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方藥價格通常在這對組合出現時飆升 - 彭博社

攝影師：尤金·雷茲尼克；動畫：斯蒂芬妮·戴維森

在過去至少三年裏，託德·史密斯和本傑明·博夫穿越美國，為掙扎中的製藥公司提供可靠的解決方案。無論他們去哪裏，處方藥的價格往往都會飆升。

雖然馬丁·施克雷利，綽號製藥兄弟，因大幅且毫不道歉地提高藥品價格而聲名狼藉，但史密斯和博夫卻默默地幫助藥品公司重振銷售。

這對總部位於芝加哥的二人組在不少於四家公司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這些公司將救命藥和其他藥物的價格提高了多達4116%。

他們的策略很簡單，他們説，對患者有利：阻止健康計劃阻礙藥物的獲取——並提供史密斯所稱的“特別調料”，將這些藥物送到需要它們的客户手中。

主要成分包括通常為零的共付額，即使是昂貴的藥物。48歲的史密斯和40歲的博夫還提供所謂的特藥藥房的使用——他們曾擁有其中一家——以便讓醫生更方便，患者更實惠。然而，批評者指出，隨着時間的推移，每個人可能最終會以更高的保費付出代價。

“説患者是免費的，這完全是錯誤的框架，”明尼蘇達大學的藥物經濟學教授斯蒂芬·肖恩德爾梅耶説。“這是在剝削人們。”

如果沒有其他，史密斯和博夫的商業策略展示了一個許多人認為深陷缺陷的藥品定價生態系統。唐納德·特朗普總統指責製藥公司“逍遙法外”，而他的衞生與公共服務部長亞歷克斯·阿扎誓言要降低藥品價格。然而這個系統對變革持牴觸態度，因為許多關鍵參與者繼續從其複雜性和缺乏透明度中獲利。與此同時，患者面臨着更少的選擇和更高的自付額及保險費。

“這些複雜的陷阱旨在以一種剝削僱主、保險公司和消費者的方式來支付供應鏈中的某些成員，”Rx Savings Solutions的首席執行官邁克爾·瑞亞説，該公司有一個應用程序可以幫助患者找到更低的藥品成本。

彭博新聞採訪了來自七家史密斯或博夫曾工作或諮詢過的公司的19名前員工。他們談到了銷售策略以及與這對二人多年來的互動。所有人都要求匿名，或是為了保護職業關係，或是因為他們簽署了保密協議。

史密斯和博夫都拒絕了採訪請求。

他們的“以患者為中心的模式”是“確保醫生和患者不受當前破碎系統困擾的創造性方法，”諾瓦姆製藥有限公司的發言人蘭德·沃爾頓説，記錄顯示史密斯擔任首席執行官，博夫是公司高管。

沃爾頓表示，史密斯和博夫在一些公司並沒有做出定價決策的職位。他補充説，史密斯和博夫處理的大多數藥品並沒有出現顯著的價格上漲。沃爾頓拒絕對史密斯和博夫作為顧問的工作發表評論。

一份2015年印刷的銷售宣傳，經過彭博新聞的審查，為Kaleo Inc.準備，該公司銷售用於嚴重過敏反應和阿片類藥物過量的自動注射器。文件中提到史密斯和博夫的商業模式包括“專有”工具，以提高處方的“填充率”。

“説這對患者是免費的完全是錯誤的框架。這是在剝削人們。”

雖然許多細節仍然模糊，但一位來自另一家公司的前同事表示，他熟悉該商業策略，涉及使用數據分析來識別保險系統中的空白，這可能允許藥物得到覆蓋，無論是通過慷慨的健康計劃還是通過傾向於讓價格上漲的較少使用藥物被忽視並獲得批准的保險公司。他們還針對可能開處方的醫生，前員工表示。

“我們絕對沒有，也從未識別或針對特定的保險計劃，”沃爾頓説。

即便如此，一旦史密斯和博夫到達一家公司，巨大的價格上漲往往隨之而來。

在Novum Pharma，皮膚凝膠Alcortin A的批發價格在2016年躍升至$7,968，從2015年的$189，根據Connecture Inc.的數據顯示，該公司跟蹤藥品價格。這是4,116%的增長。

在Iroko Pharmaceuticals LLC，一種名為Indocin的關節炎藥物的成本在1月份幾乎翻了三倍，30個栓劑的價格為$2,550。

在Kaleo，一種名為Evzio的納洛酮自動注射器的兩件裝批發價格在2016年上漲至4100美元，而在兩年前以較低劑量推出時為575美元。

在Horizon Pharma Plc，一瓶Duexis，一種關節炎藥物的價格在2014年上漲至1030美元，當時史密斯離開公司，而在2011年為140美元。

沃爾頓代表Novum表示，批發價格與其產品的成本無關，因為它不考慮患者援助和折扣等因素。他説，公司改善了患者獲取其產品的途徑，導致“利潤非常低”，每個處方約為18美元。

Kaleo表示史密斯和博維不再與公司合作，併為其定價策略辯護。“在我們看來，最重要的價格是患者的價格，”Kaleo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自2016年推出Kaleo的增強患者獲取計劃以來，今天能夠以0美元獲得納洛酮的美國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

Iroko沒有回覆尋求評論的信息。

Horizon官員拒絕接受採訪。

“首先……我是一名銷售人員。我在製藥/生物技術行業擔任過許多職位，但銷售絕對是我的熱情所在。”

與許多其他國家不同，美國並不直接監管藥品價格，因此公司可以收取市場所能承受的任何價格。儘管如此，近年來巨大的價格上漲引發了患者和立法者的憤怒。Shkreli——Turing Pharmaceuticals的創始人，因無關指控正在服刑七年——出現在國會面前，被要求解釋為什麼他公司的藥物價格如此之高，以及Mylan NV首席執行官希瑟·佈雷施和Valeant Pharmaceuticals International Inc.首席執行官邁克爾·皮爾森。

然而，史密斯和博夫一直保持低調。他們傾向於與較小的私人公司合作，且很少在社交媒體上發帖。患者對藥店的藥品價格也沒有太多抱怨，因為他們在藥店獲取藥物時支付的費用很少或沒有。

一些最大的保險公司和藥房福利管理者已將Evzio和其他高價藥物排除在覆蓋範圍之外。其他公司則允許例外，或者沒有密切監控所有索賠。史密斯和博夫的做法依賴於足夠的健康計劃覆蓋這些藥物以實現盈利。

史密斯和博夫似乎是在Horizon磨練了他們的大部分商業策略。根據他的 LinkedIn頁面，史密斯於2010年作為高級副總裁加入，之前在其他六家醫療公司工作過。博夫是一位擁有西北大學兩個碩士學位的管理顧問，次年加入。根據另一位前同事的説法，他們在加入Horizon之前曾在一個業餘籃球聯賽中一起打球。他們的到來正值公司動盪時期。公司的第一個產品Duexis，一種結合了布洛芬和Pepcid活性成分的關節炎治療藥物，於2011年獲得批准。但當年晚些時候的公開募股卻未能成功。

由於資金緊張，Horizon在2013年3月將90粒Duexis藥瓶的價格提高了兩倍多，達到502美元，根據一位前員工和Connecture的數據。在史密斯的監督下，當時他已成為首席商業官，Horizon不斷提高價格，該員工表示。現在一瓶Duexis的價格為2482美元。

Horizon還在2013年購買了Vimovo的美國權利，這是一個競爭產品，並提高了其價格。

Bove同時監督了一個名為“簡化處方”的項目，旨在減少醫生的麻煩和患者的費用，以減輕藥物計劃施加的障礙。該項目補貼共付費用，並通過一個特殊藥房網絡處理處方。

特殊藥房通常用於複雜和昂貴的藥物。然而，Horizon卻轉向這些藥房來處理更普通的藥物。這些藥房往往比傳統藥店花更多時間確保處方獲得保險覆蓋的批准。它們還經常直接將藥物郵寄到患者家中，以確保處方得到配藥和續藥。

隨着“簡化處方”項目的擴展，Horizon的運勢改善，2015年，首席執行官Timothy Walbert獲得了9300萬美元的薪酬包。但Horizon的策略引發了訴訟和負面宣傳。

根據伊利諾伊州的州和法院記錄，Clybourn Park是Horizon的一家特殊藥房，Smith和Bove在2014年創辦了該藥房。他們專門創建了這家藥房來處理Horizon的處方，記錄顯示。明尼蘇達州的教授Schondelmeyer表示，這種安排引發了關於該藥房是否在患者或其所有者利益下行事的問題。

一項針對Horizon的投資者訴訟稱，該藥房指示員工不與患者討論價格，並在沒有患者授權的情況下定期續藥。該訴訟在今年早些時候被駁回。

史密斯和博夫在2016年出售了他們在藥房的資產，沃爾頓説。

2015年11月，Horizon收到了來自聯邦檢察官的傳票，要求提供與其患者援助計劃和與專業藥房的互動相關的文件。根據Horizon在2月28日的監管文件，調查仍在進行中。該公司表示正在合作，並對其項目保持信心。

根據LinkedIn和前員工的説法，史密斯在2014年10月離開了公司，博夫隨後也離開。他們在2015年與一些金融和醫療行業的資深人士一起創辦了自己的公司，Novum Pharma。

Novum在2015年從Primus Pharmaceuticals購買了三種皮膚凝膠，包括Alcortin A，並很快提高了價格。Aloquin的價格從購買前的201美元飆升至2016年秋季的7968美元，而Novacort的價格從122美元上漲至5952美元，依據Connecture的數據。他們還將商業計劃推廣到外面。目前尚不清楚他們簽約了多少家公司，但其中之一是位於費城的Iroko Pharmaceuticals，該公司銷售疼痛管理藥物。根據三位前員工的説法，史密斯和博夫在2017年初被引入管理該公司。

這對搭檔還在2017年開始與Aqua Pharmaceuticals合作。在那裏，他們監控處方的填寫情況，並開始實施專業藥房模式，根據兩位前員工的説法。目前尚未進行重大價格上漲。

Aqua沒有回覆尋求評論的信息。

根據前員工的説法，這兩名男子於2015年開始與Kaleo合作擔任顧問。“首先……我是一名銷售人員，”史密斯在2015年8月14日的電子郵件中寫道。“我在製藥/生物技術行業擔任過許多職位，但銷售絕對是我的熱情所在。”

這家公司是由雙胞胎兄弟埃裏克和埃文·愛德華茲創辦的，他們在童年時期受到嚴重過敏的困擾。大學畢業後，他們着手設計一種更好的腎上腺素注射方式，這種藥物可以對抗過敏反應。

他們的發明名為Auvi-Q，於2012年獲得批准，大小與信用卡相仿。與邁蘭的普遍存在的EpiPen相比，它的特點包括音頻和視覺提示，以幫助用户。

當史密斯和博維到達時，Auvi-Q正面臨來自EpiPen的激烈競爭。最終，它在2015年被其許可合作伙伴法國製藥公司賽諾菲因自願召回過量而撤出市場。

Evzio也沒有受到歡迎。公司表示，太多患者因需要事先授權、高額自付額和健康計劃施加的其他障礙而感到沮喪。2015年，大約三分之二的處方沒有被填寫。

史密斯提出了“商業策略的根本變化（銷售團隊、價格、自付額）”，根據2015年的銷售提案。

他被任命為首席商業官，但由於員工抱怨與他其他公司Novum和Clybourn Pharmacy的衝突，這一職位很快就結束了，後者被Kaleo用作專業藥房，員工們説。史密斯回到了顧問的角色。

在這兩名男子到達之前，Kaleo的銷售團隊一直在針對包括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患者在內的多種患者，以及有成癮問題的患者，前員工表示。根據新計劃，Kaleo將其努力轉向擁有私人保險的客户。根據彭博社彙編的數據，到2017年，他們佔Evzio處方的75%，而兩年前這一比例不到50%。

2016年2月1日，Kaleo將Evzio的價格提高了五倍，這一決定“使我們能夠開始大規模重新投資，以確保患者能夠以低成本獲得Evzio，而不必面對典型的保險和藥房麻煩，”根據彭博社審查的2016年1月的Kaleo幻燈片演示文稿。

新的商業計劃給銷售人員施加了壓力。季度獎金可達到100,000美元，但銷售代表被期望在十幾周內達到目標。根據前員工的説法，員工流動率異常高。

根據財務報表，Kaleo的收入從2014年的2100萬美元增長到2016年的5600萬美元。但這些增長被更高的銷售和管理成本抵消，公司繼續虧損。其更高的價格也引起了關注。2017年2月，數十名國會議員要求瞭解Evzio價格飆升的原因。公司通過發送一封信件回應了他們的關切。

一個更大的問題是來自一種新的納洛酮鼻噴霧劑的競爭，名為Narcan。由Adapt Pharma Inc.營銷，並在2015年底獲得FDA批准，Narcan每劑僅需125美元。

面對這一競爭對手以及來自保險公司的日益抵制，Kaleo去年重新推出了Auvi-Q，這款原始的腎上腺素藥物。

它在2017年初重新推出了該藥物。EpiPens——其價格上漲引發了全國性的憤怒——當時兩支的價格為600美元。Kaleo的兩支裝價格：4500美元。

—— 在 羅伯特·朗特的協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