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給“第一高樓”開一劑退燒藥
根據最新發布的城市更新規劃,深圳蔡屋圍片區定位為金融商業核心區,並計劃在寰宇大廈原址上新建一座高達739米的高樓。據悉,H700深圳塔將是全國第一高樓。(8月5日《深圳商報》)
雖説高樓在節約土地資源與經濟成本,打造城市形象方面有優勢。但是,如果為了追求高樓紀錄,追捧曾經在國外風靡如今已經退燒的摩天大樓建設熱潮。高樓建設走入“與天空試比高”,以高度論英雄的誤區,讓人很是擔憂。在我看來,城市熱捧第一高樓的背後,除了為當地發展與形象考慮外,難掩虛榮心理與浮躁心態。
事實上,一座城市的標誌性景觀並不是按高度排序的。景觀的歷史、文化內涵比單純的高度重要得多。從高度上來講,第一高樓或許有其吸引人的地方,但是如果高樓設計藝術與人文內涵沒有新的突破,積極意義十分有限。
經濟學家安德魯·勞倫斯的“摩天大樓指數”揭示一種“百年病態關聯”:大廈建成,經濟衰退。在金融危機下,難道要一語成讖?而且不能迴避的是,一座城市提升形象,創造品牌到底靠的是什麼?是人云亦云地克隆並突破其他地方都可以做好的“第一高樓”創意?還是苦練發展內功?答案不言自明。
有資料表明,建築如果太高,需要龐大的建設成本與管理成本做支撐。從經濟學的角度看,未必划算。事實上,第一高樓的市場空間並不是無限的。曾經號稱世界第一高樓、508米的台北101大廈一直處於虧損狀態。此外,除了管理難度與管理成本高,加劇周邊交通、停車、配套設施壓力以外,高樓自身也十分脆弱,抗突發事件(比如地震、爆炸、火災等)的能力比較低。上海尚凱商務大廈與央視新建大樓起火,因樓層太高,消防水槍無法控制高層火勢,就是深刻的教訓。
正如有建築業內人士所言,“追求‘第一高樓’是現代社會的一種病態,高樓建設不能離開實際情況,不能超越當地經濟發展的水平,否則高樓將不再是紀念碑、里程碑,而有可能成為墓碑。”這些話雖然不中聽,但是中肯。老百姓未必喜歡這樣的高樓,花納税人的錢蓋高樓自然應該控制。即使由民間資本投資建設,不花納税人的錢,市場也未必需要這樣的第一高樓,何況第一高樓競賽也會給其他地方一種“競爭”誤導。
有建築專家説,以目前的技術,建800米、900米的高樓都沒有問題。要我説,如果這種“第一”的虛榮社會心理不改變,大家都來競爭第一,爭相“與天空試比高”,那將會是怎樣一種局面呢?比來比去,到底誰是第一呢?雖然官員喜歡拿“第一”來裝門面,商人喜歡拿第一做噱頭,專家熱衷用“第一”來顯擺學問。但是老百姓並不稀罕。相比而言,他們更關心工資漲了沒有,房價還要漲到什麼時候。政府對住房、教育、醫療產品供給是否給力。作為深受城市內澇之苦的深圳市民來講,或許更期待政府修好地下水道管網,不至於再坐在家裏“看海”。
對已建與在建高樓再説反對或許有些馬後炮。但對於更多尚未付諸實施的高樓規劃,更多尚未開建的豪華樓堂館所,是否該用法律制度來樹立一個界樁呢?畢竟我國人均資源十分匱乏,對各種豪華建設合理限制,也是建設節約型社會的應有之義。(葉祝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