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紅亮：越南“大國平衡”背後的弱勢

在過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越南總理阮春福成功吸引了媒體的聚焦。5月底，他成為越共十二大後首位訪美的越共最高層領導人;6月初他以總理的身份第二次到訪了日本。接下來，越南主席陳大光很可能在本月底訪問俄羅斯，而在此之前陳大光參加了中國舉行的“一帶一路”國際高峯論壇。越南推進“大國平衡外交”的腳步正在加快。

值得注意的是，在訪問美、日期間，阮春福與美國、日本領導人不僅商談了越南與美、日之間全方位的合作關係，例如發展經貿和加強政治、防務交流，而且還將南海問題與南海安全列為重點對話的議題。去年5月，阮春福在訪日前夕明確表達過希望“日本等國家為南海問題的和平解決發揮作用”。顯然，這一看法與立場至今沒有改變。

而鑑於南海問題的存在及南海安全形勢的複雜化，越南推行的大國平衡外交實則“有的放矢”，希望依靠美國、日本儘可能地維護其在南海的現有既得利益。

2016年，越共十二大召開後成功實現了最高領導層的換屆。換屆後，越南對華交往呈現出近些年來前所未有的活躍局面，越共高層訪華頻次相當高。如此活躍的對華交往在某種意義上彰顯了越南新一屆領導人對外交往方面具有的務實特質。以最新的《中越聯合公報》為例，這主要表現在三個層面：其一，堅持中越兩黨交往對兩國關係的政治引領作用;其二，中越間在外交、防務、安全、執法及經貿投資、金融等領域的合作全面繼續向前拓展，而越南對加快商籤對接“一帶一路”和“兩廊一圈”也與中國有着共識;其三，在南海問題上承繼2011年中越達成的《關於指導解決中越海上問題基本原則協議》，及希望通過中越政府邊界談判機制來就海上糾紛進行對話與溝通。

雖然越南新一屆黨政高層對華交往的務實思維有利於中越友好關係的發展，也有助於雙方在南海議題上保持政治對話與溝通，並有益於南海局勢的降温，但越南在南海問題上的既有大國平衡政策並沒有改變。越南一面強調對華就南海展開對話，另一方面卻在對美國、日本等力量持續介入南海問題持有熱切的期待。

不僅如此，阮春福此番訪問美國、日本，還在涉及南海議題的敍事方式上基本遵照了美國的話語方式，以“呼籲有關各方在解決爭端的過程中嚴格履行國際法律義務”的方式若隱若現地指向“南海仲裁”，並對美國在南海執行的“航行自由”行動表達了支持立場。

除了在國際輿論上依仗美日等國外，越南還希望在海空力量建設方面得到來自美日印俄的支持，而美國2016年對越全面解禁武器銷售實際上則為越南海空武器採購多元化創造了更好的條件。

此外，越南還由於地處中南半島及鄰近中國的特殊地緣位置，深受美俄日印等大國的“青睞”，被這些國家視為對華戰略的關鍵“棋子”。越南推進大國平衡外交方面似乎“如魚得水”，但是作為小國很難在對美、對日交往中取得對稱地位，越南始終是處於受大國戰略牽引的弱勢地位;與此同時，由於美日等並未在南海議題上發揮建設性作用，日益強化的大國博弈使南海問題與地區局勢更趨複雜化，越南從中獲得的也並非是它追尋的南海既得利益，而很可能是大國博弈加劇帶來的不安全感。

小國開展大國平衡外交向來“如履薄冰”，越南也不例外。對此，越南應有足夠的認識，更應把握好當前中越合作的良好時機，通過密切、暢通的政治對話來提升雙方的政治互信併為和平解決南海紛爭創造環境，及與中國和東盟其他相關國家共同承擔起維護南海地區安全、和平、穩定與繁榮發展的責任。(作者是廣西民族大學中國-東盟海上安全研究中心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