度，再到後來發展的婦女平權，等等。這“社會主義”，北歐很多國家都已經實行，前蘇聯在很大程度上也已推廣。而中國的“社會主義”，和福利社會的概念有很大的不同。中國是開放競爭情況下混合經濟的社會主義，不光指老百姓的福利生活水平。
所以才會有特朗普的哀嘆——原以為中國加入WTO，是中國融入美國製定的世界秩序，結果反而中國成了贏家，美國成了輸家。這一結果，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興起的結果；但是這個過程，中國的理論家還沒有講清楚。因此，現在中國的硬實力得到全世界公認，而軟實力，也就是話語權，還需要發展。
中國加入WTO簽字儀式（圖/人民網）
如何更有效地對外解釋“中國永遠不稱霸”
觀察者網：説到全球治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提到中國“永遠不稱霸”，但是西方國家常提“中國威脅論”。您經常中美兩國跑，應該有更多的親身體驗？您覺得，咱是否有什麼方法能將這一中國話語傳播出去？
陳平：西方講“中國威脅論”的道理很簡單，就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因為西方崛起的過程就是西方殖民主義在全球稱霸的過程，他所謂的自由就是搶佔別人領土、領海的自由，但是沒有當地老百姓維護自己生活主權的自由。所以，他們認為中國的強大一定和他們一樣。你看西方的運動，跟拳擊一樣，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不像中國，競爭方式是打太極拳，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這個道理，中國要講清楚。
至於説“中國不會稱霸”，不能只是自己説。我在國外最喜歡問的就是，美國人稱霸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我告訴他們，美國稱霸是賠了。你看特朗普上台，焦頭爛額的。近日就有新聞報道，美國特種部隊“綠色貝雷帽”在尼日爾遇襲，回國慰問家屬，又和家屬產生矛盾；而美國國內，美屬波多黎各遭遇颶風、加州大火，既沒時間也沒錢來救。你説這稱霸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大賠了啊。
所以，西方人講中國要稱霸時，我就嘲笑他們，説“你們低估中國人的智慧了，中國人很喜歡美國稱霸的。美國人稱霸時，比英國人強，維持全球航行自由，中國源源不斷出口產品，佔領歐美國家市場，又源源不斷進口能源礦產，不付保護費。中國多賺啊，為什麼要取代美國？反而是美國承擔不了霸主地位，又不敢讓中國分擔，才是最難過的。如果美國有理性，邀請其他國家一起治理，它日子就要好過得多。”西方人聽完這些，哈哈大笑。
美國在全世界各地軍事基地曾達5000多個，最高達7000個。美國鷹派的軍人國防部長都建議裁剪20%的軍事基地。美國的全球霸權是賠錢不賺吆喝的買賣，養不起了。中國人也不傻，幹嘛要替美國接盤？美國全球賠錢，但家裏又沒錢修橋修路，到處捱罵，何苦來着。所以我覺得很多時候，中國不需要解釋自己不稱霸，只需要挖苦西方人的價值觀——實際上的經濟效果及其他後果，和他們的信念是背道而馳的。
特朗普表情包……（圖/@東方IC）
我再舉個非常具體的例子。中國提出“一帶一路”發展戰略，沿途的發展中國家就很高興，因為他們希望發展，但沒錢搞基礎建設。但是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就馬上警惕起來，懷疑中國為什麼要搞“一帶一路”，是不是為了控制別人或者其他。
訪問華盛頓時，一位美國保守派軍事戰略家就非要問我，“中國為什麼非要搞一帶一路？”在美國人看來，搞“一帶一路”肯定是賠錢的，幹嘛要做賠錢買賣？肯定是政治野心。那位軍事戰略家又説，“你叫我美國參加，讓美國像在伊拉克一樣，出兵保護中國投資石油。美國流血，中國流汗，美國賠錢，中國賺錢——美國有那麼傻嗎？”
我的回答就很簡單，“中國為什麼歡迎美國加入亞投行、參加‘一帶一路’？就是為了結束冷戰。你們覺得冷戰有好處嗎？二戰結束後，羅斯福原本希望美蘇合作，瓜分英法殖民地的勢力範圍，結果杜魯門上來，上了丘吉爾的當，搞冷戰，兩家對抗。美國人以為自己贏了，其實美蘇兩敗俱傷。美國在軍備競賽上花錢，把自己經濟搞垮了。美國要不搞冷戰的話，德國、日本怎麼會崛起？蘇聯瓦解之後，美國如果不搞休克療法，北約東擴，中東戰爭，怎麼會有中國開放和全面崛起的歷史機遇？所以，中國邀請美國參加‘一帶一路’，是不想搞北約、華約式的對抗。中國邀請，大家合作，經濟發展對美國、歐洲、中國、中亞都有好處。”
最主要的是要講清楚，中國和西方的競爭方式不同。中國有一説法，“得人心者得天下”。怎麼得人心？就是分利、讓利。所以，中國人誰當宰相，是看誰能公平分肉，講究窮人富人、老的少的，都有肉吃，一碗水端平，不是美國的贏家通吃；而西方當領導，是我力氣比你大，把你打敗了，你就得聽我的，我一手拿劍一手拿十字架，掌握話語主導權。
如何理解“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
觀察者網：不知您是否注意到，報告中同時也提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您認為，這一思想的提出，有着怎樣的理論和實踐基礎？
陳平：馬克思指出資本主義的矛盾，就是生產的無政府性和社會大生產的矛盾。但是馬克思沒有解決方案，只是提出生產資料公有制，沒具體想過怎麼變成公有制，沒想過變成過渡期的公有制企業，能否在科技創新上和私有大企業競爭。到列寧時期，對於美國托拉斯，以為只要把政權改成布爾什維克政府所擁有，社會主義就可以接管資本主義托拉斯結構，就可以變成蘇聯社會主義計劃經濟。列寧只看到托拉斯的優點，沒有看到托拉斯的問題。結果斯大林片面發展托拉斯，犧牲小企業和農村。結果戰爭打贏了，失業消滅了，但是人民反而被西方的消費世界迷惑。
施行列寧政策，二戰打贏了，戰爭時期“戰時經濟”，證明計劃經濟比資本主義強得多。但是，到了和平世界，計劃經濟的競爭力就弱了。蘇聯自己搞一套，沒有加入國際勞動分工，所以那時蘇聯社會主義陣營是一個封閉的經濟體系，而封閉後就有很大的問題，技術發展容易停滯。因此，蘇聯的傳統技術非常雄厚，可以超過西方，但是在新的技術領域，尤其是生物基因過程、半導體為主的計算機等，落後了。封閉經濟可以保證社會穩定，但是難以保證科技一直領先。
中國的社會主義，創新在什麼地方？我認為主要分兩部分。
第一部分是毛澤東、鄧小平時代完成的。沒有一個古老文明的國家在和西方競爭的過程中，能夠恢復古老文明的地位，再和西方發達國家競爭。只有中國靠共產黨領導下的農民游擊戰，農村包圍城市，建立紅色政權，還在西方封鎖包圍底下，建立其獨立自主的科技、經濟體系。這是毛澤東的一大發明，超越斯大林。
改革開放從過去三十年到現在階段，我認為是遠遠超出了馬克思的設想，也就是社會主義公有制取代資本主義私有制。中國承認多種所有制並存和競爭，這是以前從來沒有試驗過的。而且，中國試驗的結果證明，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混合經濟比西方國家還要有競爭力。同時保證社會穩定、國計民生安寧，再加上技術學習、更新的速度遠超於西方，這是中國的創造。中國大中小企業和多種經濟成分的競爭結果，是中國人餐桌上的食物品種是全世界最豐富的；中國的家用電器到日用商品是全世界花樣最多，創新最多的，才能佔領全世界的市場。美歐日的市場廣度遠遠比不上。
上海（圖/@視覺中國）
所以，中國實踐基礎已經有了。實際上，西方不少國家都承認，自文藝復興以來，沒有一個有這麼多人口的國家，能夠在短短三十年內從落後狀態發展成經濟世界領先，且所有工業主要部門都位居世界前列的世界強國，這是前所未有的。
至於理論總結，我認為還需要發展創新，將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會代表新的社會主義，超過當年第二國際恩格斯提出的關於社會主義的思想。
實際上，不光在經濟領域，中國在政治制度層面的實踐，也已完全突破西方的三權分立。原有思想認為三權分立是最好的國家制度，但是現在越來越多人承認，中國是多種民族融合的文明國家，而且這文明國家有一個不斷革新的政黨，由有遠見的政府長期領導執政，才能夠協調越來越複雜的勞動分工。這是自亞當·斯密以來從沒有解決的問題。市場自由交易，一定會導致週期經濟危機和經濟波動，甚至引發世界大戰，因此怎麼可能持續穩定發展？
所以，我認為中國發展了一個不同的國家治理制度，不是簡單地用憲法、法治可以概括的。要具體説明中國特色的法治和西方的國家治理有什麼不同，理論上是一個重大的挑戰。
觀察者網：習近平多次提出“從嚴治黨”，您認為其中是否釋放了什麼訊息？
陳平：“從嚴治黨”是新的治國理念的一部分。若照西方的三權分立制度，不需要從嚴治黨。西方的黨是非常鬆散的，做不好的話就下台，換一個政黨上來，這樣搞來搞去，國家容易出問題。而在中國，憲法規定中國共產黨是執政黨，以黨為中心，指導實施政治、經濟、社會各個方面的事情。什麼東西能制約黨的腐敗？只能靠黨自己的紀律，不能靠西方式的多黨競爭、輪流執政。如果中國要堅持長久發展不動搖，有個前提是黨要不忘初心。
其實，西方對“從嚴治黨”的反映是非常警覺的。因為原來多數西方思想家和媒體領袖都認為，中國經濟發展的結果會是中國走向西方化，走向西方所謂的“自由、民主、法治、人權”；但是現在承認了，中國走的是一條不同的發展道路——一個非常重要的標誌，就是中國的反腐敗並不是削弱共產黨的領導，走向多黨執政，而是加強黨的領導。所以習近平總書記這一提法在很大程度上粉碎了西方的幻想。現在他們都承認，中國走的是不同的道路，而且要從2000年以前秦漢統一開始溯源。
中國模式，世界啓示
觀察者網：習近平總書記在報告中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拓展了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途徑……為解決人類問題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您認為中國模式對世界發展會帶來哪些啓示？
陳平：中國模式對世界的啓示，我認為可以談幾點。
第一點，和諧的發展模式。有一個詞西方最喜歡講，就是“自由”，而中國多提的是“和諧”。和諧，harmony，全世界都接受，但是要解釋清楚“自由”和“和諧”有什麼差別。
舉個例子，美國現在最難的問題是限制帶槍自由。拉斯維加斯，一個槍手打死幾十個人，因為他有持槍自由。但是有個人自由不代表社會和諧，中國沒有帶槍自由，但是比歐洲、美國安全，現在大家都承認這點。
當地時間2017年10月5日，美國拉斯維加斯，當地舉行燭光守夜，悼念槍擊案遇難警察Charleston Hartfield。（圖/@東方IC）
我今天在聽西方人辯論，中國崛起到底為世界帶來了什麼。美國人和意大利人在抱怨，説中國在加入WTO後贏了，理由是蘋果、通用電氣在中國都賺了大錢，股東都很高興，但是蘋果、通用電氣的工人不開心，因為就業崗位輸出到中國，他們得失業了。西方講的是經濟效益，比如利潤，蘋果公司拿了50%以上，中國工人拿5%。這麼一比，你就會明白什麼叫“西方自由”，什麼叫“中國和諧”。
中國和諧怎麼達成？我也舉兩個例子。
中國電網這些年在全國架設工程，連窮鄉僻壤人口很少的地方都通了電，這成本非常巨大。在西方國家，沒有任何一傢俬營公司願做這事，即使是國營企業，想要在中國這麼大國家的偏遠地方通電，它們也付不起錢，因為這錢是由納税人擔負的。中國為什麼能做？因為中國國家電網老總拿的錢和西方其他國家老總不能比。
華為，是中國民企裏發展得最好的企業之一，而且沒有上市。華為老總任正非自己的股份才1.01%，大部分股份為員工所擁有。所以華為在中國成功、全世界擴展，不但帶動了大部分員工的福利，且華為服務到的國家，他們的基礎設施都有了巨大的改變。
任正非資料圖（圖/@東方IC）
這就是和諧、共贏的概念。如果國家電網、華為企業換成蘋果、通用電氣那樣大股東控制的情形，社會會是分裂的——大股東富了，工人就業沒有了，國家税收也少了。
所以，中國要説清楚中國特色是什麼，就要分析具體問題，對比中國和美國的發展模式。西方的自由，事實上只是少數人擴張自己控制權的自由、侵佔社會資源的自由，沒有窮人、弱者的生存空間；而中國的和諧，就涵蓋前面提到的七個“有所”。所以，要把中國“和諧發展”的概念具體化，告訴大家中國講的全球化、現代化是和西方不同的發展模式。
第二點啓示，就是中國的救災模式。在中國，地震、洪水災害一發生，軍隊就馬上出動，軍民合作，而且一些沿海省份的企業、百姓主動開着車到四川內地來救助。這種情形，在西方不可想象。
美國打中東戰爭，一天可以出動飛機成百上千次，德州這次這麼大颶風災害，上萬人被困屋頂上，德州救災只有20架直升機，軍隊觀望不能介入。波多黎各，一個美屬小島，一天的颶風，一個月後救災物資到達港口，運不到居民區，港口裏的船裝着救災物資，沒人卸貨。卡車司機説因為路都堵着，沒法上班。美國在波多黎各有軍事基地，打仗能行，救災不行。這就是用來區分的典型，中國模式的社會主義和西方模式的資本主義是絕對相反、有差別的。
當地時間2017年10月18日，波多黎各Las Piedras，當地遭颶風“瑪麗亞”重創，美軍向在災民運送援助物資。（圖/@東方IC）
第三，我覺得中國扶貧的辦法，或許也可供其他國家學習。西方國家對付貧困，就給兩樣武器：一是給民眾選舉權，選舉後就易變成內鬥，家族、部族矛盾全上來；還有一個是給錢，結果官員貪污腐敗，大家搶錢，什麼也不解決。中國叫扶貧，就是幫助人，讓貧困者自己克服貧困，具體措施就是幫當地發展教育、搞好基礎設施、培訓人員以及以身作則，培養獻身精神，跟西方搞競選、非政府組織完全不同的模式。
談對世界其他國家的啓示，我們要具體分析中國模式的貢獻在哪。我認為，中國的發展模式、救災模式、扶貧模式，甚至包括處理地區矛盾等模式，都會在世界其他國家得到越來越多的支持。
本文系觀察者網獨家稿件，文章內容純屬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平台觀點，未經授權，不得轉載，否則將追究法律責任。關注觀察者網微信guanchacn，每日閲讀趣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