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濤“觸壁”之謎有諱可隱？

2月22日上午，有網絡媒體曝出了一封國家體育總局游泳運動管理中心致海軍游泳隊的公函，其內容為調整喀山游泳世錦賽男子100米自由泳決賽金牌得主、游泳名將寧澤濤回海軍隊訓練，調整理由為“私自代言廣告，不服從競賽安排，拒絕參加接力項目資格賽，嚴重違反相關規定”。22日晚，國家體育總局游泳運動管理中心發文證實了寧澤濤已於去年調整回原單位。（2月23日北京青年報）

這是微妙詭譎的一個“局”：游泳中心10月份發函“返回”、遣詞“調整”；而當事人則稱曾在9月19日已向國家游泳隊遞交過一份“退出國家游泳隊的情況説明”。那麼，究竟是游泳中心調整寧澤濤，還是寧澤濤主動棄隊而去了呢？

這個花邊似的問題，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兩個問題：一則，如果是寧澤濤主動選擇離隊，那麼相關部門羞答答的一紙公文，不過是挽回幾份“斯文”而已。這種“調整”之類的措辭，反倒顯得不夠那麼實誠。二則，如果是游泳中心懲而戒之，這種綿柔温存的措辭，跟“嚴重違反相關規定”，有八竿子打得着的關係嗎？又是“返回”、又是“調整”，還不忘提醒温暖的大門隨時敞開，這讓從沒有犯過嚴重錯誤、組團錯誤的隊員們怎麼想呢？競技體育最重視規則，規矩面前人人平等。世界冠軍和無名小卒，在游泳中心的“家規”面前，有平等的權重嗎？

去年4月，寧澤濤因臨時高燒中途退出了全國游泳冠軍賽，但直到奧運結束後，這場全國賽背後的種種角力才漸次公開，最讓人難以分辨的故事，是關於男子自由泳4x200米接力的謎團。“贊助商危機”、“與教練鬧掰疑雲”……紛紜輿論，喧囂不清。央視去年有個紀錄片，名為《轉折點》，當時寧澤濤在節目裏説了這麼一句話“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此後，各種猜測與推想也是風起雲湧。而就在本月早些時候，還有媒體曾爆料寧澤濤的經紀人稱寧澤濤正在國家隊休養訓練，如果想要採訪，春節後請跟游泳中心聯繫。如今真相大白，令人如墜雲霧，但，背後細節仍雲遮霧罩——唯一可以料定的是，這種曖昧與糾結，不僅事關一個年輕運動員的聲譽與品牌，更關涉到中國競技體育在體制內的某種潛規則。

輿論關切寧澤濤事件的真相，並不僅僅是看熱鬧的天性使然。一則，游泳中心不是俱樂部制下的商業部門，培養一個金牌運動員，是需要成本與代價的。二則，有關國家隊與明星隊員之間的糾葛，民意多有詬病，這既指向不甚透明的管理制度、更指向利益與人為因素對中國體育規則化發展的掣肘。即便從保護年輕運動員來説，把公函背後的博弈與考量交代清楚，既廓清了流言的疑雲，亦有助於理性的公共監督。

寧澤濤“觸壁”之謎有諱可隱？這個問題，不能含混不清。説到底，寧澤濤能否回得去國家隊也許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來來回回之間的這道“門”，應該是堅毅而踏實的、而不能過於魔幻現實主義。（鄧海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