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版望海樓：再揮“301”大棒，山姆大叔圖個啥

8月14日，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備忘錄，指令美貿易代表根據《1974年貿易法》研究決定是否對中國與知識產權相關的貿易政策和行為發起“301調查”。此舉引發外界對美國採取單邊行動損害中美經貿關係的擔憂。

所謂的“301調查”源自美國《1974年貿易法》第301條。該條款授權美國貿易代表可對他國的“不合理或不公正貿易做法”發起調查，並可在調查結束後建議美國總統實施單邊制裁，包括撤銷貿易優惠、徵收報復性關税等。對華啓動“301調查”，挑起貿易戰，山姆大叔究竟圖什麼？其所想所願真的能實現嗎？

希望通過貿易戰壓縮對華貿易逆差？這顯然行不通。宏觀經濟學常識告訴人們，逆差的本質是本國國民儲蓄不足、通過進口別國的國民儲蓄來彌補。而中國改變不了美國的國民儲蓄率，只有美國深刻改革本國社會福利、工會等制度，提高勞動參與率，抑制軍事和對外事務開支增長，才能提升美國國民儲蓄率，進而降低美國國際收支赤字。

當然，上述改革非一日之功，而美國想在短期內壓縮對華貿易逆差？與其限制進口“中國製造”，不如放鬆對華出口管制。10年前，筆者就測量過美國《出口管理條例》和《出口管制商品清單》中文版的重量，前者562頁，950克；後者388頁，650克。10年過去了，美國的出口管理規章篇幅有增無減；複雜的出口管制制度，給美國出口商及其國外客户帶來多少額外不確定性，由此可見一斑。更何況一塊受管制的核心部件本身價值可能不高，結果卻導致價值上千、上萬倍的整機交易受阻。例如，一塊被視為軍民兩用、用於波音飛機上的芯片，價值不過1000美元，但這項申請實際影響的交易卻可能上億美元。

美國想通過貿易戰重創中國崛起的勢頭？這早已被歷史證明純屬幻想。1989年起，美國就開始對中國使用“301條款”。結果是，美國現價GDP從中國的11.39倍（1989年）縮小到1.63倍（2016年），中國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製造業大國、第一齣口大國、第一外匯儲備大國、唯一擁有聯合國產業分類所有工業門類的國家。時至今日，中國對美出口大宗貨物在美市場佔有率，往往是美國對華出口大宗貨物在華市場佔有率的兩三倍，倘若引爆相互報復的貿易戰，對美國市場的衝擊程度將遠遠大於對中國市場的擾亂。

想通過更嚴厲的知識產權規則削弱中國競爭力？更難！須知，中國研究與試驗發展人員全時當量已經從1991年67.1萬人上升到2016年的385萬人；中國每年新畢業理工科學生人數世界第一；中國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支出已經從1995年的348.7億元、佔同年GDP的0.57%，提升到2016年的1.55萬億元、佔同年GDP的2.08%；華為、中興已經連續多年位居全世界國際專利最多企業前三名……

不難看出，通過動用“301條款”，很難達成上述動機的其中任何一個。那麼，山姆大叔究竟圖什麼？在經濟之外，特朗普需要向美國選民、向支持者顯示自己在努力為美國經濟開拓海外市場、為美國人民爭取就業機會。在高度表演化的西方政治中，還有什麼比向中國大喊大叫更能向美國選民顯示這一點呢？至於是否真的有利於增加就業，又有誰真正關心呢？

我們對“301調查”大棒嗤之以鼻之餘，還要對特朗普、對美國人民表示“同情”。畢竟美國對華揮舞的“301調查”大棒，傷不了中國的筋骨，而美國的“否決政治”泥潭卻正實實在在困住或許想幹實事的特朗普，以及想看到政府幹實事的美國人民。

（作者為商務部研究院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