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澤西州的萊昂尼亞禁止非居民司機那麼接下來呢？ - 彭博社

一個標誌警告非居民司機避免在新澤西州的萊奧尼亞使用某條街道。大衞·波特/AP萊奧尼亞，新澤西州——在早高峯期間，你會注意到新澤西州萊奧尼亞街道上的黃色“居民”標籤幾乎掛滿了每輛車的擋風玻璃。這裏幾乎每個人的車上都有一個。交通主要集中在福特李路上，這是一條連接每天司機通往東邊兩英里外的喬治·華盛頓大橋的主要道路。在這條路上，學校過馬路的警衞在守望。

在福特李路旁，居民區的道路安靜無聲，街道兩旁是古老的維多利亞式建築，行人稀少。不過，你無法忽視那顯眼的“禁止進入”標誌：“早上6點到10點，下午4點到9點，”上面寫着。“居民豁免。”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倫敦奧運遺產如何重塑被遺忘的東區香港舊機場成為城市地產痛苦的象徵來自過去的響亮警告：與汽車共存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變身為外籍人士中心你可能還記得萊奧尼亞。這個位於伯根縣的自治市，人口剛超過9000，在2017年底時因當地官員採取了一項美國其他城鎮從未做過的舉措而登上頭條：在高峯時段關閉60條公共道路，禁止非本地司機通行。萊奧尼亞市長猶大·齊格勒表示，導航應用如谷歌地圖和韋茲使得交通變得難以忍受：每天大約2000名前往城市的司機被重新引導通過其側街作為高速公路的捷徑。“我們曾經有過人們無法從車道開出的日子，”萊奧尼亞的警察局長湯姆·羅威告訴 紐約時報，時間是12月。

就在Leonia警方開始對非本地司機開出200美元罰單的幾天後，附近的Weehawken鎮跟隨其後，儘管稍有不同，實施了高峯時段對特定右轉的限制，以緩解往返林肯隧道的交通。而全國許多其他小鎮也提出了類似的抱怨，關於被轉移的司機佔據本地街道——對所謂的“Waze熱潮”的日益反彈。

馬里蘭州Takoma Park的一位居民開始發佈假事故來干擾Waze的路線規劃。加利福尼亞州Los Altos Hills的市政官員安裝了“禁止通行”的標誌（據説能夠讓Waze將司機重新引導到其他地方）。附近的Los Gatos在熱門週末關閉了某些道路，以防止導航應用造成的海灘交通。在洛杉磯，一位地方官員對谷歌進行了對峙，因為一條重新規劃的路線將汽車引導到一條危險陡峭的街道上。而特拉維夫的一個郊區起訴了Waze，這是一家以色列公司，指控他們造成了鄰里交通堵塞。

但是Leonia的條例可能是一個城鎮採取激烈措施來應對破壞性移動技術影響的最戲劇性的例子。這引發了一系列棘手的問題，關於私營公司在影響公共空間時的責任，以及政府如何以及應該如何回應。“人口爆炸和城市地區的增長只會使這個問題變得更糟，”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交通研究所的主任亞歷山大·巴耶恩説，他在這裏廣泛研究了路由應用對交通的影響。“這真的是一個定時炸彈。毫無疑問。”

為了看看這場鬥爭是如何展開的，在一個清爽的四月早晨，我從紐約的港務局巴士總站短途乘車前往Leonia。

幾乎我所交談的每個人都同意擁堵有所改善，但他們對其後果的看法卻不盡相同。許多居民表示，條例最熱情的支持者是年輕父母，他們覺得由於額外的交通，城鎮的道路變得不安全。一位38歲的居民（不願透露姓名）很高興看到Fort Lee Road的安全性有所提高，因為該路段曾經發生過死亡事件。但她覺得這些規則“有點愚蠢”——她説，城鎮應該追究應用背後的科技公司，而不是使用這些應用的司機。（市政官員已表示，城鎮正在與Waze保持聯繫，儘管迄今為止任何算法調整的努力尚未明確。）

“你不會從紐約市搬到街對面，還指望那裏交通不繁忙。”鮑勃·菲奇（Bob Fitch）在1968年購買了他在萊奧尼亞的家，他表示，交通法規“確實解決了司機在我們社區道路上迷路的問題。”但當他的兒子從佛羅里達來訪時，他説因為車上沒有黃色標籤被警察攔下：菲奇認為這對一個萊奧尼亞本地人來説“有點過於激進”。當他度假回來時，甚至不知道這個條例已經生效，他也有些驚訝。“怎麼可能沒有對此進行投票呢？”他問道。（事實上，該條例在12月被批准，市長齊格勒當時表示這是“徹底”研究過的。）

我聽到的最大問題是禁令對當地商業的影響。今年2月，幾位商店老闆遊行到市長辦公室抗議交通法規。一些小企業表示，自12月以來，收入下降高達40%。一名員工告訴我，在交通條例簽署後的頭幾周，萊奧尼亞就像是一個“鬼城”。

作為回應，鎮上承諾安裝比現有的“禁止進入”標誌更具信息性和歡迎性的標誌。Zeigler在新聞發佈會上表示：“我們相信這些標誌讓一些非居民感到害怕，他們擔心無法在自己喜歡的Leonia目的地購物或用餐。”該道路法後來被修訂，以澄清任何訪問Leonia進行商業活動的人都可以在任何時間這樣做。還在Broad Avenue上掛起了一條棕色橫幅，這是Leonia的主要街道之一：“Leonia, NJ. 開放營業。”

這可能是一個罕見的提醒，導航應用程序也為那些被重新引導的司機所針對的社區提供了潛在的經濟積極影響，這些司機可能會發現他們通過應用程序本來不會找到的餐館或商店。擁有Rumba Cafe 15年的Gladys Calero告訴我，“來自北新澤西各地的人們”來她温馨的哥倫比亞餐廳用餐。但自從限制實施以來，她看到“人流大幅下降”，她認識的每個本地商家都受到了影響。“這裏的車少了很多，”她説。她表示，橫幅“是他們認為會有所幫助的解決方案之一”，但她並不抱太大希望。“我們看看季節變化時會怎樣，”她在午餐時間告訴我。“也許情況會好轉。”

經濟影響問題也是最具爭議的。我與之交談的大多數小企業主出於對顧客報復的恐懼拒絕透露姓名，他們表示顧客認為這些企業把利潤置於交通安全之上。“當顧客走進來時，”一名員工告訴我，“我從不知道誰支持這些法律，誰不支持。”還有一個種族因素：該鎮擁有日益增長的亞洲人口，主要是韓裔美國人；幾位反對該法律的商家表示，他們因公開反對而收到了仇恨的言論。最終，他們都一再強調，他們希望Leonia能得到最好的發展。

在我去Leonia旅行幾天後，我給Jacqueline Rosa打了電話。Rosa是一位住在Edgewater的律師，Edgewater是一個距離幾英里遠的濱水小鎮。她在二月初提起了法律訴訟，聲稱Leonia的道路法律剝奪了她使用公共道路的權利。“我在那兒做過生意，我在那兒用過一些銀行，我去過那兒的麪包店和意大利餐廳，”她告訴我。“所以我説，‘我不會被攔住並告訴人們我去哪裏。’我無法回家。我不是紐約市的通勤者。”

她説，她收到了許多支持的電話。Edgewater學生唯一的公立中學和高中都在Leonia，她聽説許多家長在早上送孩子時被攔住，導致他們上班遲到。然而，她表示，很難判斷由於Leonia的限制，Edgewater的交通是否變得更糟。“交通是這個地區的常態，”她辯稱。“你不可能從紐約市對面搬過來，還指望交通會少。”

Rosa的訴訟聲稱Leonia的道路限制與聯邦和州高速公路相交，但從未得到州交通部門的批准，這是無效的法律依據。現在她在等待該部門的回應，並預計在30天內得到答覆。“Leonia案件的任何裁決顯然將成為其他任何採取類似措施的城鎮的先例，”她説。

根據 新聞報道，市長齊格勒沒有對該案件發表評論，但表示該鎮的賬單“處於早期階段，且開放於調整。”過去，市政官員曾引用一項最高法院裁決，該裁決來自1977年，確認地方政府有權限制通勤停車作為可證明的先例。

“這是一個數據問題。這是一個私營與公共部門的問題。這是一個法律問題。這是一個政策問題。而我們甚至還沒有涉及公平問題。”在系統範圍內，目前尚不清楚各州是否有權阻止像Leonia這樣的地方交通裁決。亞歷山大·巴耶恩預計“會有很多擺動”，他説，受害的房主試圖“越來越激進地抵抗，然後系統可能會反擊，以恢復平衡。”集體訴訟是一種可能性：雖然像Leonia這樣的小鎮可能很難單獨對抗像谷歌這樣的大公司，但市政當局可以將他們的投訴彙集在一起，起訴該應用程序的製造商以擾亂公共秩序。

但要真正解決移動技術對城鎮和城市的影響，公共機構必須拆解巴耶恩所描述的俄羅斯套娃——一個問題的嵌套，其中解決一個問題會導致另一個問題。郊區是否應該因吸納前往城市中心的駕駛者而獲得某種補償？如果是，如何衡量交通量及其影響？你如何分類出行？（想想經過紐約的交通，與訪問格拉迪斯咖啡館吃午餐的情況。）最後，你如何收費？

“這是一個數據問題。這是一個私營部門與公共部門互動的問題。這是一個法律問題。這是一個政策問題。而我們甚至還沒有涉及公平問題，”Bayen説。“如果你開始對某段道路收費，無論是高速公路還是城市[街道]，那麼誰會受到影響？”

從技術角度來看，回答最後兩個問題並不困難：聯網汽車可以通過GPS或傳感器進行追蹤。但政治問題則是另一回事。例如，Bayen説，在加利福尼亞，影響費只能對“新建工程”收取，而不能對現有道路收取，在一些州，擁堵定價方案沒有法律基礎。目前沒有司法框架來創建一個連貫的交通流動生態系統，尤其是當責任通常在地方、城市、州或聯邦控制之間分配時。

Bayen表示，所需的是不同管轄區如何處理過境交通的普遍協議。例如，Leonia及其周邊城鎮的官員，以及紐約州和新澤西州的官員，將在一個“聯合立場”下聚集在一起，他解釋説，這個立場明確列出了他們希望在特定道路上看到的內容，並建立適當的制度框架來實現這一目標。這聽起來像是21世紀移動性的一個新社會契約：“他們可以説高峯時段70%走這條路，30%走那條路。”

但這將需要在大城市和小城鎮之間達成一個宏大的交易——他承認這是一個困難的提議。

不過，現在發生的事情——城鎮需要讓自己的街道變得不那麼可達以控制交通——也沒有奏效。在Leonia，交通高峯結束後，街道顯得格外寧靜。我在其主要幹道上訪問的商店和咖啡館裏只有寥寥幾人。這樣的安靜在新澤西的郊區週一晚上可能是典型的，但在Leonia卻有種特別的感覺。

“如果你能做的唯一防禦措施就是讓自己的交通變得更低效，”Bayen説，“整個系統已經到了一個真的不理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