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路德·金去世之夜，華盛頓特區燃燒 - 彭博社

沃爾特·E·方特羅牧師（右）與羅伯特·F·肯尼迪參議員和埃塞爾·肯尼迪一起在騷亂後的14街遊覽，1968年4月7日鮑勃·舒茨/AP以下內容改編自大部分14街已消失：1968年華盛頓特區騷亂，作者：J·塞繆爾·沃克（牛津大學出版社，$24.95）。

1968年4月4日星期四東部標準時間晚上7:05，馬丁·路德·金在田納西州孟菲斯的洛林汽車旅館陽台上被槍擊中頸部。聯合新聞國際在晚上7:12發出了第一份公開報告，約翰遜總統通過在辦公室的電子顯示屏上閲讀最新信息得知了這一消息。晚上7:25，他從總檢察長蘭姆齊·克拉克那裏收到了官方消息，但細節不多。金於晚上8:05去世。

一個小時後，約翰遜在全國電視上發表了三分鐘的講話，哀悼“這位傑出領導者”的去世，並呼籲保持冷靜。“我請求每位公民拒絕對金博士施加的盲目暴力，他是以非暴力為生的，”他説。但全國各地很快爆發了暴力抗議。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倫敦奧運遺產如何重塑被遺忘的東區香港舊機場成為城市房地產痛苦的象徵來自過去的響亮警告：與汽車共存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變身為外籍人士中心當國王被槍擊的消息傳出時，一羣人開始在華盛頓西北區的14街和U街交角處聚集。自1920年代和1930年代以來，U街東西走廊和14街南北走廊周圍的地區已經惡化，但這裏仍然是黑人華盛頓的主要商業中心。在U街以北約20個街區，14街走廊及其分支擁有約300家企業，還有酒吧、劇院和夜總會。

14街和U街社區也是該市黑人活動的中心；當地黑人領導團體的辦公室聚集在這裏。除了當地的SNCC總部外，南方基督教領導會議（SCLC）和全國有色人種協進會（NAACP）的華盛頓辦公室也位於附近。當人們得知國王被槍擊時，他們紛紛聚集到這個交叉口。同時，警方和民防情報單位也進駐現場進行觀察。他們發現，起初“人羣的情緒是……震驚和沮喪，而不是憤怒。”

在宣佈國王去世後，人羣的情緒變得愈發憤怒。一些人圍着一個收音機收聽約翰遜總統的演講。他呼籲保持冷靜，但並未受到好評；有人喊道，國王的死將“意味着一千個底特律。”

到那時，斯托克利·卡邁克爾已經加入了人羣，並迅速承擔起領導責任。作為霍華德大學的畢業生，他恰好在華盛頓參加全國範圍內的一系列演講活動。他不再是SNCC的全國主席，但當他聽到金的被槍擊消息時，他前往該組織的地方辦公室與同事們商討。在與SNCC的同事交談後，他決定當地商店應該關閉，以此來紀念金。他宣佈：“我們現在就要關閉它們，”然後走上街頭。

他們發現，起初，“人羣的情緒是……震驚和沮喪，而不是憤怒。”

卡邁克爾並不是唯一決定在14街和U街走廊關閉商店的人。大約25到30人的一組人跟隨卡邁克爾，走向位於14街和U街的人民藥店。卡邁克爾禮貌地請求店長關閉商店，店長立即遵從了這個請求。這個主要由年輕男性組成的團隊很快擴大到約一百人，繼續前往其他商店。店主們無疑部分是因為感到受到威脅，迅速同意了關閉商店的要求。

在SCLC辦公室的二樓，沃爾特·方特羅伊觀察着下面街道上日益增長的騷亂。除了作為第九街和S街的新貝瑟爾浸禮教堂牧師和哥倫比亞特區市議會副主席的職責外，他還負責SCLC的地方分會。金的去世對35歲的方特羅伊來説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這兩人自從作為神學學生相識以來一直是密友。方特羅伊在教堂時得知金的去世；他一聽説在14街和U街交叉口聚集了人羣，就急忙趕往SCLC總部。方特羅伊擔心卡邁克爾會進一步激化已經緊張的聚會，因為卡邁克爾以發表挑釁性言論而聞名。他走上街頭，擠過人羣去面對卡邁克爾。

“這不是正確的做法，斯托克利，”法恩特羅伊在喧鬧的人羣中喊道。“我們不要讓任何人受傷。讓我們冷靜一下。”

卡邁克爾回應道：“我們厭倦了他們殺害黑人。我們希望他們出於對金博士的尊重而關閉。……我們所要求的只是關閉商店。”

這個解釋讓法恩特羅伊滿意，他同意要求商店關閉是“對挫折感的有用引導。”然後，他在警察護送下，趕往幾家當地的電視和廣播電台，呼籲市民“剋制、冷靜和非暴力。”

但呼籲冷靜和理智很快被證明是徒勞的。晚上9:25，第一次破壞和搶劫事件發生了。應卡邁克爾的請求關閉的人民藥店的窗户被打碎。與此同時，一個15歲的男孩打破了街道盡頭共和國劇院的前門玻璃。位於14街和查平街交口的一個Safeway市場的窗户被打碎，人們立即進入並開始搶劫。在Safeway以南一個街區，一名女子用身體猛擊一家電視和電器商店的窗户，直到它破裂。卡邁克爾和其他SNCC工作人員試圖阻止潛在的搶劫者，但他們的努力只能在有限的時間內保護商店的庫存。

1968年4月4日，華盛頓特區的一家被搶劫的商店，那天晚上馬丁·路德·金被謀殺。查爾斯·哈里蒂/AP騷亂在不久後開始變得激烈。晚上10:18，助理警察局長傑瑞·V·威爾遜駕駛一輛無標記的汽車駛向14街，在細雨中表達了“希望能下大雨”的願望。但執法官員並沒有那麼幸運。警察在場的人數僅為常規配備，遠遠被不斷增長的人羣所壓倒，他們很快被命令從14街和U街交叉口撤退。可見的警車遭到石頭、磚塊和瓶子的襲擊，巡警們對如何應對幾乎沒有指導。

大約在晚上11:00，足夠的警察到達以積極應對騷亂。午夜到早上8:00的班次被要求提前一個小時報到，聯合力量開始進行逮捕。警察沒有對騷亂者開槍，但他們在14街形成了一個人牆，以限制通行並阻止犯罪活動。他們最有效的措施是開始廣泛使用催淚瓦斯。

盜竊和財產損壞造成的問題因縱火的潛在更具破壞性和危險性的影響而加劇。消防部門在晚上10:50接到騷亂區域的第一次報警，位於14街和貝爾蒙特街的雪佛蘭經銷商銷售場上的一輛汽車被點燃。這是當晚發生的18起火災中的第一起。七起火災發生在14街騷亂的直接附近。

大約在晚上11:30，華盛頓特區市長沃爾特·華盛頓決定親自觀察騷亂區域發生的情況。在《晚星報》記者保羅·德萊尼和兩名顧問的陪同下，華盛頓駕駛在14街上，目睹了一名男子向一輛汽車扔瓶子，一家便利店和五金店被洗劫，以及一家酒類商店被掏空。有人對他們大喊粗口。德萊尼報道，市長坐在車裏“震驚得沉默，搖着頭”。

與此同時，帝國超級市場在第14街和克利夫頓被縱火。在劫匪清空了庫存後，一羣年輕人試圖將其燒燬。他們最終成功地完成了自我指定的任務，他們點燃的火焰“像白晝一樣照亮了[這個]地區，”華盛頓非裔美國人報道。到火被撲滅時，商店內部已經完全燒燬。這是當晚最具破壞性的火災。

消防員和警察一樣，受到街頭人們的粗暴歡迎，他們對消防員進行了口頭攻擊。最終，在4月5日凌晨4:22，消防部門達到了一個“相對平靜的時期”，沒有報告新的火災。

1968年4月5日，第14街附近冒煙的建築。美聯社正如對大多數白人警察和消防員的攻擊所表明的，騷亂參與者表現出了明顯的種族敵意。第14街的騷亂並不是一種種族騷亂，因為它們沒有導致黑人和白人之間直接的暴力衝突。這在華盛頓的其他時候發生過，最顯著的是1919年種族之間的激烈衝突，導致三十人死亡和無數人受傷。但如果金恩去世之夜的爆發不是種族騷亂，它顯然暴露了黑人對白人社會的怨恨。“這就是了，寶貝。事情現在要變得糟糕了，”一名騷亂者在商店窗户被打破和搶劫開始後不久喊道。在這個時刻，斯托克利·卡邁克爾再次試圖平息激情，但騷亂迅速升級。

邦妮·佩裏，當時13歲，是騷亂的目擊者，她後來告訴採訪者，一些居民參與“只是因為他們想搶劫。”然而，她建議這些人是例外。“大多數人這樣做是因為他們憤怒，對國家感到沮喪。對馬丁·路德·金被刺殺感到沮喪和憤怒，感到沒有任何希望，”她回憶道。“感覺未來沒有希望。”

週五早上，地區和聯邦政府官員謹慎地希望最糟糕的情況已經過去。約翰遜總統在上午11:00與包括華盛頓市長在內的民權領袖在白宮召開了一次匆忙組織的會議。他警告説，如果美國人認為暴力是解決種族問題的唯一方法，那將是“對國家的災難”。會議上的黑人領袖同意發聲反對暴力，但南方基督教領袖會議主席方特羅伊和其他幾位也強調，他們的努力必須得到改善低收入城市地區條件的實際措施的支持。約翰遜同意，可能需要大幅增加支出以應對城市問題，以減少騷亂的可能性，至少在長期內。在國會領導人坐在會議室的情況下，他還敦促迅速通過他長期倡導的公平住房立法。會議結束時，參加者中的大多數乘坐12輛車的車隊前往國家大教堂，為金舉行追悼儀式。

下午12:05，帕特里克·墨菲在白宮與陸軍副部長大衞·E·麥基費特和副檢察長沃倫·M·克里斯托弗會面。墨菲、麥基費特和克里斯托弗迅速達成一致，認為應該召集哥倫比亞特區國民警衞隊。其部隊將在東國會大街的華盛頓軍械庫集合，以便在天黑之前準備好部署。軍方已經將現役部隊的單位置於警戒狀態。

但當會議結束時，他們的計劃已經過時。14街的嚴重騷亂在中午左右重新爆發，並迅速失控。到中午，主要是年輕人的人羣在14街走廊上聚集，向北延伸了二十個街區，幾乎沒有警察在該地區。

突然，氣氛變得惡劣。下午12:13，一家位於14街和U街下方的Safeway雜貨店被點燃。與此同時，300人以上的團體開始打破窗户並搶劫前一晚未受損的商店。在14街和哈佛街，距離U街九個街區，警方的求助無線電呼叫被形容為“瘋狂”。一名警官呼籲“防毒面具、毒氣和更多部隊”，因為他説，“我們這裏正在遭受磚塊襲擊。”

到下午1:40，華盛頓軍事區的情報日報報告稱，來自各方的信息顯示，“由於騷亂，U街完全失控。”

縱火者的行為造成的人員傷亡包括在G.C. Murphy雜貨店的一場火災中兩名青少年的中午死亡。他們的屍體在第二天的廢墟中被發現。

在14街爆發後不久，幾條街以東的7街NW開始出現破壞活動的激增。7街走廊在星期四晚上遭遇了打破窗户和一些搶劫，但與14街一樣，星期五爆發的騷亂的破壞程度更是成倍增加。7街的第一次火警警報大約在下午1:00響起；在四十分鐘內，幾家商店着火，令人不安的是，華盛頓軍事區報告稱，在其中一家商店，“消防員無能為力。”

一個揭示新興災難的例子是位於R街和S街之間的Mount Vernon Square北側7街西側幾家商店和住宅的命運。該街區有16家商店，前一晚有些商店遭受了輕微損壞。但商店老闆和公寓居民並沒有為週五下午襲來的暴力做好準備。

在1968年4月5日，7街和U街的廢墟中搬運物品。鮑勃·舒茨/AP起初，主要問題是警察到達後從街道上飄來的催淚瓦斯。但當克勞迪婭·霍華德在她位於Log Cabin Liquors旁邊的奶製品商店上方的公寓為她的兩個孫女準備晚餐時，她聽到了爆炸聲。她和她的孫女們立刻跑到街上，目睹了他們的建築在火焰中燃燒，所有的財物都在裏面。到那時，街區的其他建築也在燃燒。當火焰熄滅時，十家商店——六家由白人老闆經營，四家由黑人老闆經營——被完全摧毀。住在被掏空商店上方公寓的13人失去了他們的家，在大多數情況下，所有的財物也都丟失了。

另一家被燒燬的企業是曼哈頓汽車公司，它佔據了四個物業——一個三年的展廳，一個服務部門，一個二手車場和一個配件商店——位於街區的R街盡頭。該公司於1914年在該地點成立，最初是一個前飼料店的加油站。它已發展成為華盛頓地區最大的外國汽車經銷商。但在4月5日的騷亂中，沒有一棟建築倖存下來。

當曼哈頓汽車公司的總裁喬·赫森和他的姐夫伯尼·米爾斯（總經理）去檢查他們財產的損失時，他們發現“看起來就像我們在空襲中被轟炸了一樣。”米爾斯開始走過街道去查看二手車場，但赫森警告他不要這樣做。

“這些人是我們的鄰居，”米爾斯抗議道。“這家企業已經在這裏經營了50年。”

赫森回應道：“現在情況不同了。事情非常不同。”

儘管米爾斯後來表示“拔根而起是非常痛苦的”，但曼哈頓汽車公司還是永久離開了第七街，搬到了郊區。

摘自《14街大部分消失了：1968年華盛頓特區騷亂》。版權歸J·塞繆爾·沃克所有，2018年由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保留所有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