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福特如何在被匹茲堡警方槍擊後倖存 - 彭博社
Brentin Mock
萊昂·福特,坐在輪椅中,身邊圍繞着朋友和同事,在匹茲堡。埃梅伊·阿拉奎瓦萊昂·福特 Jr. 在醫院裏,他的兒子出生時,他卻無法見到他。福特的家人也在醫院等待寶寶的出生,但他們 無法見到福特。他在一個未公開的病房裏,正在從2012年11月12日被匹茲堡警察開槍射中後恢復。
在醫生穩定了福特的情況後,他因對警察的加重攻擊罪被提審。福特在恢復期間持續了數月,常常被手銬鎖在牀上,經歷了多次手術,且沒有保證他能活下來。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倫敦奧運會遺產如何重塑被遺忘的東區香港舊機場成為城市房地產痛苦的象徵來自過去的響亮警告:與汽車共存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變身為外籍人士中心警察開槍射擊福特的那晚,這位非裔美國人,他被 兩名警官攔下,他們誤將他當作一個名字相似的嫌疑人。當時19歲的福特,已遵從警官的要求出示駕照、保險和註冊。然而,另一名被叫到現場的警官大衞·德比什, 在福特的車停着時跳了進去,但發動機仍在運轉,這 違反了匹茲堡警察的規定。這次遭遇以福特的車撞上幾碼外某人的前廊而告終,儘管他們後來發現,福特的脊椎被子彈刺穿,他仍被逮捕。
他活了下來,儘管他再也無法行走。福特被 宣告無罪,指控他襲擊警察,而在一月份,陪審團判給福特 $550萬,作為他對城市的訴訟的賠償。但參與福特槍擊事件的警察 沒有被定罪。德比什仍在警隊中。
自福特的遭遇以來,美國各地發生了許多引人注目的警察槍擊和非裔美國人被殺事件。他的案件是少數幾個非裔美國人在警察槍擊中倖存並獲得一定程度正義的案例之一。
他從那時起一直在努力,幫助警暴受害者及其家屬**,** 並通過 演講在全國各地討論如何改善警察關係。在巴爾的摩和弗格森等地爆發激烈抗議和起義的時代,福特專注於將這種能量轉化為制定更進步的法律和政策。在一封 致城市的公開信中,福特寫道:
我們已經看到年輕人如何對全國各地警察不當行為的疏忽作出反應。2014年8月9日,邁克爾·布朗在密蘇里州弗格森被一名警察悲慘地謀殺。這導致了幾乎無法控制的社會動盪。我們在弗雷迪·格雷被巴爾的摩警察局的警官拘留期間殺害時看到了同樣的反應。通過#JusticeforLeon運動,我努力防止匹茲堡成為下一個弗格森或巴爾的摩。情緒高漲,但我們保持運動的積極性和鼓舞人心,以防止城市效仿。為此,我最終受到輕蔑,而不是因勇敢的愛而受到讚揚。
不過,這並不是全是輕蔑。去年,另類週報匹茲堡城市報將福特評選為“匹茲堡年度人物”以表彰他的積極行動。他還受邀與名人、職業運動員和硅谷的科技巨頭會面,討論警察問題。上個月,福特發佈了他的第一本書,未曾言説,由匹茲堡本地小説家約翰·埃德加·懷德曼撰寫前言。書中並沒有詳細描述他的傷害或法庭審判。相反,它專注於他在從槍擊中恢復期間馴服內心痛苦和憤怒的旅程。
在一場起義的熱潮中,當政治和情感高漲時,很容易忽視那些被爭取的受害者的人性。福特一直在提醒公眾,除了作為運動的象徵,他還是某人的朋友、侄子、兒子和父親。他無法見到自己兒子的出生,但自從他出院以來,兒子就一直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幾乎參加了福特參與的“幾乎每一個”抗議和示威活動。
CityLab與福特談論了他關於改善警務的新書,以及作為他城市的變革推動者:
你如何與兒子談論警察,特別是考慮到你經歷過的事情?
我基本上是在為他準備一個平台,讓他決定以後想怎麼做,因為我不想過於強調“談話”——比如,準備我的兒子被警察攔下。我媽媽和爸爸為我做過這件事,我也按照他們告訴我的去做。但我還是被槍擊了。這並沒有用。“談話”並不是基於力量的,它實際上只是一個恐懼的談話。我不想在我兒子的心中種下恐懼。這就是我做我所做工作的原因,這也是我不反對與警察和掌權者建立關係的原因。我正在努力為我的兒子準備這個世界。
“談話”應該更多地關於:你心目中的繁榮社區是什麼樣的?當我們繼續圍繞恐懼進行這些對話時,人們就會繼續彼此逃避並踩踏對方。我不想建立一個人們互相踩踏的社區。那不是一個健康的社區。
你在警察開槍的地方為你的書封面拍攝了照片。重新回到那個地方對你來説有多困難?
這曾經是一個痛苦的提醒,但現在我只是以不同的方式看待我的生活。我經歷了那種範式轉變,以前,甚至想到我被槍擊的那一天,都會非常情緒化。但現在這就像是一種慶祝,因為我本可以在那個街區失去生命。然而,我活下來了,所以我把我的生活視為一個讓人們意識到、教育和啓發的載體。這真的很賦權。
你今天與匹茲堡警察的關係如何?
我仍在經歷我的康復過程,還有一些事情是在我被槍擊後發生的,我仍在心理、情感和精神上處理這些。城市處理我的案件的方式——我鬥爭了六年,就像身處一個旨在摧毀我的系統的肚子裏。這讓我感覺我不是美國人。法律、憲法,以及這些美國人讚美的文件——我感覺它們對我沒有用。
你指的是什麼文件?
比如《獨立宣言》,你知道的,那些類型的文件。這些是好的想法,但[這場磨難]讓我質疑它們是為誰而寫的。我經歷的事情讓我感覺美國就像一所房子,而我感覺自己就像後院裏一直被鎖鏈鎖住的狗。你知道嗎?孩子們來挑釁我、嘲笑我,我被淋雨——我就是那樣感覺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作為一個年輕人有這樣的感覺,就像終於被放出來,他們放開了你的鏈子,你幾乎想咬人。但我感激的是,無論我的處境如何,我意識到我比那更強大,僅僅因為別人的道德指南針指向錯誤的方向,並不意味着我的也必須如此。
萊昂·福特埃梅伊·阿拉基瓦在如此壓抑的警察和種族討論氣候中,推動同情和寬恕的信息難嗎?
我的信息是將憤怒轉化為自我教育。瞭解這個國家的歷史,以及地方、州和聯邦層面的不同政策。我們落後於形勢,因為這些人每天都在改變政策,剝奪我們的權利。如果我們讓情緒佔據上風,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失去所有權利,他們會繼續對我們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情。但我們越是自我教育,就越能利用這個一直對我們不利的系統,使其為我們服務。
我鼓勵年輕人競選公職。我遇到很多對警察感到厭倦的年輕人,他們上大學卻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如果你不想去送傢俱或在Panera Bread工作,或者你就是不喜歡你的工作,那就成為一名警察。我認為這就是激進主義與指導相結合的地方,尤其是在我們的社區。我在成長過程中有幾位足球教練是警察,但我從未將他們視為警察,因為他們是社區的導師。
你現在有什麼計劃來創造你想在匹茲堡看到的變化?
我正在參與房地產開發,利用我的平台和資源為匹茲堡的人們提供可負擔的住房。我看到的一個問題,尤其是在匹茲堡,是獲取資源的機會。很多年輕的非裔美國男女沒有獲得資本的資源。匹茲堡發生了很多好事,但如果你去拉里默、霍姆伍德、東自由和加菲爾德這些社區,他們甚至不知道或理解發生了什麼。這裏存在一種脱節。因此,我現在處於一個獨特的位置,可以利用我的平台為其他人提供獲取機會,讓他們理解:亞馬遜來到匹茲堡到底意味着什麼?
作為一名企業家,我在想亞馬遜是否會給匹茲堡帶來很多錢,或者作為一名活動家,這對普通家庭意味着什麼,考慮到我們在加利福尼亞州的奧克蘭和舊金山所看到的情況?在那些城市,平均公寓租金已經上漲到2500-3000美元,這在匹茲堡也有可能發生。那麼,人們將如何負擔得起在城市生活?
從你現在的視角來看,匹茲堡應該優先考慮哪些變化?
可負擔住房政策。此外,便利性。我喜歡匹茲堡,然而匹茲堡並不像我希望的那樣便利。城市中仍然有一些建築並不真正適合殘疾人使用。
還有警察培訓。確實存在問責問題。我認為警察應該住在城市裏。這是他們最近改變的一項政策,我認為這簡直是荒謬。如果你可以開車一個小時去上班,那麼你就不必承擔來自你所警務的社區居民的任何後果。你對這些人並沒有真正的關心。
我相信[警察]應該進行心理健康評估。很多人來自軍隊,作為一名警察,你大部分時間都坐在車裏,由於他們的班次,睡眠也很少。因此,警察的健康狀況非常差,這個結構需要一些改變。如果警察能夠更快樂、更健康、更具文化能力,這可能也會幫助解決我們面臨的一些問題。