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監獄的恐怖,一件藝術作品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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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在太子港的監獄外等待探視囚犯。讓·馬克·赫爾維·阿貝拉爾這位藝術家因目睹海地國家監獄的窒息恐怖和絕望而感到困擾,他在自己的作品中找到了安慰。
保羅·小卡西米爾因縱火被指控,在那裏度過了一年,等待一個從未安排的審判。他是幸運者之一;其他人則在等待中死去。只有因為援助工作者認出了他的才華,並且一個非營利組織願意為他的案件工作,他才得以獲釋,獲釋後,卡西米爾開始瘋狂地建造一個藝術裝置,重現他所經歷的地獄。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倫敦的奧運遺產如何重塑被遺忘的東區香港的舊機場成為城市房地產痛苦的象徵來自過去的響亮警告:與汽車共存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變身為外籍人士中心35歲的卡西米爾希望這個名為 “Enfermé, Libéré” [被囚禁,獲釋] 的流動裝置項目能夠引起公眾關注,並幫助推動變革的勢頭。
一位訪客在二月份參觀位於太子港的FOKAL藝術中心的展覽。讓·馬克·赫爾維·阿貝拉爾該展覽還包括塞伊·羅德斯的攝影作品,幾個月前首次在法國文化中心展出。它得到了 海地人權局 (BDHH) 的支持,這是一個由提供法律援助給囚犯的律師組成的非營利組織。BDHH的代表表示,2010年7.0級地震摧毀了城市的大部分後,國家的主要監獄從未重建,但儘管一些牆壁和天花板只有一半,但它仍關押着超過4000名囚犯,約是700人容量的六倍。根據2016年聯合國海地穩定特派團委託的監獄囚犯人口調查,絕大多數——80%——正在等待審判。
一些囚犯已經被證明無罪,但他們的檔案丟失了,因此他們仍然被關押,BDHH的律師表示。大多數囚犯無法負擔律師費用。如果被判有罪,許多人可能會被判處的刑期僅為他們在監獄中等待出庭的時間的一小部分。根據聯合國的報告,囚犯每天因結核病、霍亂或營養不良而死亡。
卡西米爾的紙漿雕塑,表現囚犯在牀上的樣子。讓·馬克·赫爾維·阿貝拉爾在卡西米爾的裝置藝術中,目前在位於太子港市中心監獄附近的海地國家圖書館展出,真人大小的 紙漿 雕塑緊握着細鐵欄,躺在微小的木牀上。牆上掛着真實被拘留者的鉛筆肖像和照片;手寫的信件被別在木偶旁邊。它們包含了在系統中迷失、被外界遺忘的男女的絕望呼喊。
在2015年9月21日,在BDHH網站上公開的一封信中,囚犯拉邦特·馬塞爾寫道:
“親愛的監獄長,我寫信給您是因為我在監獄裏受了很多苦。我自2008年8月以來就一直在這裏。我沒有人,我請求您幫助我,因為我非常生病。請幫助我。”
一年半後,2017年2月8日,馬塞爾在監獄中去世——在他被關押超過八年後。他從未接受審判,BDHH的秘書長保琳·勒卡爾潘捷爾説。他與其他囚犯一起匿名埋葬,參加集體葬禮。
囚犯的信件是這個裝置的一部分。讓·馬克·赫爾維·阿貝拉爾推動卡西米爾(他的藝術名字是林託)不僅是對正義的否認,還有對囚犯基本人權的完全缺乏。
卡西米爾於2017年5月獲釋,在一位法國朋友的幫助下度過了監獄生活,這位朋友給他送來了食物和錢。
“在我面前死去的人超過30個,”這位藝術家最近在他位於太子港的工作室裏説。“我旁邊有一個叫貝尼託的囚犯,他得了肺結核,我曾給他輸液,但他最終還是死了……這讓我感到崩潰。”
在他生命中最艱難的時刻,卡西米爾説他的腦海中充滿了令人痛苦的畫面:疾病與死亡;完全缺乏衞生;在一個被稱為“泰坦尼克號”的區域內,囚犯之間的暴力,這個區域因三層樓的設計而擁擠不堪。
保羅·小卡西米爾在他的工作室。讓·馬克·赫爾維·阿貝拉爾“這裏存在嚴重的記錄保存問題,”萊卡爾潘提耶説。“人們進入監獄卻從未出來。”
根據她的説法,民權工作者頻繁罷工、缺乏組織,甚至城市辦公室缺乏基本資源,如打印機的墨水,導致這些囚犯被完全遺棄,情況災難性且沒有改善的跡象。
“[這個展覽]是通過人們的故事來書寫海地正義或不公正的歷史,”她補充道。“我們談論了很多長期拘留,但它總是缺乏具體性。”
卡西米爾從小就接觸藝術。他的父親是一位畫家和泥瓦匠。他工作過的地方包括一個有木偶工作室的文化中心,卡西米爾在13歲時開始幫助藝術家。卡西米爾的第一個作品是他父親的粘土半身像。他向一位雕塑家學習如何使用紙漿和如何操作木偶,並在15歲時第一次講述了一個表演。
卡西米爾説,他現在的工作是出於幫助那些不如他幸運的人的需要。他還與其他監獄倖存者合作,進行關於監獄條件的戲劇和木偶表演等藝術項目。
裝置中的照片,囚犯從監獄伸出手來。讓·馬克·赫爾維·阿貝拉爾“希望正義能夠勝利,”他説。“人們的生活被摧毀。即使是有罪的人也應當受到人道對待。我的作品是一個尊重的信息。僅此而已。”
米歇爾·約瑟夫和雅克·理查德·米格爾貢獻了**報道。故事與圓地球媒體合作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