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裏的“候鳥”需要獲得城市的温暖
又到一年暑假時。孩子們喜歡暑假,因為終於有了放鬆和自由的時光,而家長們各有各的苦惱。在西安打工的農民工的子女,他們的暑假只能困在城中村出租屋裏;而對於城市雙職工家庭來説,暑期孩子的看管一直是家長們的痛點……“暑假來了,孩子怎麼過”,社會和我們能為孩子們做些什麼……
好不容易的相聚,卻無想象中那般美好。兩輩人的代溝,青春期的叛逆,讓從家鄉飛來的“候鳥”們過得並不舒適。除了呆在家中做作業,就是玩手機聊以度日,“生活在籠子中”單調而乏味,跟他們的身份極其相符。“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只能算是一種奢求,即便是“全民皆補課”的當下,他們也承受不起高昂的補課費,而只能望之興嘆。困在城中村出租屋裏度假,是外來務工人員子女真實現狀。
這其實是被這座城市所遺忘的一個羣體,他們躲在某個角落中默默無聞,跟他們的父輩們一樣,很難融入到這座城市當中。地域之間,城鄉之間的鴻溝,除了經濟上的差距,還有心理上的隔閡。起點上的差距在於,你還在為適應新的環境而苦惱之際,人家早已有了更高的平台。底層與弱勢者的現狀,“候鳥”們的假期其實是最好的參照。
都説人與人是平等的主體,都在呼籲要給予外來人員以公平的對待。不過要做到這點很不容易,從“農民工因身上髒而蹲着乘車”來看,小心謹慎表面上是素質極高的體現,又何嘗不是排斥之下的卑微,強勢下的自卑。正是對外來人員和農民工們的歧視,才形成了巨大的心理落差,並導致各種政策在執行上的偏差。
從户籍到社會福利,從教育到待遇,外來務工人員很難獲得平等的待遇,享受到相似的政策紅利。或許,對於城市的孩子來説,可以舉行各種各樣的假期夏令營,或者開展一系列互助的活動,讓他們度過一個有意義的假期。但外來的“候鳥”們,或許如同他們的父母一樣,無法擺脱外來者的標籤,如同一個無助的遊人那樣,在不屬於他們自己的角落中,孤單地生活與學習着。
沒有安全感,沒有陪伴者,沒有同路人,他們只能“一個人孤單地玩着”。或許你會説,為什麼不讓他們出去,為什麼其家長不為其提供更好的機會?話好説,做起來並不容易。在父母們還在為一日三餐所忙碌,還在為解決生存問題而奔波,所謂的教育與關愛,就只能停留在最初級的層次——生存為大,精神層面的需求則無以顧及。家長們自己為掙微薄的收入尚且自顧不暇,何以去實現更高層面的消費滿足?
近年來,關愛留守者和關愛外來人員,在輸入與輸出兩個層面都得到了倡導。不過,政策願景與現實之間卻存在着極大的落差,看似多元而系統的關愛工程,其實未能發揮應有的功能性作用。從留守兒童大量的溺亡,到出租屋裏的“候鳥”們只能蝸居在家,讓他們感受到一座城市的温暖,是對公共責任最直接的要求,也是對執行力最現實的考驗。
給予出租屋裏的“候鳥”們以温暖,離不開輸入地所在地方的重視與努力。其實要做到這點並不難,比如以社區或者學校為單位,開展一點聯誼性活動;或者與城市的孩子結成對子,進行互相體驗與幫助;或者有針對性地開展社區性夏令營,解決他們無處遊玩之苦;或者針對外來孩子的需求,提供有差異性的幫助;或者發動孩子家長所供職的單位或者企業,自發性開展一些活動,要麼給父母適當放一點假,給一點經濟上的補償,讓他們有時間和精力多陪陪孩子,帶他們去看一看風景,既滿足了形式又昇華了內涵,可謂一舉兩得。
“暑假來了,孩子怎麼過”,社會和我們,能為孩子們做些什麼……這個問題,請用行動給予回答。(堂吉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