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亞州關於贏得亞馬遜HQ2的談判經驗 - 彭博社

在2008年經濟衰退後失業的求職者們參加了加利福尼亞州安大略市的招聘會。10年後，這座城市的經濟仍在恢復中。克里斯·卡爾森/AP當家庭購物零售商QVC在2015年宣佈將在西海岸開設首個配送中心時，加利福尼亞的城市們爭相競爭以承辦它。當時，加利福尼亞州的安大略市和美國許多其他城市一樣，仍在從經濟衰退中恢復，需要大量的就業機會和資金。因此，這座城市下了大賭注——並且贏了。

安大略市自稱是QVC所尋找的一切的地方。“有幾個標準：靠近高速公路，靠近國際機場——還有激勵措施，”該市的經濟發展主任約翰·亞當斯説。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倫敦的奧運遺產如何重塑被遺忘的東區香港的舊機場成為城市房地產痛苦的象徵來自過去的響亮警告：與汽車共存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變身為外籍人士中心在這些方面，該市提供了吸引人的條件，包括一個主要機場、倉庫可用性、UPS和FedEx等其他配送巨頭，以及靠近洛杉磯。QVC承諾在該市至少停留41年，並創造近1000個全職和兼職工作。它還將安大略市指定為其“銷售點”，這意味着該市將從全球QVC客户那裏收取銷售税收入。作為交換，市議會和經濟發展辦公室起草了一項計劃，將從該公司收取的總銷售税收入的55%返還給市政府，最高可達5億美元，之後的銷售税返還60%，以及QVC購買的商品和設備的銷售税返還60%。

在過去六個月裏，另一家大型零售商——亞馬遜——宣佈尋找一個地方來託管其第二總部，經濟發展的做法受到了越來越多的審查。每週都有關於城市和州向亞馬遜提供的激勵措施的新消息：他們正在交出他們高中生的SAT成績，提供員工搬遷獎金，並贈送免費土地。相關方已反對這種激勵誘惑，警告這一過程將使社區陷入困境。雖然沒有人確切知道HQ2將如何影響以數百萬美元進行交易的都市地區，但附近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的一組研究人員表示，安大略-QVC的故事提供了一個重要的例子，説明這些交易至少在短期內是如何進行的。

當然，這兩種情況之間有一個很大的區別：QVC的項目是一個配送中心，而不是充滿六位數技術工作的企業總部。但激勵/利益的權衡是可比的，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社會學和勞動研究教授艾倫·瑞斯表示。瑞斯與教授朱莉安·艾利森和內森·克萊因合作，於二月份發佈了一份簡報，討論安大略與QVC之間的經濟關係。他們表示，該市未能談判出可執行的條款，而是採取了“低路”經濟發展的方式。研究人員表示，安大略沒有從QVC的投資中可持續獲利，而是簽訂了一項只會加深“該市高水平貧困、保持低税基，並未能利用公民參與”來改善工人和居民生活質量的協議。

“不僅僅是給出一半，而是稍微多於一半？這似乎給得太多了，”瑞斯説。“[一]個更好的交易本可以與公司談判。”

從短期角度來看，“更好”的交易很少被談判。當波音在2014年前往西雅圖時，該市預計到2040年將獲得約870億美元的税收減免。當富士康，一家蘋果製造商，在威斯康星州開設工廠時，該州承諾接近40億美元。而一些爭取亞馬遜HQ2的地區（如馬里蘭州和紐瓦克）不僅提出匹配亞馬遜50億美元的投資，還承諾超出這一金額。

從長遠來看，經濟激勵的倡導者（或忍耐接受者）表示，城市為了獲得開發商聲稱帶來的投資，即使放棄一些東西也是值得的**。**雖然安大略省返還了QVC銷售税收入的55%，但它仍然獲得了在2015年之前並不存在的那塊蛋糕的45%。

“我們專注於將他們帶到這裏，並讓他們首先在這裏落户，”亞當斯説。“不僅對地方有利，對整個地區有利的是將要因這個位置而產生的收入。”

但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的簡報闡明瞭安大略省如何具體能夠達成更好的交易，以及其他城市如何將“向下競爭”轉變為“向上競爭”。他們表示，答案將是一個更嚴格的談判過程，由社區利益協議（CBA）或項目勞動協議（PLA）指導——這些合同在開發前起草，設計時考慮了社區的意見，並由強有力的執行機制支持。

項目勞動協議有點像集體談判協議，規定了勞動力的條款（如反歧視政策或僱傭工會工人的要求）。社區利益協議更多的是關於最小化開發項目本身的危害，並將其完成與新的社區資金、環境項目或經濟適用房單位掛鈎——具體取決於城市的需求。

加利福尼亞州已經試點了每種協議的地方版本。

在2016年，洛杉磯通過了投票措施JJJ，或稱為以交通為導向的社區經濟適用房激勵計劃，該計劃針對城市最需要的東西：經濟適用房和當地就業。措施JJJ 要求住宅建築開發商將項目與一定數量的經濟適用房配對，併為其勞動力的至少30%僱傭當地工人。該措施由社區交通聯盟和建設更好的洛杉磯倡導，該措施還關閉了不想在現場建造經濟適用房的開發商的漏洞。

斯台普斯中心CBA，由洛杉磯的費基羅亞經濟正義聯盟倡導，是一項較少擴展的政策：它僅針對洛杉磯競技場土地公司和花卉控股有限責任公司於2001年開發的斯台普斯中心體育和音樂會場館。除了建設可負擔住房、職業培訓項目和承諾支付生活工資外，該公司還同意提供100萬美元用於公園和娛樂設施，建設一個公眾可進入的廣場，並分配資源以解決交通和停車問題。十多年後，這些條款仍然有效，開發商每年與諮詢委員會會面四次。

與此同時，奧克蘭實施了另一個與特定開發項目相關的CBA：奧克蘭港的海事和航空項目勞動協議（MAPLA）。在2000年，由灣區建築行業干預合作組織（BASIC）組成的地方工會和社區組織與奧克蘭港委員會聯合起草了一項協議，確保該地區的項目將使用工會勞動力並支付公平的建築工資。MAPLA持續發展。2016年的版本還要求開發一個學徒計劃；強調僱用當地和“弱勢”工人；並向“社會正義信託基金”捐款。

每個社區利益協議優先考慮不同的社會需求。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當然，加州的做法不一定能在全國其他地方複製。布魯金斯學會的高級研究員艾米·劉（Amy Liu）已經指出了一些其他的CBA風格政策，亞馬遜HQ2城市可以作為模型：俄亥俄州哥倫布的交通和流動性基金；以及波特蘭企業區的商業發展和勞動力培訓基金。

里斯（Reese）設想在全州、聯邦範圍內擴大像JJJ法案這樣的政策，或者為內陸加州創建區域政策。但實際上，“我們想要提出的觀點是，任何社區都可以團結起來，提出他們對開發商進入他們城市所需和想要的要求，”她説。“如果開發商想要進入並開發項目，他們需要回饋社區——並以法律可執行的方式做到這一點。”

洛杉磯對亞馬遜HQ2的投標尚未向公眾發佈，但該市經濟發展委員會的負責人表示，投標中包含“實質性”的激勵措施，洛杉磯時報報道。市長埃裏克·加塞蒂（Eric Garcetti）還表示，方案中不包括城市税收減免。灣區的HQ2投標確實包含CBA條款，但該地區未能進入亞馬遜的20個決賽名單。

在安大略省的案例中，經濟發展團隊優先考慮製作最具競爭力的投標，認為激進的要求會使QVC感到疏遠，亞當斯説。

他補充説，在這座城市待了兩年後，這項投資已經是值得的。“我們發現，[QVC]在他們最終選擇的位置的建立，已經成為該地區其他發展的催化劑，”他説。在QVC走廊，物流、分銷和供應鏈關係行業的新企業已經開業。“雖然他們還沒有達到就業數字，但我們已經看到了他們的增長，”他説。

亞當斯表示，他從未期望QVC立即或甚至很快填滿100萬平方英尺的倉庫，創造超過1000個工作崗位——該公司迄今為止創造了200到300個工作崗位。但在理想的協議中，里斯説，公司將被法律追究責任，以履行他們的承諾。雖然市立法者並不期望迅速進展，但許多社區成員卻是如此。

在七月，一個新的社區團體“為我們而戰”的成員在市長和市議會面前發言，在一次公開聽證會上。保羅·米姆·麥克，一位長期居住在安大略的居民和“為我們而戰”的倡導者，手中拿着一張荒涼混凝土平原的放大圖。“今天，拍攝了QVC停車場的照片，”他説。“如你所見，它基本上是空的。”

更重要的是，簡單地規定創造就業而不具體説明什麼種類的工作——薪資多少，以及穩定性如何——為更多的剝削打開了大門，里斯説。當被問及QVC在安大略的招聘情況時，克魯格寫道：“[H]招聘規模與運營能力相符。作為一般做法，我們通常不對外提供招聘更新。”

安大略省大約有130,000人口，其中70%是拉丁裔。居民的中位收入為54,114美元（與全州中位數61,818美元相比）。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人口比例比加利福尼亞州高出近2個百分點；失業率在2008年住房危機後大幅上升，目前僅緩慢下降。

而安大略省現有工作的22%是倉儲或物料搬運工作，根據勞工統計局的數據，這些工作的中位工資為每小時14.88美元。這些工作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手動搬運工，工資為每小時12.38美元。QVC沒有提供其在安大略省勞動力的工資數據。

“根據協議，市政府確定新的QVC倉庫和配送中心將為城市帶來可觀的收入和新工作，”米姆·麥克在面對市議會時説。“我們希望這是真的，因為安大略居民是那些必須應對交通、路上額外卡車、污染以及大型倉庫開發帶來的其他一切的人。”

根據其提議的規模，亞馬遜HQ2的收益和成本將遠遠超過QVC這樣的運營。但在800萬平方英尺的運營落地之前，深入分析這些收益並減輕這些成本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