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自動駕駛汽車的安全性有多高？ - 彭博社

一輛Uber自動駕駛車輛在匹茲堡進行測試。由於上個月在亞利桑那州坦佩發生的致命事故，該公司的車隊已被停飛。基因·J·普斯卡/AP匹茲堡，賓夕法尼亞州——卡內基梅隆大學的機器人教授菲爾·庫普曼面臨一個嚴峻的問題。“當你聽到艾琳·赫茲伯格的消息時，你在哪裏？”

他的回答恰如其分：他正在教授一門軟件安全課程，當時他的一個學生舉手，新聞在他們的手機上顯示出一輛自動駕駛的Uber車輛撞擊並致死了一名行人。艾琳·赫茲伯格，49歲，在亞利桑那州坦佩穿越一條七車道的道路時，那輛當時處於自動駕駛模式的沃爾沃SUV撞上了她。

在上週匹茲堡的賓夕法尼亞自動駕駛車輛峯會上，庫普曼發表了關於如何使自動駕駛測試對其他道路用户更安全的演講。這是他多年來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他是一位自動駕駛技術的先驅，研究重點是自動駕駛車輛的安全性。然而，這起事故仍然令人震驚。“我們都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他在演講後告訴CityLab。“但似乎比我預期的要早。”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倫敦的奧運遺產如何重塑被遺忘的東區香港的舊機場成為城市地產痛苦的象徵來自過去的響亮警告：與汽車共存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變身為外籍人士中心部分得益於當地研究人員如庫普曼的工作，匹茲堡如今成為新興自動駕駛汽車行業的首都之一，該市在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中有很大利益。在上週公佈的新監督行動計劃中，賓州交通部（PennDOT）已指派庫普曼在卡內基梅隆大學內的國家機器人工程中心的安全團隊，向一個自動駕駛汽車工作組提供建議。該計劃將召集自動駕駛汽車公司和監管機構共同制定立法；它還要求測試者向州政府自願提供有關其無人駕駛汽車操作的信息。

雖然賓州交通部表示該計劃在坦佩悲劇發生之前就已在籌備中，但一個細節暴露出對安全測試的新緊迫感：該計劃要求公司“立即停止”對任何“明知與正在進行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調查的車輛共享硬件或軟件的無人駕駛車輛”的測試。換句話説，這對優步和特斯拉來説是一個暫停，特斯拉因其自動駕駛功能在三月發生致命事故而受到審查。

這裏的關鍵詞是“測試”。庫普曼強調，優步的事故並沒有對自動駕駛汽車的最終前景產生懷疑——只是隨着技術的發展，需要更安全的測試標準。“我們知道自動駕駛還沒有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這就是為什麼需要安全駕駛員，”庫普曼説。“在測試中，我們可以投入資源來限制風險。但在實際部署自動駕駛汽車時，情況就不會如此。”

庫普曼希望公司展示他們如何計劃實施三個關鍵安全目標：保持駕駛員注意力，給予駕駛員有效的反應時間，以及擁有遵循安全工程實踐的自動駕駛車輛脱離機制。

“當人們説‘更安全’時，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所説的‘更安全’是什麼意思？”他的建議包括增加安全支持，例如對駕駛員進行攝像頭監控，要求更嚴格的駕駛員培訓，以及增加一個獨立於自動駕駛系統的覆蓋按鈕。他表示，公司需要坦誠他們為確保安全所做的工作——公眾有權知道這些具體細節。

庫普曼説：“在某個時刻，你必須將車輛上路，而它不可能是完美的。這就是我們進行測試的原因。但你應該進行一些前期工程。一旦你相信汽車的工程設計非常好，那麼你就應該上路測試你是否做對了。這與説‘讓我們看看會發生什麼’是不同的。這不是為了確保安全而進行的測試——而是調試。”

通過與人類駕駛員收集真實世界數據，然後進行計算機模擬，可以減少在城市中無休止地駕駛無人駕駛汽車的需要。庫普曼還表示，自動駕駛車輛工程師在考慮人類駕駛的實際水平時應該保持謙遜。

“假設94%的汽車事故是由於糟糕的人類選擇造成的，包括受損和分心的駕駛員。即使剩下的6%，也要計算一下1億英里。”庫普曼説。（在美國，交通死亡的發生率為每億車行駛里程1.18。）“這仍然令人印象深刻。自動駕駛汽車應該做到那麼好嗎？這是一個比簡單地駕駛1億英里更復雜的問題。”

這個挑戰更加艱鉅，因為計算機對自主性的要求引入瞭如此多的複雜性。“如果每一億英里發生一件事，你可能可以不擔心。”庫普曼説。“但在某個時刻，有些事情是[單獨]極其罕見的，但它們的數量很多。如果每一億小時發生一百件事情呢？每一百萬小時，其中一件會咬你。但如果你修復了那一件，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因為還有99件在等待下一個百萬。”

庫普曼表示，只有通過嚴格的測試，自主性才能達到“成熟”，這個術語呼應了 自動駕駛汽車就像“學生司機”，正如優步首席執行官達拉·科斯羅薩希最近所説的。

“當你參加駕駛考試時，部分是熟練程度，部分是年齡16歲——你有很多機會去練習觀察一個正常人是什麼樣子，並且聰明到知道發生了什麼，”庫普曼説。“自主性通常在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時候表現得很糟糕。它只是將其四捨五入到最近的類別，然後説‘我們走吧。’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會進行對抗性測試、故障注入和邊緣案例測試。我們知道它是多麼容易被欺騙。”

然後是自動駕駛汽車測試現在提出的許多倫理問題——這些問題超出了工程本身的能力去解決。“我們應該問這樣的問題：什麼才算足夠好？是和一個普通人一樣好，還是應該更好？”

庫普曼提出了另一個棘手但合理的猜測：如果自動駕駛汽車總體上比人類駕駛的車輛安全得多，但大多數受害者卻是行人而不是司機，那會怎樣？“我並不是説這會發生，”他説。“但如果死亡人數減少了一半，你可以説我們將死亡人數減半。死亡人數的構成會發生變化。或者如果只有孩子，因為他們更難被檢測到？當人們説‘更安全’時，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所説的‘更安全’是什麼意思？”

最終，城市現在必須決定如何處理自動駕駛汽車的測試，以確保居民的安全。如果在坦佩的這次早期失敗中有一個潛在的積極因素，那就是它應該鼓勵各市非常認真地承擔這一責任，因為行業參與者現在正在競相將部分自動駕駛技術推向市場。庫普曼指出，現在是暫停並重新評估這一過程的好時機。

“如果市場壓力巨大，人性使然，往往會在安全上走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