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美女打造的網紅是徹頭徹尾的低俗
近日,湖北武漢市一家網紅公司召集旗下主播齊聚公司。她們可不是要開會,而是要“發薪水”。和普通公司打錢到卡里不一樣的是,該公司老闆決定,用一沓一沓的人民幣,進行現場發放。有優秀的主播一個月的收入過10萬,也有新入行的主播過5萬,一些業績比較差的,只有幾千元,剛夠買個化妝品。
在注意力經濟時代,網紅找到了一條與眾不同的價值實現的渠道。網絡直播將消費者的需要、認同和情感勾連起來,既是一種經濟現象,也是一種文化現象和社會現象。在社會分工專業化、精細化的當下,網絡主播作為一個新興職業並沒有“原罪”,那些依靠自己的角色扮演來“發揮作用,實現價值,贏得尊重”的網紅,為了吸引和爭取粉絲,也付出了智慧和勞動,得到激勵和回報無可厚非。
社會學學者張慧在著作《嫉妒羨慕恨:一個關於財富觀的人類學研究》一書中指出,一小部分人不同尋常的財富集聚積累,難免會引發一些人的情緒問題。在一個盛行“淺閲讀”的時代裏,“現金獎網紅”很容易觸動一些人的“慣性聯想”——網絡直播掙錢很容易,人人都爭搶着要成為網紅。“現金獎網紅”的視覺衝擊,不可避免會引發心理落差和相對剝奪感,讓一些缺乏強大內心世界的觀眾產生“嫉妒羨慕恨”。
在市場競爭充分的網絡直播領域,大多數主播的日子並沒有那麼好過;主播們要想得到消費者更多的讚賞,也需要想點子、花心思、費力氣。那種迎合一些人“捷徑心態”的成功想象,終究難以照進現實。“吃着火鍋唱着歌,輕輕鬆鬆掙大錢”,網紅的日子真的有這麼容易?“現金獎網紅”讓我們看到的只是網絡主播中少數的成功者,卻忽略和漠視了大多數付出了辛勤勞動、收入卻一般的普通的網絡主播。
“現金獎網紅”將美女與金錢生硬、赤裸裸地聯繫在一起,通過炒作的方式向全社會傳遞出“物化身體價值”的符號信息,是徹頭徹尾的低俗。在現代社會,容貌作為一種社會資本的價值在不斷提升,一些人便將出眾的顏值作為利益變現的籌碼,不僅熱衷於“靠臉吃飯”,還產生了“幹得好不如長得好,學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價值錯亂。“現金獎網紅”的背後,隱伏着一些人“交換”“價值”“值與不值”的潛台詞。在少數人看來,網絡直播為美女提供了一條捷徑,能夠讓她們迅速地完成利益變現,過上體面、光鮮的生活。
在互聯網時代,藉助網絡迅速發財、出名成為一些人成功的唯一標準,那些辛勤勞動而獲得的平凡生活,不僅沒有得到足夠的價值認同,反而遭遇了文化意義上和社會意義上的貶損乃至污名化,被視為無能者和失敗者,承受着心理上的失落感和挫敗感。為了吸引他人的目光,“現金獎網紅”將原本可以私下打卡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何嘗不是一種名利驅動下的炒作?
在物質主義、消費主義和享樂主義的裹挾下,一些人的慾望號街車不能及時剎車,停在該停的地方。互聯網並非法外之地,網絡直播也不能任其“野蠻生長”,那種依靠低俗、暴力、炒作等方式來“博眼球”的做法,應該及時戴上“緊箍咒”。畢竟,低俗不是通俗,慾望不代表希望,單純的感官娛樂並不代表精神快樂,互聯網儘管帶來了表達與傳播的“黃金時代”,卻並不意味着可以自説自話、自彈自唱。
那種“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的出名夢、發財夢,通常都經不起推敲。市場競爭激烈的網絡直播領域,也形成了差異化、等級化的金字塔,站在塔尖上風光無限的網紅,只是極少數。花有代代紅,青年只有增強自身內在核心競爭力,才能在時代留下自己的印記。
學會正確認識和發現自己,進行清醒的自我調適,努力尋找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合適的位置,是每一個成年人必不可少的社會化歷程。學會在平凡的世界裏腳踏實地,努力把自己手中的事情做到最好,一步一個腳印地去實現財富的集聚積累和文化資本、社會資本的再生產,只有遇見更加努力、更加優秀的自己,青年人才會通過自力更生過上自己理想的生活。(楊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