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建國：特朗普税改方案，看上去很美

特朗普税改方案在美國時間上週三終於公佈了。其規模之大、力度之強超越了美國曆史上任何一次減税方案，所公佈的減税內容和税改調整方向同特朗普競選時的主張基本上是一致的，這説明特朗普仍試圖履行自己的承諾。

此次税改最亮眼的內容包括將企業所得税税率由35%降至15%，將個人所得税徵收檔次由7檔調整為3檔，併成倍提高個税起徵點和免税申報額度。除了減税的內容外，方案還涉及一些税制改革的配套內容，如取消遺產税，廢除奧巴馬醫保税，建立屬地税收制度，降低海外企業利潤税，取消個人投資所得税等。總之從這一税改方案的出發點看，有望達到大幅度降低企業税賦，減輕中低收入階層負擔的目的，進而增強企業投資活力，擴大就業，有利於刺激消費者的消費潛能，對美國經濟的中長期增長將產生積極作用。

當然，税改本身是非常複雜的一項工程，很難做到各方利益的完全平衡。國會兩黨及精英階層已就方案的公平性及可能產生的負面影響傾訴不滿。爭論焦點主要圍繞所得税税率是維持在20%和25%的水平，還是一步降到15%，對個税的爭議是如何平衡高中低不同階層人的税賦，體現富人多納税的原則，並認為該方案是政府買單，受益明顯的是美國1%的高收入人羣，包括特朗普家族本身。

特朗普急於出台税改方案的用意無外乎以下三大因素。一是其上任百日政績平平，內政方面略顯蒼白。減税計劃是國內盼之已久，且有較強民意基礎的政策。如明年可以實施，正趕上美中期選舉，對提高支持率有明顯作用。二是減税在美國曆史上有過成功案例，特朗普堅信通過降低企業税和個税負擔會使美國經濟再次繁榮。三是特朗普奉行的“美國優先”政策，其真正用意是阻止美國跨國企業大規模的海外投資並將利潤滯留海外。他寄希望於通過減税計劃改善國內投資環境，刺激美國海外資本回流，同時增加美國就業機會。

從税改的影響分析，其綜合影響可能會遠遠超出美國國內，因為由財政承擔的鉅額減税成本實際上相當於財政實施的量化寬鬆政策。假設美國經濟可以恢復到2%以上的增長，通脹持續上升，極有可能導致美元持續加息並引發美元升值或美元指數處於高位，這些都將對國際資本市場的流動產生重大影響。同時，建立屬地徵税制和降低海外匯回利潤税，將有利於刺激美國跨國公司迴流投資及國際資本投資美國，這無疑將對國際資本流動格局產生新的影響，值得我們密切關注。此外，在貿易方面也將會產生一些新的矛盾。隨着美國國內消費的上升，美國的進口勢必會呈強勢增長勢頭，結果將導致美國經常項下逆差大幅上升。這一切是否會對中美貿易的不平衡增添新的矛盾，都需要我們密切跟蹤。

儘管美國的減税方案不是一個完美的方案，儘管該方案在國會一次性通過的概率較低，但我們仍應加強對其減税力度和影響的分析，把握其對美國經濟及國際經濟格局可能產生的衝擊和影響，未雨綢繆，做好妥善應對。(作者是中國世貿組織研究會副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