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普京正在利用新一代人來維護他的遺產 - 彭博社

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在莫斯科的一場夜間冰球比賽中。

攝影師：阿列克謝·尼科爾斯基/法新社通過Getty Images就在聖誕節前，在紅場的一場夜間冰球比賽中，弗拉基米爾·普京一次又一次地進球。並不是説他的對手們努力阻止他。這場比賽包括了許多總統的核心圈子，從政治盟友和被提升到政府的前保鏢，到在他二十年的統治期間變得富裕的老朋友。

克里姆林宮確保普京在三月的總統選舉中面臨同樣無牙的反對派，因為他尋求將自己的統治延續到2024年，爭取第四個也是可能是最後一個任期。他最大的挑戰將是建立一個能夠在他離任後維持普京主義的團隊和系統。“普京最大的恐懼是，一切都會崩潰，因為每個人開始互相爭鬥，”莫斯科國家行政大學研究俄羅斯統治精英的社會學家奧爾加·克里什坦諾夫斯卡婭説。“這是一個巨大的風險。”

普京與其他冰球運動員放鬆。攝影師：阿列克謝·尼科爾斯基/法新社通過Getty Images為沒有他運作的機構建立制度對這位前KGB官員來説是一個陌生的任務。自2000年上台以來，普京馴服了寡頭，加強了對地方州長的控制，並將議會變成一個順從的回聲室。在他前兩屆任期內，經濟在油價飆升的背景下蓬勃發展，許多俄羅斯人厭倦了蘇聯解體後的混亂，樂於讓他隨心所欲。

現在，普京在一個高度個性化的政府體系的頂端無可挑戰地統治着。他的支持率在2014年克里米亞併入後始終保持在 80%以上，儘管公眾對 疲弱的經濟增長的不滿在本世紀最長的衰退之後有所增加。在各派系爭奪繼任優勢的同時，他希望建立一批忠誠的幹部，以便在他離任後能夠管理俄羅斯並保障他的安全。“普京試圖從一個非常個人化的統治體系轉向一個更集體的體系，”莫斯科政治信息中心負責人阿列克謝·穆欣説。

總統最近任命了一批年輕官員擔任地區州長，測試他們擔任更高職位的能力，同時表明他們的未來依賴於對他的忠誠。這包括他的前保鏢阿列克謝·杜明，45歲，他在紅場冰球比賽中作為反對派守門員未能阻止普京的進球。杜明於2016年被任命為西部圖拉地區的負責人。克里姆林宮對這一新生代給予了大量支持和宣傳，強調他們改革地方官僚機構和修復坑窪道路及破舊住房的熱情。與此同時，幾位前任州長因腐敗指控而入獄。

數十名雄心勃勃的官僚，主要在40多歲，參加了一個領導力項目，其中包括一系列奇怪的身體挑戰。國家電視台在10月播出了普京忠誠者穿着潛水服和頭盔從懸崖跳入瀑布的畫面。一個月後，另一段視頻中，身穿軍裝的培訓生進行了跳傘，躺在地上讓裝甲運兵車駛過他們的頭頂，並學習射擊突擊步槍和投擲手榴彈。

為了確保有序的權力交接，普京似乎在借鑑中國的經驗，最近習近平主席已開始建立更大的個人主導地位。中國共產黨從未放棄權力，而是定期更新最高領導層，以避免導致蘇聯滅亡的老年統治。卡內基莫斯科中心的政治分析師亞歷山大·加布耶夫表示，克里姆林宮與中國中央委員會在這一問題上保持定期對話。“中國的信息是，‘夥計們，我們從你們那裏繼承了這個制度。我們從蘇聯那裏借來的。所以現在你們需要做的是把它拿回來並加以調整，’”加布耶夫説。“俄羅斯至少在理論上試圖轉向一種更蘇聯官僚類型的國家，採用不同的晉升機制，持續輪換，更加中國化的東西。”

為了保證普京的遺產和安全，確保有一個可靠的人選的需求變得愈發緊迫，因為克里姆林宮內部競爭派系之間的分歧在加大。去年12月，前經濟部長阿列克謝·烏柳卡耶夫因向強大而令人畏懼的普京盟友、國有石油巨頭俄羅斯石油公司的負責人伊戈爾·謝欽索要賄賂而被判刑八年，成為普京時代被定罪的最高級別官員。“普京在下一個任期內的首要任務是確保權力的有序交接，”前高級總統官員康斯坦丁·科斯廷説，他繼續向克里姆林宮提供建議。

普京與梅德韋傑夫總理。攝影師：葉卡捷琳娜·什圖基娜/法新社通過Getty Images普京身邊的人認為，他會選擇一位年輕的繼任者，這個人的整個職業生涯都歸功於他，一位接近俄羅斯領導人的人士表示。希望阻止新興競爭者的是52歲的梅德韋傑夫總理，他很可能在選舉後繼續留任，並且有很大機會成為普京的選擇，前克里姆林宮高級官員稱。普京的許多核心圈子成員在結果上有個人投資，因為他們將自己的孩子安置在國有企業的優厚職位上，使俄羅斯的治理變成了一種類似於擴展家庭企業的模式。

即使他在2024年退位，普京也可能通過修改憲法將對軍隊和安全部隊的指揮權轉移給國家委員會（目前是一個諮詢機構）來掌握關鍵權力槓桿。他也可能重演2008年的把戲，當時他與梅德韋傑夫交換職位，以規避連續兩屆任期的憲法禁令，繼續統治俄羅斯。

儘管如此，普京的權力在精英眼中顯然正在減弱，他們正在為普京之後的生活做準備，克里姆林宮在總統的前兩屆任期內的顧問格列布·帕夫洛夫斯基表示。“他不再有任何角色，”帕夫洛夫斯基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