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豐慧：對機器人徵税為時過早

在機器人特別是人工智能撲面而來的當下，一些憂慮質疑等思想也開始出現。集中起來，最大最直接的擔憂是機器人將取代人類工作崗位，由此帶來全球性失業潮。客觀地説，這種擔憂不無道理而且已經開始出現，特別是工業機器人已經大踏步投入使用。最典型的例子是蘋果手機最大的代工企業富士康開始批量使用機器人，隨之而來的是一批工人失去工作崗位。

威脅最大的還是人工智能的廣泛應用，已經使得包括金融分析師在內的職業都岌岌可危。2017年初日本保險公司對理賠部門裁員30%，原因是這些崗位被人工智能的機器人取代。

美國政府研究機構以及經濟學家另一個深層次擔憂是，機器人廣泛使用後，不僅使得大批工人失去工作，而且帶來分配關係惡化。財富將進一步流向資本家的腰包，普通百姓在初次分配中由於勞動力所得消失，收入急劇下降。從而使得整個社會出現收入分配被惡性拉大的現象，這必將很快成為第一個全球性的大問題。

一些地區已經意識到這些問題的嚴重性，試圖採取措施應對。日前，歐洲議會就一部關於機器人的法律提案投票。該提案由盧森堡議員瑪蒂德爾沃提出，涉及工業、醫療、娛樂等多種領域的機器人。提案包括向機器人徵税等舉措，旨在彌補機器人造成的失業等現象。而投票結果是，396票反對、123票贊成及85票棄權。

在該機器人税的提案中，提案建議向機器人所有者徵税，用於資助因機器人失業人羣的重新訓練，以達成再就業。但反對觀點認為，徵收機器人税會對企業創新、就業競爭造成相當負面的影響。關鍵在於如何處理好保護傳統就業與鼓勵創新的關係。

筆者曾經在這則消息的留言中寫道，一定要防止歷史上的英國紅旗法案悲劇在歐洲重演。説到底是守舊思想與創新精神的碰撞，當局是保護落後還是鼓勵創新。好在，今日的歐洲議會要比幾百年前的英國議會思想開明得多，最終該提案遭受絕大多數議員的反對而夭折。

不過，機器人廣泛使用對就業帶來的衝擊是顯而易見的。如何辦？微軟創始人比爾·蓋茨在接受Quartz採訪時稱，可以通過對機器人徵税，來籌集資金，幫助被自動化所取代的工人進行再培訓。比爾·蓋茨是同意向機器人徵税的。但必須看到，蓋茨是在兩項取捨選擇中無奈同意的。他説，若人們總體對創新的畏懼多於熱情，那是很壞的一件事。這意味着人們不會促使機器人往積極的方向發展。因此，徵税明顯要比禁止某些機器人項目好。

不過，在機器人尚處於萌芽階段時，談及向機器人徵税，明顯為時過早。目前各個國家倉促出台向機器人徵税措施的話，肯定會抑制創新，抑制機器人產業研發與發展。哪一個國家出台早，哪個國家將吃大虧，甚至導致整個產業快速落後，影響到整個國家的創新積極性。

機器人廣泛使用帶來的是勞動力結構的調整，而不是消滅勞動力崗位。世界所希望的其實是，利用自動化的這一機會來製造我們今天所擁有的商品和服務，並解放勞動力。使更多的勞動力能夠從事其他更需要人類特質的工作，比如照顧老人，教育孩子等。這些行業中，人類的同情心和理解是非常重要的，而我們在這些行業面臨大量的人力短缺。機器人是解放勞動力，是勞動力轉移到更加適合人類工作的崗位上。從經濟學講，這將大大提高勞動力的效率。

同時，未來機器人廣泛使用後帶來的各個方面衝擊都需要繼續觀察。用中國一句話講：“車到山前必有路”，用西方一句話説：“上帝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必然開啓一扇窗”。今天對機器人帶來的恐懼只是預想出來的。如果根據想象而出台遏制機器人發展的措施，阻礙了創新，那將得不償失，會犯下歷史性錯誤，英國的紅旗法案悲劇必將再次上演。

總之，對機器人徵税還為時過早!供圖/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