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木：荷蘭大選，沒有飛出“黑天鵝”

荷蘭3月15日大選已經有了初步結果，荷蘭現任首相呂特宣佈自己已經贏得大選，成功獲得連任。而此前一直在民意調查中領先的“反歐盟、排外”的極右翼政黨則屈居第二，預計將獲得19個席位，未能實現他們徹底顛覆荷蘭政治的目標，讓歐洲反民粹主義人士鬆了一口氣。歐盟國家一直以焦灼的心情注視這次大選，有評論形容，很多歐洲國家對誰勝誰負似乎比荷蘭人還上心，擔心那裏會飛出只黑天鵝，出現個“歐洲版特朗普”。大選結果，他們最壞的預期總算沒有出現。

有“蕞爾小囯”之稱的荷蘭，何來如此大的影響力和幅射度？謎底就在於，荷蘭歷來是歐洲政治走向的領跑者，本次大選又在政治主張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之間展開，且雙方勢均力敵，頗具典型性和代表性，荷蘭大選被視為測探歐盟前途命運的風向標，檢驗歐洲民粹主義實力的試金石。

兩位角逐者中，極右翼政黨自由黨黨首維爾德斯是個激進的民粹主義者，其競選綱領主要有三點：“去伊斯蘭化”，反對移民和難民入境;退出歐盟，關閉邊界，加強軍事力量;削減福利，65歲以後才能領取養老金。他的這些主張同特朗普的極其相似，因此被稱為“歐洲特朗普”。他與法國極右翼代表人物勒龎有聯繫，企圖要與歐盟各國右翼黨組建“反歐羅巴集團”。

另一位是自民黨領導人、現任首相馬克·呂特。他堅持荷蘭應作歐盟守本分的成員，發展自由競爭的市場經濟，維持高福利制度。他呼籲選民和各黨派阻擊維爾德斯。他指出，“倘若維爾德斯獲得執政權力，那就意味着荷蘭可能拋開眼前的正確道路，陷入混亂。我們不能拿未來幾年做實驗。”荷蘭幾個主要政黨像基督教民主黨、D66黨和工黨都表示不與維爾德斯組建聯合政府。荷蘭政黨林立，一般要四五個大黨聯合組成政府，其他政黨的不合作，意味着即使維爾德斯在大選中獲勝，也難以組建政府、有效執政。他們的努力顯然起了作用。

對荷蘭大選可能產生的影響，媒體評論很多，《經濟學人》指出，“在英國脱歐和特朗普贏得美國大選後，荷蘭大選將探測民粹主義在歐洲的力量，並將被視為今年法國和德國大選的前兆”。美國研究民粹主義的專家卡斯·穆德説得更具體：“若維爾德斯勝了大選，將壯大法國極右翼總統候選人勒龎、德國極右翼總理候選人佩特里等人的聲勢。”更多評論認為，不論荷蘭大選結果如何，其造成的影響將擴大到歐洲乃至全世界。

維尓德斯在大選中的強勢表現和勒龐民調支持率領先的事實表明：第一，以反移民和反歐盟為宗旨的民粹主義在歐洲正在形成氣候，且呈上升之勢。極右翼政黨在荷蘭大選中失利，只表明歐洲民粹主義在荷蘭受挫，而非被打敗。在今年法、德、意、捷等國的選舉中，人們會看到民粹主義粗大的身影，移民與反移民，退歐還是歐洲一體化，不可避免會成為重要議題和爭論焦點。

第二，目前，經濟停滯、貧富差距拉大、移民問題難解、恐怖襲擊頻發等諸多問題困擾歐洲，引發羣眾不滿，為民粹主義滋生壯大提供了温牀，而政府面對困難束手無策和因循守舊，讓鼓吹用激進方式改變現狀的民粹主義受到青睞。英國脱歐公投成功和特朗普在大選中勝出，更為其提供助力。可以説，在民粹主義的進逼下，歐洲一體化面臨嚴峻挑戰和現實危機，很難説何時何處會飛出一隻黑天鵝，出現一個歐洲版的特朗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