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鱷魚幫”到國家英雄！姆南加古瓦：津巴布韋變局中的“鱷魚”

【環球時報駐南非特派記者 李志偉 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劉皓然】在津巴布韋的驚世變局中有三個關鍵人物：穆加貝、格雷絲，還有被稱為“鱷魚”的艾默森·姆南加古瓦(如圖)。前二者是國際輿論關注的焦點，但姆南加古瓦才是真正的決定性人物。他曾是穆加貝情同父子的親密戰友，如今卻成權力角鬥場上的對手。穆加貝的時代已經落幕，不出意外的話，領導津巴布韋的權力將落到姆南加古瓦手上，他將如何使用這個權力，將帶領津巴布韋走出什麼樣的道路，備受外界關注。

從“鱷魚幫”到國家英雄

姆南加古瓦於1942年出生於津巴布韋中部的一個農民家庭，由於父親抵抗白人統治，他年少時便隨家人前往贊比亞。幼年的姆南加古瓦勤奮好學並以優異成績考入大學，卻又因參與學生運動被開除。英國廣播公司(BBC)稱，姆南加古瓦於1962年加入獨立鬥爭組織並於次年赴坦桑尼亞和埃及等國接受軍事訓練。津巴布韋非洲民族聯盟成立後，姆南加古瓦和其他同伴選擇加入該組織。當時身在坦桑尼亞的穆加貝派人將他們從埃及接到坦桑尼亞會合。隨後姆南加古瓦被派往中國學習，他曾先後在北京和南京等地學習馬克思主義、軍事作戰和軍事工程知識。

1964年，姆南加古瓦返回坦桑尼亞並組織戰鬥人員成立“鱷魚幫”，因為他當時在黨內的外號即為“鱷魚”。此後，因參與炸燬火車，姆南加古瓦等人被警方逮捕並飽受酷刑。據稱，他曾被繩索倒懸並遭到毒打，此後昏迷數日且一隻耳朵失去聽覺。幸運的是最終逃過死刑，被判入獄10年。姆南加古瓦在獄中與穆加貝會合。同時，他在獄中仍用功不輟，通過函授學習獲得法學學位。一位好友回憶説，姆南加古瓦年輕時十分勇敢，是戰爭磨礪了他的意志。

姆南加古瓦被遣返回贊比亞後又投身到莫桑比克獨立解放運動之中，支援莫桑比克人民反抗葡萄牙殖民者。津巴布韋政府成立後，姆南加古瓦作為獨立鬥爭領袖之一繼續在國家發展中扮演重要角色，同時也被奉為英雄。

穆加貝30多年的親密戰友

美國《紐約時報》稱，姆南加古瓦年輕時就與穆加貝相識，二人的交情已持續半個多世紀。由於志趣相投，姆南加古瓦很快成為穆加貝的親信，並身兼其助理和保鏢。上世紀70年代末，姆南加古瓦陪同穆加貝參與《蘭開斯特宮協議》的談判與簽署，成為開國元勳之一。在一些媒體看來，二人的關係如同“導師和弟子”，甚至還有媒體形容二者“情若父子”。穆加貝掌權初期，姆南加古瓦極受器重，擔任過一系列要職。他在津巴布韋軍方和情報界的影響力尤為明顯，被視為連接執政黨、軍隊和情報部門的“政治紐帶”。

然而，姆南加古瓦的政治生涯卻因晉升心切而歷經波折。2000年至2004年，姆南加古瓦任執政黨津巴布韋非洲民族聯盟—愛國陣線內要職，擁有隨意提拔親信的權力。然而由於他對副總統職務的追求和渴望引發最高層警覺，姆南加古瓦很快遭“降職”。但他的“冷板凳”並沒坐太久。2008年穆加貝險些在總統大選中被擊敗，據傳是姆南加古瓦動用與軍界和情報界的關係，用“鐵腕”手段幫老領導挽回頹勢。次年，姆南加古瓦出任國防部長職務。2014年年底，他如願成為副總統，被視為穆加貝的“接班人”。

未來的改革家？

同樣極富政治野心的津巴布韋“第一夫人”格雷絲使姆南加古瓦的政途出現變故。今年8月，姆南加古瓦突發急病，不得不赴南非救治。他的支持者説，有人在姆南加古瓦的冰激凌裏下毒，而冰激凌恰是出自格雷絲名下的乳製品公司。本月初，姆南加古瓦被總統解職，外界認為此舉是穆加貝在為妻子繼承衣缽“清障”。

如今身在國外的姆南加古瓦剛成為津巴布韋非洲民族聯盟—愛國陣線的新領導人。英國《國際財經時報》説，姆南加古瓦是位十分務實的政治人物，他注重商業、對境外投資持開放態度。這些對國家發展很有利。他此前還曾承諾將改善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關係。在英國媒體看來，姆南加古瓦具有“國際範”的一面。他曾在英國和中國學習，還是英超切爾西隊的球迷。但美國廣播公司認為，姆南加古瓦的領袖才能、特別是公共演講能力還比不上穆加貝。在西方媒體看來，姆南加古瓦從政期間還存在“劣跡”，他被視為與上世紀80年代的恩德貝勒族羣大屠殺事件有關，但他本人對此予以否認。不僅如此，聯合國在一份報告中還指控他在上世紀90年代介入剛果民主共和國的內戰，並藉機掠奪該國的鑽石資源。

今年75歲的姆南加古瓦以極強的適應能力和在複雜政治環境下的生存能力而被稱為“鱷魚”。也有人説，他像鱷魚一樣，平時沉默不語，但一張口就能一擊斃命。對於這個稱謂，他本人也曾作出回應。2015年他對《新非洲人》雜誌説，鱷魚懂得銷聲匿跡並適時出擊，它反映的是優秀游擊隊領袖的素質。姆南加古瓦説，穆加貝也將“鱷魚”視為“精神圖騰”。不知這位深陷危機的政治家，如今如何看待這個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