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共諜案”，為何躺槍的成陸生？

9月15日，台北地方法院以所謂“為大陸地區黨務或其他公務機構發展組織未遂罪”一審判處周泓旭一年兩個月，可上訴——這就是今年3月曝出的所謂陸生“共諜”案。

這個案子在台灣關注度不高——當天台北地院聚集的台灣記者，多是去跟拍與周泓旭同囚車的國民黨籍前“立委”蔡正元，也因此拍到旁邊的周泓旭，在看到蔡正元雙手合十向媒體鞠躬時，他在一旁偷笑。這位看上去實在不像“諜”的29歲青年，來自遼寧省本溪市。2012年他到台灣政治大學企研所讀書，2016年7月底畢業。今年2月他以台灣詠銘國際公司董事身份申請入台，3月9日即被收押禁見至今。

今年7月，台北地檢部門偵查4個月後，起訴周泓旭。依據檢方提供的一頁半起訴説明，周泓旭自述曾在上海結識一位李姓秘書，受其指示，協助物色、引介台灣政、軍、警、情治、“外交”等人員，及其他具社會影響力人士赴境外第三地介紹給相關人士，以在台灣發展“共諜”組織。周泓旭為此結識了台灣“外交部”某年輕官員。他多次遊説年輕官員為大陸提供情報、發展組織，並許以每季1萬美元的報酬——周泓旭正是被這位年輕官員檢舉被捕。

因為此案涉嫌台灣的所謂“國家安全法”，所以審理全程不公開，其間零零散散的信息均來自台灣媒體報道。據介紹，周泓旭被逮捕時先否認犯案，但被羈押4個月後態度轉變、願意自白認罪。不料在法院審理時，他又全盤推翻，辯稱：“我對檢舉人説的話是吹噓的，是被檢舉人陷害”。他還稱是調查局人員利誘他對自由的渴求心理，叫他認罪，周泓旭的律師也指周是誤信偵查中林姓律師的話才自白犯罪。但法庭認為周泓旭主動告訴檢舉人，也就是那個年輕官員工作的內容、報酬方式、數額以及赴第三地等細節清楚，並非胡謅吹牛，也並非檢舉人故意設局陷害等，仍認定周是“共諜”。而周泓旭當庭聽到判決結果後，臉色鐵青。

這就是周泓旭案的案情概況，簡單而曖昧。據周泓旭的同學説，他有點木訥。一位與他見過幾次面的朋友則直稱，想象不出周泓旭是“共諜”，因為“他看上去傻乎乎的”，“誰會找這樣人做間諜？”此案曝出後，台灣網絡上還曾傳過一則猛料。一位人士揭出驚天秘密：周泓旭在自己的臉書（FACEBOOK）上，用的賬號是“zggcdwsohyeah”！沒看懂？這位人士揭密説，這串密碼就是“中國共產黨萬歲喔耶”的漢語拼音。這樣的密碼可以佐證“共諜”？

今年是台灣開放到大陸探親、兩岸交流30週年，彼此似乎瞭解很多，實際上，大多數台灣民眾不瞭解大陸。比如，此案曝出後，台灣媒體深挖案情，熱炒周泓旭是共青團員。大陸的大學生有幾位不是共青團員？這不算誇張。幾年前涉及一位非法滯留、身份不詳的大陸人士時，有台灣媒體鄭重其事地報道：他在大陸參加過政治團體少年先鋒隊。少年先鋒隊？沒錯，就是大陸小學生加入的政治團體。

當眾多台灣媒體以首例陸生“共諜案”報道此案時，最難受的一個羣體恐怕就是在台灣的大陸學生了。與赴台大陸學生聯合會會長陳瑞遠聊起此案。他説，在目前特殊的兩岸情勢中，陸生夾於兩岸之間，箇中困難實在不易言語。陳瑞遠感嘆，他們不過是帶着學知識和認識這片土地的願望來台灣的，陸生盼望的就是有一個平等、不受歧視的學習環境。（人民日報中央廚房·日月談工作室 孫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