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偉德：道歉的麗江古城何以面對“你永遠別來”

國家旅遊局25日公佈，全國旅遊資源規劃開發質量評定委員會決定給予雲南省麗江市麗江古城景區等3家5A級景區嚴重警告，限期6個月整改。對此，世界文化遺產麗江古城保護管理局、麗江市古城區人民政府25日發佈通報稱，誠懇地接受國家旅遊局的處理決定，接受輿論監督，接受廣大遊客對麗江古城景區的批評和意見。(2月26日《湖北日報》)

被主管部門警告而公開道歉，實屬一種程序式表達;頗具諷剌意味的是，與此同時，雲南古城區委宣傳部官微疑發佈一起不當言，則在網上炒得沸沸揚揚。依照現在的輿情態勢，“吃瓜者”還真不敢輕易得出結論。否則劇情的反轉或再反轉，最後會成為“打臉遊戲”。不過，所謂的真誠與否，或許可從“你永遠別來”之語讀出玄外之音。

一系列的旅遊亂象，讓“彩雲之南”再度受到關注。古城麗江作為雲南省優質旅遊資源之一，響譽內外引得遊客紛至，與此同時負面消息不斷，包括“古城維護費”、“黑導遊”、“低價遊“、“打人事件”等，都一度成為“新聞頭條”，儘管一度輿情沸騰，羣情激昂，不過據官方的統計來看，近年來麗江古城的遊客數量依然不增反降，“永遠不會去”未能成為“用腳投票”的公眾選擇，不過“永遠別再來”反倒成潛移默化的普遍心態。

得天獨厚的資源稟賦，讓麗江古城“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沒有了客源之慌，沒有了生存之憂，那怕諸如“打人事件“之類的負面消息不斷，不過遊客數量依然不斷增長，那怕收了古城維護費也無絲毫市場波動。如此良好的市場態勢，容易讓人心生優越之感，不斷膨脹的內心，也就無視於遊客的權利，所謂的“顧客是上帝”，往往停留在紙面之上，心頭流露的則是“無謂之狀”。

官微“你永遠別再來”的不當言論，究竟走向如何，是否屬於“賬號被盜”或者“臨時工所為”，其實並不重要。麗江古城被國家旅遊局警告之後，有媒體就發文指出“為什麼又是麗江”。地方旅遊亂象存續日久，各種整治也開展多輪，至於警告也不是頭一遭，然而最後的結果依然是“警告不斷，亂象依舊”，箇中原因，耐人尋味。

連副省長“微服私訪“都難以避免被“強制購物”，遊客接連被打則不足為奇。聯想到當年，黑導遊“不買東西比賣淫更可恥”的叫囂，“你永遠別來”的官微言論，讓人有似曾相識之感。至於在各種負面消息出現之後，當地往往採取的是迴避而非正面回答，所謂的真誠道歉，無不令人懷疑。“事後道歉”屢見不鮮，“志士斷腕“下決心也老生常談，只是整改的結果則是“亂象依舊”，這一次前景如何，誰都難言樂觀。

口惠而實不至實為空談。再堅決而明確的表達，再有力的首長震怒，都無以消解公眾的質疑，也換不來景區的“由亂到治“。麗江景區亂象非一日之患，地方政府也是心知肚明，然何以始終陷入”治而未果，越治越亂“的惡性循環，恐怕跟當地永遠別再來”心態有關。而要真正轉讓變態度，讓其心中存畏，還需要通過行政和市場兩方入手，觸及靈魂生髮痛感。一方面，基於對景區的形象評估而採取“用腳投票”，是遊客基於權利與利益的功能表達，也是市場發揮作用的應有之義。另一方面，更高層的監管部門還當高舉大棒，對亂象不斷、問題叢生的知名景區當頭棒喝，採取降級整改等強制措施，亦是直面問題的現實要求。

官微不當言論看似偶然，實則必然。以管窺豹，結合整個地方旅遊生態而言，求證“你永遠別來”並不難，然如何消除當地普遍存在的同體心態，才是最難逾越的門檻和根治的頑疾。(堂吉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