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甫祥：視記者為“蒼蠅”的官員談何從善如流

2月17日，有網友爆料稱，雲南旅發委市場處處長黃林武(網名黃大象)寫詩“炮轟”輿論界走紅網絡。詩中這樣寫道：雲南山美水美人更美，偶爾會發生幾件壞事，大家不要盯着炒，盯着有縫的雞蛋並不是蒼山上的雄鷹，不過是隻蒼蠅而已。對此，雲南省旅遊政務網發佈聲明稱，言論屬個人言論，不代表雲南省旅遊發展委員會觀點。近日，黃林武發佈《個人申明》，表示詩中的“蒼蠅”不針對記者羣體。(2月18日 中國青年網)

風光絢麗、氣候宜人的雲南，向來被視為旅遊勝地，尤以昆明、大理、麗江、香格里拉、西雙版納及騰衝等處，被譽為“最給力的雲南美景”。然而，近年來有關雲南旅遊的負面消息不斷，頓讓不少人望而卻步。在這種背景下，身為雲南旅發委市場處處長的黃林武，在某旅遊討論羣以詩發聲，欲為“雲南美景”鼓與呼，其初衷無疑值得稱道。

但讓作者始料未及的是，詩一發出，非但未能引發共振，反而非議聲一片：儘管詩的主旨意在揭示，只需“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就能感受到雲南“山美水美人更美”。不過，整首詩的“點睛之處”在於，將有關雲南旅遊的負面消息比作“有縫的蛋”，而盯着這“有縫蛋”不放的，“不過是一隻蒼蠅而已”。顯然，正是此處“蒼蠅”的喻義，被視為了把矛頭指向記者。

誠然，當事官員的自辯並非毫無道理。或許，詩中的“蒼蠅”並無它意，不過以此“刺激”人們更多去關注“光明面”而已。即便有所指，也是針對個別蓄意抹黑的人，而與職業記者無關。但作者忘了，此詩並非意在山水，而更多是對媒體深度報道雲南旅遊亂象的一種“以詩作答”。故而，這並非記者們自動“對號入座”，而是當事官員詩中明明白白釋放的“信號”。

顯而易見，這種類比委實不倫不類：蒼蠅專盯有縫蛋，屬於“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而人們盯着有縫蛋，卻是為了剔除它。引申開來，就如那些曾經深度報道過雲南旅遊負面新聞的記者，之所以盯住不放，不是喜好，更不是欣賞，而是通過曝光及“解剖”，以助相關部門消除那些有損“雲南風光”的“亂象”，從而還原其“山美水美人更美”的本色。

也就是説， 盯着有縫蛋的，不只是臭味相投的蒼蠅，還有不願吃到“壞蛋”的人們。同理，盯着旅遊市場亂象不放的人中，蓄意抹黑的人不過是極個別，更多是具職業責任感的記者、以監管為己任的相關部門、以及與之息息相關的旅遊者。事實上，正是得力於記者的明察暗訪，才讓那些有損雲南旅遊形象的“有縫蛋”被一一剔除。作為當地旅遊官員的作者，理當感恩才是，又何以會將其喻作蒼蠅呢？

其實，當事官員以蒼蠅喻記者，除了有些“恩將仇報”的意味外，更多是對旅遊亂象的一種“不自省”。在作者篇幅並不長的詩中，“偶偶”出現了4次，足見其對當前接二連三發生的負面新聞並不在意。事實上，近年來擾亂雲南旅遊市場的“害羣之馬”固然只是少數，但卻遠非是“偶偶”：從2013年央視曝光香格里拉強制遊客消費，到今年年初女遊客在雲南麗江被打毀容，可謂接二連三，似乎就沒有消停過。尤其是近年來雲南旅遊市場屢屢傳出諸如“一分錢沒有消費的話，比賣淫更可恥”“麗江歡迎你，是歡迎你來消費”“三四個人買個1000塊錢，你幹嘛來了”“買不夠東西，今天別想走出這個地方”等“網絡熱語”，更是讓雲南旅遊產業頻頻“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