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筆員工持股計劃過半虧損 員工持股需迴歸初心

“福利計劃”不再是“穩穩的幸福”

591筆員工持股計劃過半虧損

本報記者 趙劍影

近來，一些上市公司的員工持股計劃相繼告吹。11月17日，中國人民銀行、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和外匯局聯合發佈了《關於規範金融機構資產管理業務指導意見(徵求意見稿)》，指出分級方式發行的員工持股信託/資管產品面臨監管障礙。

3年前，監管層積極倡導上市公司推行員工持股計劃，以期將員工利益和上市公司利益捆綁，實現雙贏。然而，這項曾被認為是激勵職工的“福利計劃”已不再是“穩穩的幸福”。如今，一些員工持股計劃正面臨跟着“自己人”虧多賺少的尷尬。

員工持股過半虧損

公開數據顯示，從2014年6月20日證監會發布《關於上市公司實施員工持股計劃試點的指導意見》，到今年11月21日，A股共有488家上市公司實施了591筆員工持股計劃。其盈虧情況顯示，在這591筆員工持股計劃中，有310筆員工持股計劃處於浮虧狀態，佔比52%。

從逐年的數據來看，2014年實施的員工持股計劃，盈虧比是3:1，2015年達到1:1，2016年虧損筆數開始多於盈利筆數，2017年至今實施的152筆員工持股計劃中，有87筆仍處於虧損狀態，佔比57%。曾經“穩穩的幸福”，現在似乎已經成了“坑人的把戲”。

記者在調查時發現，被員工持股計劃套牢的不僅有員工，還有很多A股市場的投資者。“本來以為這種把自己員工都綁上的個股最安全，哪想到虧得更狠。”長期關注員工持股計劃個股的投資者姚道誠告訴記者，他2014年買入的公佈有員工持股計劃的個股還能有賺錢的，最近幾年他已經不再投資這類個股。

“員工持股計劃本是上市公司意在通過股權這一‘金手銬’綁定員工利益的手段，但伴隨市場震盪，員工持股計劃同樣逃脱不了虧損的命運。”經濟學家宋清輝告訴記者，“一些投資者認為有員工持股計劃的個股是上市公司有意抬升股價，是安全的。實際上，大股東並不會幫二級市場的投資者買單。”

員工持股變了味道

一邊是超過半數的員工持股計劃出現虧損，一邊是仍不斷有新的員工持股計劃發起。數據顯示，今年上市公司設立員工持股計劃的熱情明顯比上年更高，今年6月和7月，發佈董事會預案的公司數量分別為23家和14家，而上年同期則是19家和11家。

隨着市場情況的變化，員工持股計劃早已從最初的長期激勵機制慢慢“變了味道”。“越來越多的上市公司將員工持股當作市值管理的手段，只為拉抬股價，逐漸偏離了員工持股參與公司成長共享發展利益的初衷。”北京一位有多家上市公司員工持股計劃經驗的私募從業者告訴記者，目前來看，一些員工持股計劃更多地成為上市公司定增募集資金的渠道。

“一些員工持股計劃，要麼變成了公司市值管理的工具，要麼變成了公司大股東減持套現的工具。”目前正在幫一家上市公司制定員工持股計劃的私募人士告訴記者，減持新規出來後，大股東以往種類繁多的減持手段大幅減少，員工持股接盤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現在大股東減持套現限制很多，而大股東出讓股份，讓員工持股則比較簡單，基本上就是讓渡利益給員工實行股權捆綁。”

員工持股需迴歸初心

“僅為拉抬股價而濫用員工持股對普通投資者並不公平。”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教授劉俊海表示，員工持股計劃的初衷是通過員工持股，激發員工工作熱情，增強企業凝聚力，讓員工真正參與公司成長，並共享成長利益。“不管員工持股目的再怎麼複雜，讓員工受益應該是眾多上市公司不變的理念。”

實際上，員工持股計劃是一項能夠實現公司和員工雙贏的激勵機制。華融證券投資顧問李佳告訴記者：“員工持股計劃的實施，一方面體現了上市公司對自身進展前景具有信心，使員工的利益與股東利益一致，增強員工和企業凝聚力。另一方面有利於提升公司生產效率，提高上市公司盈利水平，進而提升上市公司股票的估值。”

據瞭解，在員工持股計劃中，目前大多數上市公司選擇借道資產管理計劃加槓桿的方式。2017年以來，在近百家上市公司推出或實施的員工持股計劃中，不少優先級、劣後級的份額分級比例是按照2:1的比例設置。這顯然與當下的新政不相符合。

“這也就意味着，這些員工持股計劃存續期超過新政策過渡期的上市公司，將面臨不得不平倉的窘境。”北京某私募公司投資經理王萌告訴記者，可以預見的是，員工持股計劃到期或被迫平倉後，除了面對員工收益受損形成的不滿之外，還會對二級市場形成拋壓，造成股價震盪。員工持股計劃“造富機器”的光環褪色，投資者逐漸恢復理性，股票自然也會遭到市場“用腳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