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紅亮：“小國”新加坡陷入“過度緊張”

2015年失去“國父”李光耀後，東南亞最富足、且長期穩定的彈丸小國新加坡經濟、內政與對外交往風波不斷。

經濟方面，新加坡經濟近幾年受世界經濟復甦乏力及自身經濟轉型的深刻影響，呈現緩慢增長。數據顯示，2013年至2016年新加坡GDP增長率分別為5.0%、3.6%、1.9%和2.0%，而2017年的經濟增長率預計在1%至3%之間。經濟轉型與調整期的增長緩慢也深刻影響社會情緒，在李光耀去世後，新加坡國內的政治與社會結構持續調整。前不久，新加坡“第一家庭”的爭吵不僅損害新加坡國家形象，更使新加坡人原本引以為傲的政治制度備受指責。

外交方面，新加坡多位知名外交官的隔空論戰雖表明已有新加坡學者或官員開始反思新加坡的“小國外交”，卻也意味着近年來新加坡與大國間的關係，特別是對美對華交往的確出現問題。一系列因素作用下，新加坡作為小國本身具有的脆弱性，在現有狀況下展現出過度的緊張與保守。對美國籍學者黃靖教授的“莫名”驅逐則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新加坡政府的這一心理。

新加坡內政部就黃靖教授一發表公告，外界便產生質疑，至今未有打消。黃靖教授是華裔，但新加坡本身就是華人為主體的國家，華裔面孔並不稀缺;黃教授還是美國籍人士，來新加坡服務之前，一直在美國高校與智庫工作，是新加坡千百萬海外引進人才的一員。如今，由於招致“莫名”指責，黃靖教授可能很快會被逐出新加坡。由於此事涉及新加坡國家機密及對外關係，新加坡政府公佈相關證據的可能性較低。若如此，像黃靖一般在新加坡重要企業、高校與智庫等機構服務的外國引進人才難免會有所顧慮。鑑於此，黃靖教授被“莫名”指責一事很可能會深刻影響新加坡向來引以為傲的豐富海外優質人才資源。

不僅如此，此事極有可能衝擊學者圈與政界的正常交往。黃靖教授畢業於美國哈佛大學，是一位有一定知名度的國際關係學者與國際問題專家。在這一學科領域，知名國際關係學者與國際問題專家和政府涉外官員有接觸再正常不過，有的甚至在國家外交政策的制定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或“學而優則仕”進入外交領域。此外，與國家間相互交往同時存在的，還有國內外學者圈、政策圈與涉外部門官員參與的“二軌”外交和“一軌半”外交。後者對國家間關係的影響雖然不及前者，但卻發揮了難以忽視的作用。如今，新加坡政府的做法很可能會累及該國素來值得稱讚的智庫發展狀況，甚至可能衝擊地區現有的“二軌”外交和“一軌半”外交。

步入“後李光耀時代”的新加坡正在經歷政治、經濟、社會與對外交往方面的深刻調整，不安乃至部分保守的情緒正是其“小國脆弱性”的體現。在一定意義上，黃靖教授或許正是被這種情緒所傷。 (作者是察哈爾學會研究員，供職於廣西民族大學東盟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